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是周休,我不必去公司,就算賴床……」隱忍的火氣終于爆發,且一飛沖天,怒意橫生的厲聲叫道︰「也不關妳的事吧!」
馬書庭立刻以雙手蒙住耳朵,「又來了,起床氣這麼大,將來你結婚,絕對會把你老婆氣到死說!」
「關妳屁事!」杜邦沒想到她竟然這麼不識相,看他都氣成這樣,還是賴著不走,「妳現在就給我滾回家去。」
然後將棉被蓋住頭,繼續睡他的大頭覺。
可若他以為馬書庭會這麼輕易放棄,轉身乖乖回家,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好啦、好啦∼∼」她息事寧人的說︰「我回避一下讓你穿衣服。」
氣炸的杜邦聞言,這才思及自己傲人的健魄剛才好像被她全看光光,當下更是氣得差點腦充血,「滾!」
馬書庭才不在意他的用字遣辭,她邊往客廳走,邊撂話說︰「快點啦∼∼我可是有重大事件要請你幫忙呢!」
然後,再補上幾句威脅意味十足的話語,「先說好,你要是繼續賴床,我就每隔三分鐘進來吵你一次。」
一副她才不怕他不甩她的堅定樣,「你要是不怕的話,就請繼續補眠。」
她有的是對付他的絕招,她早吃定他。
杜邦躲在棉被里暗自生著悶氣。听听她現在說的是什麼鬼話?這是一個準備請人幫忙的人應該有的態度嗎?
可他知道她是那種不達目的,絕不會輕言放棄的人,他只能對她低頭。
好吧!雖然覺得自己很委屈,但為了能快快打發掉她這個大麻煩,他還是勉強听她的話,起床穿衣梳洗。
直到洗頭、洗臉、洗澡、刷牙,兼梳理好自己一頭濃密的發,在穿衣鏡前故意左顧右盼長達半個小時後,杜邦才決定離開房間出去「見客」。
當然這期間,馬書庭果然每隔三分鐘就抓狂一次──
「喂,你是便秘喔?躲在廁所那麼久!」
「阿邦,你是太累洗不動嗎?信不信我敢幫你?」
「梳妝打扮要這麼久,你是女人喔……」
當杜邦踏出房門,看到的是馬書庭的背影──她正仰頭看著他家牆上的掛鐘,每隔三分鐘就用力的數落他一頓。
「口渴了吧妳?」他涼涼的問。
她被他嚇了一跳,趕緊回過身,嘲諷的問︰「化好妝了嗎?」
可馬書庭不能否認,杜邦這身高一八六,體重約七十幾的標準衣架子,在穿上休閑服飾時,真是帥得可以;而他未吹干的濕發全往後攏,一、兩綹發絲垂落在兩頰,更增添些許性感魅力。
他的面容有點像希臘的雕像,五官深邃,尤其是那雙略長的鳳眼,時而像是會放電般的透顯出謎般的光芒,若是不小心瞄他一眼,絕對會立刻芳心大動;而那挺直的鷹鼻,彷佛傲視群倫般的聳立,顯得男人味十足;至于那弧形優美的薄唇,總是微微上揚,似乎在譏誚俗世的一切。
但他臉上的神情卻是溫柔的,像是在嚴肅中帶有一絲溫情,而她從小就是被杜邦這種陽剛中不失溫柔的特殊氣質所吸引。
「請人幫忙,卻擺出這種高姿態,妳果然與眾不同呢!」
听到杜邦用嘲諷的口吻說話,馬書庭這才憶起︰是喔!她今天可是來「求」他幫大忙的,她怎麼忘了?
