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瑋婷被他罵得一頭霧水,但她沒急著要求他說分明,只是先以黑白分明的大眼楮死瞪著他,「廠又……你又說髒話了!」
黎健民才懶得理她。「媽的!你不要給我顧左右而言他……」
可他的話又被她截斷,這回,她順手取出包包中的小筆記本,「我看我就免費幫你記下來!看看你一天到底要說幾次髒話……嗯……不如就訂個節則,每說一次,就扣你的薪水一百元吧!
她已經忍受了好幾天,今天終于到了就快受不了的地步。
她邊說,邊在筆記本上畫著記號,「就從剛才我說‘不準說’之後開始記好了。」
黎健民簡直不敢相信她的白痴行為,「你……媽媽的!你居然敢在我罵你的時候,還跟我說這些五四三的!」
岑瑋婷記好筆記,抬頭警告他說︰「已經三次咧!」完全沒理會他氣得臉紅脖子粗的火大樣。
「誰理你這些啊?」他簡直被她氣得快抓狂了,「我現在正在跟你算你不听話的賬,你究竟听懂了沒?」
「我也有跟你說過,我可是要做個有理想、有抱負的新聞工作者,你是沒所見嗎?」岑瑋婷理直氣壯的回嘴,「所以,只要是能達到這個目標,我都會義無反顧的努力向前行的!」
而最重要的是,她還另有重要的目的,她想讓他成為業界的頂尖人物啊!
由于她的態度太具正義感、她的話語太具說服力,以致黎健民一時竟然無言以對,「你、你……」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孩,怎麼這麼執著?
那……她對感情也是一樣的執著嗎?莫名的,黎健民竟好想弄個明白。
「不過,」她看到他的臉色由生氣變得疑惑,再變得有點怪怪的,她趕快識時務的壓低氣焰,「黎哥,你放心啦!我還是會很崇拜你、還是會把你當作我的偶像來看、還是會乖乖跟著你學習的!」
她像是真的很想讓他放心似的,還踮起腳尖,伸手拍拍他的肩頭,「我還有很多要跟你學的啦!」
而不知為何,黎健民竟莫名地對她這樣的話語感到安心,好像知道她還會繼續留在他身邊,他就覺得很放心似的。
但這是為什麼?
他可是個有女朋友的男人,管她是不是要留在他的身邊啊?
他根本就不想帶她的,不是嗎?
他之所以讓她跟,全都是因為他答應魯俊修要幫他教導一個接班人的,不是嗎?
但……好像不是耶!
唉…他該快點去見見他的女友簡純純,好抒解他滿心的疑惑。
☆☆☆
「你可不可以別再煩人了啊?」當晚,黎健民滿身疲憊,正想上床補眠,卻又被那奪命連環叨給吵得不得安眠。
「……對啦!人家表現得天衣無縫,我這個名師就快要教出高徒了,你就放一百二十萬顆心吧!」說完,不等對方反應,他就直接掛斷電話。
不但如此,他還順手將電話拿起來,以免對方再打過來。
他甚至將手機關機,就怕那老是打電話過來的人再次打擾到他的好眠。
但這下子,他竟然真的睡不著了,他剛剛干嗎夸獎那個岑瑋婷啊?
她根本就是不知分寸的對他管東管西,還老是阻礙他的工作,他該氣她氣得牙癢癢的才對,可他居然會自動夸獎她?!
他是不是生病了啊?
不行!他得盡快跟他的女朋友見見面、談談情、說說愛,不然,他還真怕自己的心變得連他都不認識了呢!
迷惘
小小的咖啡廳里彌漫著一股好聞的咖啡香,讓置身其間的客人,臉上都露出安祥的面容,只除了坐在靠窗的那對客人。
「是嗎?」簡純純忍不住露出幸災樂禍的模樣畢竟,能讓一個火爆男感到處處吃憋,還真是需要不小的功力呢!「那她是個怎樣的人呢?」
「誰知道!」黎健民沒好氣的將滿滿的咖啡一口飲盡,卻突然嗆咳得又是張口哈氣、又是拼命猛灌冰開水。「媽的!怎麼給我這麼燙的咖啡?他們是想燙死我啊?」
說著說著,他一副像是要我咖啡廳里的服務生算賬似的表情。
簡純純趕緊出言制止,「是你自己點的熱咖啡,怪誰啊?」他又來了!真是的。
她趕快壓低音量,不希望又因為黎健民粗魯的行徑,而讓她再次喪失一處能讓她消磨時間的好所在。
她已經因為跟他一起外出共進下午茶或午、晚餐,卻不幸因為他莫名的發起牛脾氣,而覺得顏面盡失,不敢再在該地點出現,截至目前為止,算一算已有不下三四十家店了。
「快說說那個女孩的事嘛!」她趕快轉移話題。
黎健民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抹抹唇上的咖啡漬,不高興的說︰「有什麼好說的?不過就是個粗線條的女孩,做什麼事都不經大腦思考,真不知阿修是去哪找來這樣的寶貝蛋!」
是嗎?簡純純卻細心的看到他在說起那粗線條女孩時,嘴角竟悄悄揚起二十度的弧度。
看來,那女孩還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力呢!
而這對簡純純而言,可是個天大地大的大好消息,是不是她終于找到機會跟他說bye-bye了呢?
「粗線條好啊!不會斤斤計較!比較好相處嘛!」所以,她趕快替那位她未曾謀面的女孩美言幾句。
「好個屁!」黎健民毫不掩飾自己不屑的口氣說︰「腦容量一定不大,做什麼事都會把我氣得半死!」
「就是笨才需要你這位大師帶嘛!」簡純純趕緊拍馬屁道︰「人家不是剛畢業嗎?當然沒什麼實務經驗,對很多事不懂也是應該的,你該多放點耐心。」
然後,再因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機會,讓他們兩人能日久生情,唉……那將會是個多完美的故事結局啊!
黎健民卻有點心神不寧,「呃……純純,你……」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要他這麼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問出「你不擔心我嗎?你不怕我變心嗎?」小鼻子、小眼楮的問題,他還真是說不出口呢!
「干嗎啦?婆婆媽媽的,」簡純純已經沒耐心繼續跟他哈拉,「OK!我明天還得跟我們老總一起到深圳出差,不陪你聊了。」她已經想落跑了。
「純純!」他一把拉住已站起身的簡純純,臉上有著不解與欲求不滿的神色,「我們已經好一陣子沒在一起了,你都不會想我嗎?」
他是個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耶!她難道都不能體諒他嗎?
會想才怪!
自從跟他交往後,簡純純從一開始對他充滿陽剛的男子漢性格所吸引,到之後壓根忍受不了他凡事只以自己為中心,處處要求她只能做個順從的小女人的行徑感到莫名的失望。
但她就是無法讓他同意兩人以和平的方式分手。
原因是,在黎健民錯誤的認知理,男女談分手時,只有男人能拋棄女人;如果男人未提出分手的要求,那作為他的女人的人,就只能乖乖認命。
這算什麼!
簡純純雖然滿心不悅,並三不五時跟他大吵特吵,但他就是不放在心上,始終認定她是他的女朋友;在她鬧了快兩年後,終于無奈的決定隨他去了。
而現在,當她知道魯俊修找了個女人當他的接班人,且又對那女孩有著特殊的寄望後,她不禁一心期待著那女人能讓黎健民動了幾心。
這樣一來,她就能跟她心儀的男人雙宿雙飛去了。
「賤民……」簡純純沒好氣的叫著他最討厭的呼喚法,還不客氣的將他抓著的手推開,「你不要這樣,我們是在大庭廣眾下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