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為什麼我覺得你的皮夾里,有很多『最後一張』名片呢?你是不是有事瞞我?」
「我瞞著妳的事太多了,一時半刻根本說不完。花若語小姐,容我提醒妳,我們只有四個半到五個小時的時間,關于如何利用這短暫時間,我有比跟妳討論事情更好的消磨方式。」
「我為什麼要跟一個承認瞞了我很多事的男人上床?」她淺淺笑著。
「因為妳喜歡我,這個理由如何?」
子靳見伸給若語的手遲遲得不到響應,索性彎身直接一把抱起賴在椅子上的她。要是她以為現在可以隨便幾句話,輕松澆熄他恨不得吃了她的欲火,那她就太天真了!
「我不喜歡你。」若語否定的很干脆,之前在貴妃椅上畫著圈圈的食指,劃上了子靳的頸項,她驚奇地發現,她指尖劃過的地方,竟突起一顆顆淡粉色的紅點!他似乎好敏感,听見他逐漸沉重的呼吸聲,她興起連自己都不明白的滿足感。
「妳不喜歡我!?我知道了,妳愛我,這個理由更好了!」他低著頭朝她笑得溫柔。唉,這女人是生來克他的吧!他幾乎想將她揉進身體里。
「我也不愛你,再想想別的理由吧!」
從貴妃椅到圓形大床,約莫要走上十數步,子靳走得緩慢,這一刻在他懷里的花若語,乖順得像只小綿羊,他怕走得太快這只難得一見的小綿羊就不乖了。
「妳直接告訴我理由,我不想了。」
「這麼懶惰?腦袋不用,故障率會變高喔!算了,改天再叫你動腦子吧!我跟你上床的唯一理由是,你想要我,而我不討厭你。」
「就這麼簡單?有沒有羅曼蒂克一點的理由?」他仍是笑,慢慢將她放上床,側躺在她身邊。這會兒,換他輕輕地在她臉上畫著圈圈,緩慢地一路由她沾著淡淡脂粉的雙頰,滑到她縴細的頸。
他的踫觸很輕、很柔,隨著他的踫觸落在她額頭上的,是幾乎只感受到他氣息呼吐在她肌膚上的淺吻。那溫熱的氣息吻上她的額、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小巧耳垂與鼻尖、她泛著淡紅的雙頰,像是特意要折磨她,要讓她期待難耐似。
子靳一吋一吋淺吻著她臉上的肌膚,最後才沿著唇角輕輕在她唇瓣上印了一個不輕不重的吻……
「目前沒有任何羅曼蒂克的理由。」她張著一雙迷蒙的眼,漾著如夢似幻的水氣,嘴里吐出的是一點也不迷人的話。
子靳不由得露出微苦的淺笑,這樣一個女子,果真難以追求呵,即使他的手正親密地撫弄她的肌膚、他的唇貪婪嘗著她的芬芳,卻依然無法教她吐出一絲絲甜膩愛語。
「沒關系,如果是目前沒有,那表示未來很可能會有,對不對?我保證我會好好努力,終有一天讓妳產生羅曼蒂克的想法。」
「什麼才算羅曼蒂克的想法?」
「好比一生一世只愛我溫子靳一個人!」
「你慢慢作夢吧。」
「我想我們的話太多了!」他不再遲疑、不再如先前的輕緩方式,低頭張口霸住總是在他眼前招搖的雙唇,吮去她唇瓣上那層薄紅唇膏,舌便探入她的貝齒,繞纏她溫熱的舌嬉戲許久、許久……
久得彷佛空氣里的氧突然稀有、兩人的肺像是再怎麼努力都吸不夠用,子靳才抽離黏纏著她的唇,低聲問︰
「在開始之前,有個很嚴肅的問題要問妳,妳得老實回答我。什麼人都可以嗎?只要對方想要妳,妳也不討厭,妳就願意跟他進Motel?」
原來這還不算開始,即便溫子靳的手已經毫無阻礙探進她的衣衫、貼緊了她胸前的柔軟;即便他已經吻得她差點沒了呼吸、暈頭轉向地分不清東南西北;即便她覺得一身是火,恨不能褪去所有阻隔彼此的衣物、狠狠緊緊貼著、攀著、黏著溫子靳不放,他都認為他們還沒真正開始!
