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換句話說,他已經快九年沒見到花若語了。嗚、嗚……他好想那個無情女人喔!
第四天,花若語居然那樣狠心,連小影子都不肯分他看!就算讓他看看她的影子也好啊!
問天天必須打電話給他的溫子鎬,他什麼都不肯說,直嚷嚷著「降息」再談!甚至極不人道地刺激著溫子靳已所剩無多的自制力,挑釁喊著有本事殺封伊甸園啊!
第五天,他一定是快死了,好難過……
溫子靳懷疑,他是不是過度自信?在山上,他給她一星期的期限,只是賭著她應該也喜歡他,雖然她從來沒用聲音承認過,但她是那麼熱烈響應他的吻、回應他的,還以高分貝的申吟,呼喊著被他「侵略」的快樂!她曾用那麼強的力量,纏抱他的身體啊!他好想念她的體溫!
花若語啊,求求妳來全毅吧!子靳在心里人聲哀嚎,但沒人听見。
第六天一結束,溫子靳一只腳踩進了絕望深淵,另一腳尚在深淵外要死不死地掙扎!
尊嚴那麼重要嗎?花若語不肯出現,他應該放棄勉強她,直接向她舉白旗投降算了,干嘛非得逼她交出心、交出她的恐懼,只有她的身體可以糾纏也很不錯啊!
不行!他的男性尊嚴在一旁用最後一絲氣息喘著說︰他要得到全部的花若語!他要她愛上他啊!
哼!明天她要是敢下來……他就、他就只好踩死最後一絲尊嚴了。
第七天下午,溫子靳兩只腳全掉進絕望里了,去他的尊嚴!
桌上電話挑準了他咒罵的時間響起,他的呼吸岔了一下,接電話的手不爭氣微微顫抖。會不會是她呢……拜托啊,千萬要是她吧!
「什麼事?」
「老板,江育玲小姐在外面執意要見你。」
那個鄰家妹妹?她來攪什麼局?他不是送花了、不是要她想死就大方去死嗎?非得要逼他當面給難堪?無所謂,盡避放馬過來,反正他心情糟透,扮演無情壞人不是難事。
「讓她進來。」
***
天下事有多巧?就有那麼巧!
花若語選在第七天下午,抵達全毅大樓,巧就巧在她抵達的時間。
由于溫子靳在山上的威脅,起了點效用。這七天她老在想象,她認為自己無法忍受溫子靳抱其它女人的畫面,因而決定在期限結束前接下他的挑戰。
巧歸巧,也得怪溫子靳事先交代可以省略通報,直接讓若語進辦公室,秘書很親切幫若語推開辦公室的門,迫不及待想見老板看到花小姐大駕光臨的驚喜表情。
不是秘書的錯,真的不是。秘書以為老板這回非常認真了,不可能做出對不起花小姐的事,根本無法料想門後正發生的狀況。
推開門,秘書愣住,三秒後才回神想幫門內纏得亂七八糟的人「遮丑」,可惜遲了。
若語愣了一秒,搶在秘書作勢要關回門之前,擠進辦公室。
「我來得很是時候。」若語的聲音很冷,「你就是要我了解這個你嗎?以後別再浪費我的時間了。」她轉身走了兩步。听到身後一聲悶哼,本能轉頭,看見另一個女人跌坐在地上,自己的手臂跟著讓溫子靳牢牢箍住。
「花若語,妳敢沒給我解釋機會就離開,妳試試看!」拉著她,將她推上自己的辦公椅。
他快氣死了,不小心被江育玲白白纏走一個吻,更要命的是,他盼了七天的花若語居然選在這當口出現--
但他若會讓「女主角誤會、轉身跑開、因此不原諒男主角」這種連續劇戲碼成真,才見鬼了!
可是在極端憤怒里,他又拚命狂喜呵!她來了、居然來了……不過,他暫且把狂喜擺一邊,現下的混亂得先解決。
「江妹妹,妳看清楚了,她才是我要的女人!」子靳扳出指頭對著花若語。男人也是有貞操的,不甘願下被強吻,一樣會很不爽,特別是對方選在自己真正想要的女人面前偷吻,簡直嘔死了!
