「哥,這樣會不會耽誤到你的工作?」蓀瑪臉上有掛慮。
「不會,我可以利用晚上工作,別擔心。」
「言大哥,你要是我哥哥就好了。」若語突然冒出這句話。
「對啊、對啊,我也想要你當我哥哥,每天就會有一堆吃不完的好東西。」笑雨啃著排骨應和。
「在我眼里,你們都是妹妹。」他笑說,門鈴這時響起。
「我去開。」笑雨丟下啃了一半的排骨,搶著去開門。
「又不是你男朋友,你著急什麼?」若語不解笑雨「搶戲」的原因,按理該是蓀瑪去開門。
「沒什麼,上回在伊甸園第一次見面,我說話比較沖。最近看那些新聞,他沒我想的那麼壞,我應該道個歉。」笑雨撥撥短發,開門去。
客廳安靜下來,笑雨的話說進若語心里,她也覺得龍貫雲似乎沒她第一眼看見那麼壞,至少他肯為蓀瑪侮婚,而不是真如她跟笑雨最先臆測那般,是個腳踏雙船的公子。
門外的他有些驚訝,沒料到來開門的是喬笑雨。
她仍是掛了條白金十字架,但這次除了頸子上那條十字架,她的雙手居然叮叮噹噹各掛了好幾條手煉,皮制的、白金材質的、礦石串成的。她穿了條洗得泛白的牛仔短褲、一件短背心,整個人帶點嬉皮味道。
「龍貫雲,我等你一個晚上了,上次的事對不起,我對你的態度不太好。不過,你讓我餓到現在,我們可不可以算扯平?」
「呃?沒關系。」人家無辜地睜大眼說對不起,他是該回句沒關系,但听起來就是怪異。「我買了禮物送你們,所以來晚了,對不起。」
「噫?禮物?什麼禮物?太女性化的東西,我拒收。進來、進來,我快餓昏了,我們邊走邊說,還好讓言大哥先喂了碗湯,不然我可能對不起還沒說,就先餓倒了。」笑雨走在前。
「我選了一款Nike最新的限量籃球鞋送給你,蓀瑪說你喜歡打籃球,喜歡Nike的球鞋。我問過蓀瑪你穿幾號鞋,所以鞋子一定合你的腳。」
「哇靠!你很會籠絡人心耶,Nike的限量球鞋?這下我不站你這邊都說不過去了。鞋勒?鞋勒?」笑雨轉頭,伸手討鞋!遇見她喜愛的東西,她絕對會忘記客氣兩字。
龍貫雲將紙袋遞給笑語。
「哇哇哇!我舍不得買的鞋,現在居然在我手上,這雙鞋貴得很耶!哇、哇——」笑雨翻開鞋盒,笑翻了,一蹦一跳跑進客廳,哇哇亂吼。
若語看笑雨手上捧了雙球鞋,猜到八成是龍貫雲買的。
「我的呢?」她端著碗,坐在沙發里,沒站起來,倒是沒忘伸出手要東西。
「這是套黑色晚禮服,蓀瑪說下星期你家里要舉辦晚宴,你最近為了該穿什麼煩惱,這套禮服應該可以解決你的煩惱,我按照蓀瑪告訴我的尺寸挑的,應該合身。真的不合,請人改一改,花不了多少錢。」
她接下紙提袋,不急著看禮服款武,將紙袋擱在沙發一角,開始認認真真打量了龍貫雲一番。
上次在伊甸園見到他,蓀瑪便拉著他急急離開,她壓根沒仔細看清楚龍貫雲。
這會兒,她不客氣地看到滿意為止,不過看完了,她沒說什麼,低頭又喝起碗里的湯。
「人都到了,我們到餐廳吃飯吧。」一旁保持緘默的言馭文,終于開口。
兩個男人的目光,有了交會,閃過兩人臉上的神情,有一瞬間復雜。
「我帶了兩瓶紅酒。」龍貫雲由袋子里抽出兩瓶紅酒,遞向他。
言馭文讀著瓶上標簽,一會兒給龍貫雲一個淺笑。
「柏翠酒堡出產的紅酒,這是波爾多產區出產的高級紅酒。等會兒我開一瓶,大家一起喝。到餐廳吧,我再熱兩道菜就可以吃飯了。」拿著酒,言馭文走入廚房。
