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頓,神情忽然略顯歉疚。
「你老實告訴我,該不會是因為帶著懷珍,才。讓你遲遲交不到好對象,隨便討個老婆?如果是這樣,我真的很對不起你--」
「筱蓮是我精挑細選的好物件,一點都不隨便。」他板起臉,難得露出不悅。
「尹茵,就算不顧念我兒次幫你,來到人家家里作客也不應該對女主人一再人身攻擊,難道有了錢就讓你瞧不起老朋友,在他面前批評他老婆也算是做人的道理?」
「……對不起。」自知理虧,劉尹茵不強辯,黯然道歉。「我只是覺得,你配得上更好的女人。」
「應該說,是你希望我最好娶個完美無缺的老婆,才能減低你當初為了追求幸福,把孩子留下讓我獨自照顧的愧疚,也能理直氣壯跟我要回懷珍的扶養權,對吧?」
「在你面前,我恐怕永遠都無法理直氣壯。」她擺低姿態懇求。「我只希望你看在一位母親長期思念女兒的分上,把懷珍還給我,好嗎?」
王子梓搖搖頭。「你還不懂嗎?不是我同不同意的問題,而是懷珍願不願意,決定權在她手上。孩子想跟你回英國,我不會硬逼她留下來,也不會因為同情你,就逼她跟你離開。作為一位父親,我只希望她快樂,不想讓她為難,如果你有辦法在短時間內讓她愛你勝過我們,決定跟你離開,我再怎麼舍不得也只能放手。相反地,如果你做不到,我也希望你不要強求,讓孩子難過,好嗎?」
「抱歉,我沒辦法同意你任何事。」劉尹茵神情哀淒。「我知道自己虧欠你太多,不應該跟你爭任何事,但是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當初我不是自願放棄懷珍,是逼不得已。不連絡她不代表我不想念她,反而是因為太思念,怕知道越多越痛苦。我好不容易得到可以和孩子一起生活的機會,我不想放棄。當初我也說了,一有機會一定會回來接走女兒,不會真的把她扔給你不管,明明我才是和她有血緣關系的生母,為什麼我想帶走自己的孩子,卻好像成了罪人?」
「尹茵--」
「你不要勸我,我好累,今天先回去了,我會再跟你連絡,再見。」
「我送你。」
「不用了。」
話不投機,劉尹茵轉身離開,王子梓送她到門口,望著她決絕的背影,心中隱隱浮現不安。
算了,劉尹茵到底想做什麼?他猜不透,也無從管起。
何況,現在他還有更棘手的狀況要處理。
王子梓從玄關來到邵筱蓮的臥房前。
罷剛他不經意瞧見廚房外牆上的人影,應該是她沒錯。
大概是怕突然加入讓場面更是尷尬,所以她的身影不一會兒便消失,但是那些不友善的批評她應該是听進不少,讓他有點擔心。
「筱蓮?」
他敲了敲房門,無人回應。
「我知道你還沒睡,我進去了。」他刻意預告,再開門而入。
自從她搬進來,這還是他頭一回單獨進她房里。
一如他所料,她人早已在床上躺平裝睡。
「我認識的邵筱蓮,應該再累也不會做出不送客人離開就直接進房睡覺,這種不禮貌的事。」
床上人兒依舊沒動靜,顯然想裝作累到一離開懷珍房間就跑來睡,完全沒听見他和劉尹茵的對話,避免雙方馗尬。
但是他不確定她有沒有听見自己反駁好友的話,他不想讓她因為這樣胡思亂想、一夜難眠,任何誤解還是現在立刻說清楚比較好。
「尹茵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他說他的,反正知道她听得見。「她不是有心,或許是因為嫉妒懷珍對你的感情,才會一時沖動說出那些話。你放心,我們一起生活又不是一、兩天的事,如是什麼樣的人、對我們父女怎麼樣,我還不清楚嗎?無論她說了什麼,都不會動搖我對你的看法和感情。