「妳老纏著我問,我到底喜歡哪一款女人?就是這一種。她比妳漂亮、比妳嫵媚、比妳成熟、比妳冷靜、比妳獨立、比妳聰明、比妳會賺錢,事實上,妳渾身上下,沒一個地方比得過她!最重要的是,她不會跟妳一樣,對得不到的人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幼稚把戲。這樣說妳應該懂、也應該該知道要死心了吧?」溫子靳用「從未」在全毅出現過的大分貝狂吼。
若語見過溫子靳哇哇亂叫的孩子氣,可像此時這般狂怒、沒耐性的模樣,她頭一回看到,說不震撼是騙人的。因而,方才一開門的震撼與此時也敘述不清、沒法兒細想的莫名酸意,在他狂吼下消散大半,另一個她息怒的理由,就是溫子靳的神情,活像蒙受天大冤屈?
跌在地上遲遲沒起身的江育玲,瞪著眼,室內突然陷入沉滯。
好半晌,花若語決定看這場戲怎麼演下去?賴在地上的女人要不要跳起來為自己討公道?
至于章秘書,半張著嘴遲遲闔不攏。她已經徹底被老板嚇到了!她這個老板生起氣來很嚇人,對她而言早不算新聞,只是她從不知道原來這才是老板失控的模樣。
她老板氣瘋了耶!她不但第一次听見老板的吼叫,更第一次看見老板對女性同胞毫不憐惜的粗魯。
那位江育玲小姐之所以跌在地上,肇因于老板急著追人、不得不推開纏著他的女人,推開的力道可不小。事發當時花若語正轉身,所以沒看到,但從章蕙芬的角度看,一清二楚。
「哇--」地上的江育玲,居然用嚎哭打破沉默,嚷著︰
「我不管、我不管,你不能始亂終棄,你要對我負責……」
溫子靳的頭開始發痛,當初他怎會招惹這個要不到糖果就哭的「孩子」啊!?作孽!
「育玲,我跟妳之間很早就結束了,我說過幾百次了,我們不適合,為什麼妳听不懂?我該對妳負什麼責?因為我親吻過妳幾次、摟抱過妳幾次?講難听一點,我只跟妳上過幾次二壘,妳要我負哪種責?
如果要負責,我該負責的對象是她,我跟她該做的全都做了,吻過她、抱過她、用我的身體徹底愛過她,真要選昂責對象,我會選她,不是妳。
懊說的,我都說了。在我面前要死要活沒用,我說過,要死,妳盡可以去死,我不愛妳,不會有任何愧疚,只會覺得妳智商不高,就這樣。」子靳平緩多了,再開口的聲量小許多。
「蕙芬,去請警衛,把江小姐攙扶出去,找我的司機送江小姐回家,順便交代一樓警衛,以後江小姐來,不得放行。」
「啊?」蕙芬久久不能回魂。
「還不快去?」
「喔,好。」
***
鬧烘烘的辦公室,總算安靜下來,剩下子靳與若語兩人。
若語四處瀏覽,這兒模模、那兒看看,顯明她對這間大辦公室的好奇。看得滿足了,她才冷漠地開口︰
「拿我的名譽拒絕前女友,不覺得惡劣嗎?」
「會嗎?我不覺得。那些話既可以讓她死心,又能讓妳明白我跟她真的沒什麼,這樣做一舉兩得,我覺得很好啊!哪有惡劣?」他哀嚎了七天的心,這下終于樂了。
若語從茶幾擺的水晶花瓶里,抽了枝鵝黃色海芋在手里把玩,晃回先前溫子靳推她坐上的那張辦公椅。
「這張椅子很好坐,我也要一張,你買一張送我,明天送到伊甸園,我辦公室那張椅子,沒這張舒服。」她模了模深黑色皮革,說得若無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