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不是戰爭,所以沒有降不降的問題。」若語停下腳步。
「即使不是戰爭,也是我對妳的挑戰,我已經為妳走到這一步了,別告訴我,妳連接受挑戰的勇氣都沒有。」
「你想挑戰什麼?挑戰能不能讓我愛上你?」她神色復雜,對上他的雙眼,再開口是強烈的責備語氣︰
「我覺得男人是世界上最自大無知的動物!追著女人討愛,十個有九個得到愛之後,就不珍惜。男人要的根本不是女人的愛,他們只是打著愛的旗幟迷惑女人,藉此征服女人,一旦在這個女人身上滿足了征服的,就立刻尋找下一個目標。你要的根本不是我的愛,我勸你先搞清楚你到底要什麼,再跟我討論你想挑戰什麼。」
子靳還拉著她的手,半晌才緩慢開口︰「我不知道哪個男人傷了妳,不過,謝謝妳告訴我這些話,我終于明白為什麼我總是覺得妳對我若即若離,因為妳害怕我只是個想滿足征服的自大男人。
在這種情況下,妳若不願了解我,我即便是口頭上解釋加保證我不是那種男人,妳都不會相信。
下山後我會離開伊甸園。若語,我希望妳听好,我、愛、妳!但我不會笨到對妳說︰因為愛妳,我願意等妳一輩子。未來的日子還很長,我很可能再遇見另一個花若語,誰知道?
所以,我等妳一個星期,妳隨便找人打听,應該都能問出全毅集團大樓在哪兒,我的辦公室在頂樓,妳有一個星期時間想清楚,願不願意接受我的挑戰?願意就到全毅找我,我會交代我的秘書,到了全毅只要說妳的名字就能見到我。
我的挑戰不是要妳愛上我,當然,讓妳愛上我一直是我的終極目標,但我要給妳的挑戰是︰妳有沒有勇氣花時間了解我?我不想用言語保證我不是怎麼樣的男人,我希望妳自己來了解,我是怎樣的人。」
說完,他放開她的手,不再被牽制後,她反而站在原地不動,好像掙扎了一下子。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你愛我?」
「因為我了解自己,而妳不了解我。妳可要好好想清楚,有多少男人會毫無抗拒地敞開自己,真誠地對妳說︰請來了解我。我相信,一定不多,畢竟要完全敞開自己讓別人探索,那意味著連缺點都得敞開在他人面前。
可是,我真誠地希望妳能了解我,好的我、不好的我,都能了解。請妳認真想想我的話,從下山後、我離開伊甸園那天開始算起,我等妳一個星期。
好啦,嚴肅的話題就說到這里,我想跟妳談談不嚴肅的。」
「什麼不嚴肅的?」
「呃--」一下子,所謂不嚴肅的話題,好像比嚴肅的還難啟齒啊!「就是……就是……妳的身體啊……好了沒?」怎麼空氣突然變得有些熱呢?他的額頭,似乎泛出薄汗。
「好了沒?我不懂你在問什麼?」這男人真有本事,才幾秒就讓她從很有氣氛地認真思索狀態,變成滿頭問號。
「就是妳還痛不痛啦!那天在Motel妳流血了,我一直在擔心,又不好意思問妳,怕妳以為我滿腦子就只想著要妳的身體,我不否認我是很渴望妳,但是比起讓妳痛,我還可以壓抑……」
「等等,你是說從Motel之後,你不找我上床的原因是怕我痛?」若語詫異地瞪著他,她曾經懷疑他是得到了,所以沒太大興趣了,畢竟她沒經驗,在床上的表現大概不夠刺激火辣,她是這麼想。
他抱著她睡的那幾天,也沒見他有任何進一步動作,她更是往那個方向想,直到昨天他綁了她……
「妳是女人,講話可不可以不要那麼直接?我已經壓抑很多天了,妳不怕我噴鼻血?」
「昨天你連一滴血都沒損失,我現在講得再直接,恐怕影響不大吧?」