「另外,她說你配不上我,其實是她心里對我有所虧欠,才會期待我選蚌完美的對象。其實我這個人不太會說好听話,也不懂什麼生活情趣,又是個孤兒,沒有了不起的家世背景,雖然樂在工作,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選擇的職業會讓不少人連跟我握手都有顧忌,再說我又是單親爸爸,‘好人卡’也直接發來了。
「所以真要說起來,反倒是我怕自己配不上你!因為你樣樣都好,心地善良、待人和氣,日子過得再辛苦也一樣笑口常開,你的笑容就像天使一樣,如果沒遇上我,說不定會有比我更優秀一百倍的男人發現你的好,給你更好的未來,也不會讓你陷入我和尹茵之間的難題。
「不過,我雖然有這樣的自知之明,卻不打算放開你。筱蓮,和你一樣,我對你不只是喜歡,而是愛,因為愛你,所以無論遇上任何阻礙,都想和你一起走下去。我是以結婚為前提的認真態度和你交往,無論別人說些什麼,在我心里,我已經認定你是最完美的女人,不要為了旁人說的話難過或動搖,你只要想著我愛你就好,知道嗎?」
王子梓一口氣將心里的話說出來,雖然是真心話,但要化為言語還是非常難為情,他不由得慶幸女友自始至終一直緊閉雙眼,沒有突然醒來,否則一定會咬到舌頭。
「真的睡著了?」他在她床邊坐下。「難道我剛剛說的都是自言自語?」
床上的睡美人仍然動也不動,好像真的睡得很沈,不過他可是一直盯著她的睡臉,當然不會錯過她嘴角稍稍上揚,和臉色微微泛紅的變化。
絲然肯定她是醒著的,不過,再做些確認也無你。
王子梓抿唇一笑,傾身直接覆上一吻--
因為太詫異,邵筱蓮再也裝不了,傻愣愣地睜大眼,像是不大確定這是真實還是虛幻,直到看清他近在咫尺的笑顏,感受到他輕柔呼吸,確認剛才真是一吻,雙頰瞬間飛紅。
「你……」
「不裝睡了?」王子梓笑著捏了捏她鼻尖。
邵筱蓮嬌慎一笑。好吧,只能承認自己演技欠佳,忍笑忍了這麼久真是白搭,一眼就被人識破。
「我要裝睡才能再來一次嗎?」
她說得大方,小臉可是羞成一片紅。
王子梓被她問得一愣,待回過神明白她意思,不由得听然一笑,沒回答,直接覆上她的唇。
不同于第一次的蜻蜓點水,這回他緩而慢、深而重地吮吻她櫻紅雙唇,纏綿熱吻讓兩人渾身溫度不斷升高,想要的不再只是一個吻。
他不自覺地月兌鞋上床,邵筱蓮沒阻止,反而溫柔地樓住他頸項。
不記得是誰先撤去彼此之間礙事的棉被,也不知道是誰先解開誰的第一顆紐扣,一切進行得如此理所當然,誰也不想喊停,寒冷的冬夜更讓他們渴望擁抱彼此、取得溫暖。
邵筱蓮感受著他帶給自己的所有歡愉,忍不住主動回吻他、撫模他,用全身細胞感受自己從女孩進入女人的所有痛楚與狂喜,切切實實地感受彼此是如何親密地合而為一,又是如何完美地契合。
即使一開始心里仍有些微害怕與擔優,此刻也全然消失,只感覺到體內像會燒融彼此般地火熱,和心中對這男人不斷滿溫的愛意,讓她一再不顧羞恥地攀緊他,一秒也舍不得放乎,直至彼此一起得到極度的歡愉……
「等懷珍的事處理完,我想找昌叔一起去你家提親,好嗎?」
王子梓樓著懷中發絲散亂、嬌喘吁吁的情人,又情不自禁地尋著她的唇,印上深深一吻。
「嗯。」她點頭,笑得甜蜜。「你說什麼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