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轉眼已過去兩天兩夜了
「我好渴……我好想上廁所……」她無力的低喃,身體卻一動都不敢動。
安安也是滿心的狐疑,它不懂為何主人的玩具就是不肯踏出房間一步?光縮在那里很好玩嗎?
如果換作是它,它才不那麼玩,大沒創意了嘛!
如果是它,它絕對會在家里到處走透透,甚至還要到外面去散步……
嗯??等主人回來,它一定要主人帶它到外面散步。
安安伸展了一下趴伏的姿勢,卻發現縮在牆角的球狀物縮得更小了,唉!它一點都不認為那樣會好玩!
裘安己到忍無可忍的地步,忍了超過五十幾個小時的她,再也顧不得羞恥心,只能直接就地宣泄……
而在同一時間,她也再度情緒失控,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從沒想過愛上一個人,竟會讓她的自尊受到這樣殘忍的打擊,她悲憤的哭著,似乎想把過去所承受的委屈和羞辱全都釋放。
她哭得盡興、專注,以致沒注意到門外有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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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機警的察覺主人回來了,它立刻安下心,興奮的叫了起來,「汪汪??」它的用意是要裘安停止哭泣,因為,她可以離開這里了。
但裘安卻以為自己這麼沒禮貌的行為惹惱了它,它就要把她當食物吃了,所以她哭得更放肆、更悲慘了。
柳相源一路飆車,途中還被交警攔下開了兩張罰單,但他一點都不敢慢下來,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但也已經快晚上八點了。
才一打開門,他就听到裘安哭得傷心欲絕。
柳相源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被她哭痛了,他無法想象如果她就這麼哭了三天三夜,她會有多憔悴?
想都沒想,他立刻推開房門。
安安一見到他,馬上做出歡迎他的動作,撲進他的懷中替他洗臉。
「安安,你嚇壞她了。」柳相源不敢相信裘安竟把自己縮成那麼小一團。
安安委屈的發出嗚鳴聲,好象在告訴他,它連上前一步都沒有。
可柳相源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裘安的身上,「安安乖,你先去後面待著,爸爸等一下就來。」
安安也很想念幾天不見的主人啊!它膩著柳相源不肯走開。
柳相源無奈的說︰「安安,她怕你,你先回避一下,乖??」
安安這才委屈的離開,可它不懂的是,它哪里可怕了?它只是長得比較大、吃得比較多、叫聲比較響亮,其它地方都很可愛啊!
但此刻,沒人理它。
「喂??你還好吧?」柳相源等安安一離開,才緩緩的靠近裘安。
從他走進房門的那一瞬間,裘安就知道自己得救了。
她停止哭泣,但依然抽抽噎噎的,想試著伸展已緊縮三天不動的四肢,但卻無法如願。
她渾身都僵住了,而她所坐的地方還傳來一陣陣異味。
柳相源也看到她那尷尬的模樣,他一點也不介意,只是安慰著她,「你別慌,我先放熱水讓你泡一下……」邊沖進浴室放水。
從浴室走出來,他的手上多了一條溫熱的浴巾,他試著替她擦拭紅腫的小臉。
起先,裘安還逞強的想別開臉,不想再跟他有牽扯,但她發現自己連撇開頭的力氣都沒有,這才不再抵抗。
她任他以熱毛巾將她哭花的小臉擦拭一遍,擦過之後感覺好清爽,原來洗完臉的感覺這麼好!
他不計較她所蹲坐的地方有異味,輕聲的問︰「我抱你去上廁所好嗎?」
裘安的淚像是突然決堤般,撲簌簌的快速掉落。
柳相源的眼眶也紅了,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失心瘋,竟對一個一心一意對他好的女孩做出這樣殘忍的事!
「對不起……」他哽咽了。
裘安卻依然不說一句話,只是任他將自己抱坐到馬桶上,任他替她輕褪衣褲。
幾乎過了一世紀那麼久,她僵硬的四肢終于能活動,她勉強爬到浴白邊,想坐進去泡個熱水澡。
柳相源一直在等她開口要求他幫她,否則,他不敢、也不覺得自己還有權利多踫她一下。
可他眼睜睜的看著她連一顆鈕扣都解不開,卻始終不肯開口求助,他忍不住沖到她身邊,以沙啞的聲音求她,「求你讓我幫你……我會閉上眼楮,我不會佔你便宜……」
邊說他已邊替她將衣物褪去,再扶著她,讓她躺在偌大的浴白內。
可裘安依然只是落著淚,一句話也不說。
柳相源有點不知所措,想了好久才說︰「我先去準備點吃的,」三天沒進食,
她鐵定餓慘了,「你好了叫我一聲,我、我……再幫你穿衣服。」
沒得到她的回答,他只能黯然離開。
泡在熱水中的裘安,只是看著屋頂,小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眼楮止不住的流著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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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忙腳亂的準備了一碗粥,柳相源也替安安弄了一大碗狗飼料,看著它心滿意足的吃著,他這才像是訴說心事般的對著它說︰「怎麼辦?安安,我覺得我這回是真的傷了她的心,她會不會不要我了?」
難道真的要等到失去時,才能體會到曾經擁有的可貴嗎?
柳相源一想到裘安那傷心的小臉,就自責不已。
「為什麼我沒當天就趕回來?我……真該死!」
安安似乎感受到主人的不安,它停止吃東西,靜靜的看著柳相源,不時發出嗚嗚的鳴聲,像是要替他加油打氣般。
「她一定不會讓我去幫她的……」他欲言又止,「我、我……也不敢主動去幫她啊!」
畢竟現在的氣氛很尷尬,他連該如何面對她都不知道。
突然,浴室傳來「砰」的一聲。
柳相源頓時跳了起來,連站都沒站好就往浴室沖去。
安安本能的跟著主人跑,卻被柳相源大喝一聲,「安安,你別來,她怕你!」它頓時停住腳步,垂頭喪氣的走回廚房。
它也很想去安慰那個三天都縮成球狀的女人,她至少曾替它洗過澡、和它玩過捉迷藏,是它認定的朋友耶!
裘安撫著摔疼的,勉強支撐著站起身,將大毛巾圍在身上。
回過頭,她才發現柳相源已沖到浴室門外。
「你可以叫我……」他喃喃的說,像是很想幫她忙似的。
太遲了吧?裘安連看他一眼都沒,動作遲緩的一件件撿著自己的衣物,慢吞吞的走到他的房間,關上門,將他摒除在外。
柳相源就這樣望著自己的房門發呆,久久他才想起一件事
他趕緊敲門,「裘安??那件運動服我收在……」
但門打開了,裘安已不再落淚,她穿好衣物,與他擦身而過。
這情景……
就如同小時候,她總是故意和他擦肩而過,藉以偷看他一眼。
而現在,那感覺就如同當年……
不!不同的,她身上似乎帶著一股濃濃的哀愁,讓他很明白的嗅到「他跟她已玩完了」的味道。
「我替你煮了粥……」他只能追在她身後輕聲的說。
裘安恍若未聞,她走到客廳,從沙發上拿起自己的包包,緩緩的走到門邊。
他有預感,她這一走,他倆就再不會踫面了!
柳相源急得喊道︰「已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可听到這話的裘安卻突然停住腳步,慢慢的回過頭,憂傷的看著他,久久才對他說出第一句話,「你從來都沒送過,不是嗎?」
柳相源聞言當下呆住了!
對,他從不送她的。
約會都是她定、她主動來、她自己回去,而他做過什麼?從來沒有!
「我……我去拿車鑰匙。」他只能吶吶的接口。
裘安卻一轉身,毫不留戀的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