「那可不一定,妳的身體狀況到底……好不好?」
「第一次發生性關系,又不是生小孩,你以為要休息多久?」他該不會沒這方面常識吧?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踫過處女!妳那天流血了耶!流血就是受傷了,受傷就要等傷口愈合,妳不知道,我看妳流血有多難受!算我無知、算我太心疼妳痛了,拜托妳告訴我,妳到底還痛不痛?」
「如果痛,你會怎麼樣?如果不痛,你又想怎麼樣?」
「還痛,我就繼續忍耐;不痛,我今天晚上就不必再忍耐了。」他說得很干脆。
「你要離開我了,你記得嗎?」她提醒他。
「那跟妳痛不痛有關系嗎?跟我今天晚上能不能得到妳有關系嗎?如果可以,我要妳,今天、明天,直到我離開之前。至于我離開之後的事,誰管他!說不定妳忍耐不到一天,就到全毅找我了。」
「你會不會太樂觀了?」
「妳到底還痛不痛?」子靳索性站了起來,緊緊圈住她,口氣半威脅。
「不痛,很久之前就不痛了。」
「妳是說,這幾天我根本是白白壓抑了嗎?」子靳大呼小叫。
「是這個意思。」
「可惡、可惡!妳怎麼不早說?我不管,今天晚上我要全部補回來。」
他又沒問,她哪兒知道他會有這麼白痴的困擾?
敝男人,他真是怕她痛嗎?她實在懷疑。
他要是有本事,就補啊!她倒想看看,一個晚上他能補多少回來?听說男人,一個晚上做個兩次就了不起了!反正……他要離開了,能補多少就算他多賺的。
她舍不得他嗎?好像是。喜歡他嗎?好像是。要接受挑戰去了解他嗎?哎,不知道。
***
伊甸園溫室栽培區
子靳一回伊甸園,先找過蕬瑀談他要離開的事,雖然這麼做沒多大必要,但總是禮貌,也順帶告訴蕬瑀,歡迎她到全毅找他,如果有任何事他能幫上忙,他絕對幫忙到底。
接著他才找上他的「直屬上司」--喬笑雨,談他要離職的事。雖然他一樣覺得提離職這件事,很多此一舉,因為先前從蕬瑀口中,他得知她們三個人全知道他的身分,他的離開她們也早有心理準備了。但無論如何,他仍是覺得有義務正式「提辭呈」。
畢竟,古人有交代︰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鐘。當初他正式求職,現在自然也得正式求去!
踏進溫室栽培區,子靳自動自發從笑雨手上接過一盆開得正盛的蘭花,看來他快得「見花就搬」的職業病了。
「笑雨,我來向妳辭職。」
「你同意兩個條件,我就準你辭職,否則你就認命地在伊甸園當苦工,休想回去當大總裁。」
「說吧!」他邊搬邊笑。
「條件一,去幫我搬兩盆杜鵑到貨車上;條件二,麻煩你轉告你的雙胞胎哥哥溫子鎬,想追我們伊甸園的首席助理蔣梓嘉,得像你一樣先到伊甸園當苦工。這兩個條件同意的話,你就可以滾了。」
「我正愁找不到方式整整溫子鎬,真是太謝謝妳了,我同意。」
「好說,好說。」笑雨皮笑肉不笑地回頭忙自己的事了。
子靳搬著花走了幾步,又听見笑雨喊他。
「等等,你那個雙胞胎哥哥,是不是跟你一樣好用?只要半天就能記住什麼花在哪一區,不會我叫他搬杜鵑,結果他搬了九重葛給我吧?如果他很笨,你不用叫他來了,我沒空收拾麻煩。」
這就是喬笑雨的高標準了,奢求不懂花的人在半天內得叫得出花名、得記住哪些花種在哪一區,也難怪伊甸園老是找不到搬運工!尋常人哪有能力接受這種勞心勞力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