五個人用餐過後,轉到客廳,笑雨喝過半杯紅酒,便鬧著要開點唱機唱歌。
禁不住笑雨突如其來的興致,開了點唱機,若語、蓀瑪、笑雨三個人又笑又鬧地唱了幾首,再喝了幾口酒,最後承受不住酒意與疲累,笑而橫倒在雙人沙發,若語靠在單人沙發,蓀瑪蜷靠著龍貫雲的腳,全睡著了。
沙發上兩個男人都還清醒,好一段時間,偌大的客廳靜悄悄地,偶爾響起玻璃踫撞的聲音。
言馭文、龍貫雲各自安靜淺嘗杯里的紅酒,貫雲的手撫著枕在他腿上的蓀瑪,她讓酒薰紅的臉蛋,看起來粉粉女敕女敕,睡著的模樣,安詳的像個小孩。
今晚的她,有不一樣的風情,一雙特別明亮的眼,在他跟言馭文之間來回觀望,她的樣子很開心。
縱使她沒明說,但光是瞧她多喝了幾口紅酒,多笑了好幾回,甚至獨唱了一首「我不害怕」,龍貫雲也不難看出她的開心。
他沒听流行歌的習慣,不曉得歌是誰唱的,卻讓歌詞深深撼動,因為那詞就像是為他們寫的——
我能想像我就是你未來認定的家那無關渴望
那無關愛不愛呀
我不害怕幸福到此就融化
如果不能讓你看清楚快樂和悲傷有一股力量讓人等不及分享
我多想知道人與人之間能走在一起的時間
想信一開始的直覺就能了解就能了解
蓀瑪仿佛將所有感情都融進那首歌,至少在他听來是如此,一曲結束後,他久久不能言語——
她那雙清澄的眼,她唱著歌的神情,那一刻,貫雲看著電視螢幕上的歌詞,忽然明白了,原來她一直是了解他的。
許久的沉默過後,馭文放下酒杯,關了點唱機與電視,回頭對龍貫雲說︰
「我們分工合作,一人抱一個,她們的臥室在二樓,蓀瑪讓你抱,我先抱若語,剩下的笑雨我們猜拳,輸的人負責安頓她,如何?」他揚了揚眉,帶著促狹淺笑。
貶雲先是呆了呆,全然沒料到言馭文會有這麼輕松的一面。
說實話,他整個晚上都處在訝異的狀態,早先蓀瑪要他過來時,他其實是抱持著備戰心態,以為要面對一場「親友大戰」,未料這頓飯完全不若他想像的。
「有何不可?」貫雲挪開腳,彎身抱起蓀瑪,「你帶路吧。」兩個人一前一後各抱個人,走上二樓。
下樓後,兩個男人居然真猜起拳來,用的還是那種三戰兩勝的猜拳方式,猜了幾次結果出籠,言馭文勝出,抱笑雨上二樓的差事,自是落到龍貫雲頭上。
貶雲一邊搖搖頭,一邊抱起橫掛在雙人沙發的笑雨。
走上二樓,他想著,今天晚上很多情況都怪異很緊,卻也……莫名教他感動。
一頓飯,他經歷了多年來未曾在生活里出現的親切與熱鬧,最不可思議的是,言馭文表現的寬容。
再回到客廳,言馭文已大致收拾了客廳的殘局,茶幾上剩兩只酒杯、一瓶剛開的酒。
「我五年沒踫酒了,從我父母過世後,沒再喝過。」馭文往兩只空杯,倒了酒。
貶雲拿起杯子,欽下一口,對言馭文的話,回以靜默。
「我想知道這陣子關于你的新聞,是不是為了我妹妹?」
「嗯。」點點頭。
「沒關系嗎?悔婚難道不會影響你在公司的地位?」言馭文表情嚴肅。
「有關系,但,我會把影響降到最小。」
「拿到弘華OEM的合約,確實能鞏固你在龍氏的地位,如果還能和他們有姻親關系,你在龍氏去爬得更快。才幾年時間,你能在龍氏企業由一個制造部門副理,坐上副總裁的位置,必定有更強烈的企圖,你確定願意為了我妹妹放棄這麼好的機會?」言馭文轉著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