呵!她禁不住期待倘若真正開始,會是怎樣不可收拾的局面!
「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只有你,我還不討厭,其它男人我都討厭。這是我最誠實的答案,滿意嗎?」
「滿意。再問一個問題!江朔堯要膽敢拉妳來,妳會來嗎?」他非常不放心,多余地追問著。
「我那樣說,只是想嚇嚇他而已。」若語笑的得意,溫子靳此時真像極了死也不肯把玩具分給別人玩的孩子,可愛的讓她覺得好笑!傳說他是全毅歷來最嚴酷的集團負責人,但她怎麼看都無法把這個溫子靳跟那個集團的負責人連上關系。
「可惜妳沒嚇到他,只嚇到我。」他咕噥著,一瞬間抱緊了她,緊接著說了一串讓若語近乎動彈不得的話--
「花若語,妳听好,從現在這一刻起,妳只能是我溫子靳一個人的。我知道妳還沒愛上我、還沒到生死相許、非我不可的程度,目前只有我能擁有妳的身體,這種情況雖不能完全滿足我,但我勉強接受。總有一天我會完完整整擁有妳的全部,我會打開妳的心、會走進去、會讓妳甘願在我面前笑、在我面前落淚、在我面前展現女人的……
如果妳膽敢笨到錯過我這個空前絕後的優質男人,我向妳保證,妳再也找下到像我這麼好、又這麼愛妳、願意花盡心思懂妳的男人了。為了不讓妳遺憾終生,我絕對不能讓妳錯過我,上帝明鑒,我愛妳愛到不忍心讓妳有任何遺憾!」
這算什麼?警告?還是承諾?自大的男人,連告白都少不了囂張氣焰,囂張到讓她哭笑不得!
有哪個男人會用這種對白說愛的?听起來幼稚得讓人想笑,好笑呵,但不可否認,那幼稚的言語里,又充滿了足以撼動她向來波紋不動的心湖。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敢對著她用這麼直接赤果的字句!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自大到不讓她厭惡。
沖著這兩點,溫子靳確實是「空前絕後」!她原已立誓不讓任何男人叨擾的心,此時竟隱隱不安了起來,只怕她不曾為誰撼動的心,從此不能平靜--
溫子靳,為什麼能把愛說得那麼容易?算算,他們僅僅認識八天,他就這麼簡單、容易愛上一個人嗎?如果愛一個人是容易的,離開一個人也是容易的吧!
若語怔怔看著他,被他強烈得直直撞進她心坎的話,震得無法動彈!餅了好久,她伸手踫著他微微冒出頭的胡髭。
「在這種情況談愛,太空泛了。要我听你說空泛的話,不如趕快『做』,還實際一點。」她笑著,迷蒙的雙眼滲進一絲防備與抗拒。
她不相信即便說出來分量仍輕過薄紙的愛。愛這個字,太過虛幻、太過空泛、太輕易被介入、太輕易消逝。她懶得相信!
他應該覺得生氣、覺得被污辱了!想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第一次沒有丁點遲疑,當面鄭重許下意義重大的「愛語」,對方沒拿同等情感響應他也就算了,居然敢不知死活說:談愛太空泛!
罷了!面對花若語,他氣短地發現自己拿不出半點力生氣。望著那雙有著戒備的雙眼,他想,總有一天他會親手拆毀他們之間那道無形的牆,他一定要听見她說愛他!即使得賭上他所有身家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妳大概是全世界最不解風情的女人,我以為女人都是為愛而性,沒想到妳會說談愛太空泛。」
「我只能說你不是很了解女人,你到底做不做……嗯……」她正想問他究竟還要廢話多久,他停滯在她衣衫內的手,突然活躍了,極不安分地貼著她的肌膚游動。而他的舌尖,則含進她敏感的耳垂,輕輕轉舌忝著,只花了一秒,他輕易化去她想質疑的念頭……她的淺吟立即漾滿寂靜的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