跋緊以傻笑轉移注意力,「嘿嘿!我……我只是想幫你沖淡你的起床氣。」
「是嗎?」他很明顯的不領情。
「是呀、是呀!」她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用力的迎合他,「你看,剛才你還滿肚子火,可被我哩叭唆念一念,你的起床氣就煙消雲散了。」
「那還真是謝謝妳呢!」她還真敢說。
「不客氣。」她立刻大方接受他的夸獎。
「那個……」然後趕緊想將話題轉移,「我今天來是想請你──」
杜邦卻伸手做出制止她說話的手勢,「等等,我得先告訴妳一件事。」
她哪想听他家的事,她現在只想趕快解決自己的難題好嗎?所以她壓根沒理他,很勇敢的將自己的痴心妄想說出口──
「我想請你答應跟我結婚……」
杜邦本想把困擾自己的問題一次說清楚、講明白,雖然昨晚他的女友堅持要跟他分手,但他卻听出女友所介意的心結,為了挽回女友的心,他決定做個重色輕友的人!
所以,他沒理會馬書庭可能有什麼反應,直接將他的想望說出口──
「我想……以後我們還是少見面──」
霎時,兩人都目瞪口呆,死瞪住對方,一動也不動。
直到許久,久到幾乎像過了一世紀後,他倆才又異口同聲的問──
「妳剛才說什麼?跟我結婚?!」他哪肯啊!
「你剛才說什麼?跟我少見面?!」她哪肯啊!
于是,兩人再次石化,像急凍人似的僵立不語,久久才再次搶著發言──
「為什麼?!」為什麼要他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為什麼?!」他還是不是人啊?居然想甩開哥兒們?
「停!」為了把事情弄清楚,杜邦做出制止馬書庭發言的手勢,而這回她照做了。「女士優先,妳先把話講清楚。」
「不──」先說先輸,她可是得先弄懂杜邦的真正心意,再來判斷自己能嫁給他的機率有多大,「你先說。」
不是杜邦沒有尊重女性的觀念,而是他夠認識馬書庭,她夠番、夠會無理取鬧,如果他堅持讓她先說,她一定會據理力爭,非搶在他說完後才肯吐實──那,他一整天的寶貴時間豈不是全被她給浪費了?
而他可是想在今天就去試著挽回女友的心。
「OK,我先說。」杜邦言簡意賅的說︰「昨晚我出差時,順便去看我女朋友。」
他倆分隔兩地,談的是遠距離的愛情,本來就比一般人辛苦。
「她提到我太重朋友和哥兒們,總是把她擺在第二或第三的位置,她受不了。」本來嘛!因為相隔甚遠,見面的時間已經夠少,而他又常因哥兒們有事而減少跟女朋友約會的時間,他的女友當然會喊cut,「昨晚我左思右想,既然我視她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當然該以她為第一優先考慮。」
「所以呢?」馬書庭狐疑的問。
「所以我決定在將她娶進門之前,減少跟任何人的交際應酬。」一心追回他熱愛的女朋友。
但,之後他絕對會在第一時間跟小馬恢復邦交,畢竟他真的喜歡跟她在一起。
可這純粹是哥兒們之間的情誼,杜邦真心這麼以為。
什麼?娶他女朋友?!這怎麼行!
昨晚他明明說過,他女友要跟他分手;而她也就有機可趁,讓阿邦娶她,然後她就能贏回面子!
「你這樣根本就是重色輕友!」用義氣來激他,看他能否改變心意?
杜邦聳聳肩,「沒辦法,不然我就不能抱得美人歸。」
他……他怎麼這麼沒出息!「那你的意思是說,你跟我或其它朋友、兄弟來往,都是在應酬?」
「當然不是,這一切等我娶到她後,再來跟你們負荊請罪。」杜邦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言下之意就是,目前他凡事都會以女友為重,其它人事物他全都不打算放在眼里了。
「哪有這樣的!」這下教她怎麼辦?
杜邦才不理她,直言不諱的說︰「妳剛才那種『玩笑話』……」剛才听她說要跟他結婚,差點嚇得他三魂七魄都飛光了,但他深信她一定只是在開玩笑,「以後千萬別在我女朋友面前隨便說!」
事實上,杜邦多少有感覺到,他女朋友最介意的人就是馬書庭──雖然他曾再三立誓,小馬之于他,真的只是個「中性」人物,他從沒將她當成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