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親佷女,"香隻輕聲細語的說;"我自然會將她教成一名氣質出眾、知書達禮、溫婉賢淑的好女人的。"
一听到師娘的話語,華威翟心中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阿苓不是師娘的女兒,那他就不會破壞屬于師父的美麗人生了;憂的是,他簡直無法想象像阿苓那麼調皮搗蛋的人變成溫順的模樣!
那……能看嗎?
不知為何,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舍,不舍讓她變得無精打采、不會讓她失去神采飛揚的囂張模樣。
但他都還沒來得及說出他的想法,要求師娘別試著改變阿苓之際,就被師娘的另一句話驚得整個人都慌了。
"倒是在你出門這陣子,你師父已經替你定了一門親事,對象就是你一直很心儀的峨媚派掌門黃師父的獨生女。"
"我……"他沒心儀過誰啊!
香隻眼看華威翟聞言後目瞪口呆的驚訝樣,又再加上一句,"他們明日就要回峨媚了,你還不趁早去跟他們建立良好的交情!"
他會去的,但不是去建立什麼鬼交情,而是要去跟他師父說清楚,他才不要娶峨媚派掌門的獨生女呢!
"我現在就去找師父!"說完,他急匆匆的奔向主屋。
都怪他,昨晚他太關心阿苓與師娘談話的結果,以致沒有立刻去拜見師父,後來則是因天色已晚,便決定今日再去向他老人家請安。
沒想到卻發生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
看著華威翟急速奔跑的模樣,香隻只得在身後輕聲喃語,"對嘛!愈看她愈配不上他,哼!我絕對不會讓她過得太幸福的。"
"翠兒,拿刺繡的工具到她房里。"香隻邊交代邊往阿苓住的方向走去,她現在就要去用力的奴役姐姐的女兒了。
不顧平日禮教的約束,華威翟連通報都沒有,就直接闖入他師父會客的地方,還匆匆忙忙的喚著,"師父、師父!"
千萬別隨隨便便就決定他未來的一生啊!
"阿翟,休得無禮!"他師父從未見過華威翟這般失態,竟像個不知禮的毛頭小伙子般莽撞,不禁大聲喝斥。
而在他師父跟前有兩名貴客——一男一女,看似父女的模樣,一見到他便立刻露出滿意的微笑。
其中那年輕女子更是羞怯的將頭垂下,一副羞答答的樣子。
"師父,徒兒還年輕,徒兒還不想成親。"華威翟管不得如此說是否傷人,總之,他就是不想跟除了阿苓以外的女子在一起。
那女子聞言,更是羞得連頭都不敢抬。
狀似她爹親的中年男子直笑,"好好!直性子,這個我喜歡。"大有老丈人看女婿,愈看愈歡喜的態勢。
"師父……"華威翟更急了。
他師父輕撫著下巴的長須,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笑說︰"你這孩子,淨說反話,好啦!要不是你師娘今早提醒我,我倒真忘了你也到了該成家的時候了,剛巧你黃師伯也有這個意思,我們正在談論此事呢!
"你來得正好,那就將你的心事直接說出來,好讓我們合計合計該如何辦這件婚事吧!"他師父開心的征詢他的意見。
啥?!是正想談而已?那師娘干嘛騙他?
"師父,徒兒的歷練不足,哪談得到成家之事。"華威習急著去找他師母問個清楚,便急切的拒絕,"就算真要成家,徒兒……也有自己的意見。"
他的意思是,他想趕快將阿苓帶來給他師父過目,徵詢他老人家的意見。
以他對他師父的了解,師父應該會喜歡上阿苓的不拘小節、直率真誠的個性。
"哈哈……你們瞧,這孩子還會害羞啊!"
就在華威翟匆匆沖出門口之際,他競听他師父這麼對黃家父女如是說。
唉!他哪是害羞,他是避他們惟恐不及,只因他心中已經裝了一名叫做阿苓的女子,再也裝不下別人了啊!
"不對、不對!"香隻又氣又急,指著阿苓手中不成形的刺繡成品,"那是個什麼鬼啊?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的听我的指示,要這樣子,上一針、下一針,針什距離分明;左一針、右一針,針針繡線要拉直……哪是繡成一團的。"
阿苓苦惱的瞪著繡了快三、四個時辰的鬼東東,心底的不滿已然就要漾出,"就告訴過你,你姑女乃女乃我這輩子沒踫過這種小鐵釘,更別說要把鐵釘穿過來、穿過去的,真是合得他女乃女乃的熊!"
香隻立時怔住,順手抄過一支繡花針,惡狠狠的死盯著阿苓,"不是告訴過你,再說這種粗俗的話語,我就要拿針縫你的嘴!"
而她現在就要這麼做。
眼看香隻虎視眺眺的直朝她走來,手中還揚著那可怕的"小鐵釘",阿苓很自然的擺出殺人的架式,"你敢!"
香隻自嫁給華威翟的師父後,便從沒半個人敢不順她的意行事,是以,當她看到阿苓這般不受教,又加上她自己的心結,當下就想狠狠的給阿苓一個下馬威,"你看老娘敢不敢!"
可她沒想到的是,阿苓或許在女工上不行,但手腳功夫可是一等一的。
只見阿林一記飛毛腿踹出——
窗子霎時被震破……呃一一是被香隻的身子砸破的!因為,她只是踹了香隻一腳,就讓她從屋內宜飛到屋外十里遠!
香隻吐掉滿嘴的沙石,氣急敗壞的再次沖進阿苓的香閨,"你、你競敢……"
阿苓也滿月復委屈的替自己申冤,"誰教你想用那支小鐵釘刺我!"她只是出于自衛而已。
咦?那她剛才拿在手上的繡花針呢?
香隻直到這時才驚覺,那支繡花針已在不知不覺中刺入她身上肉最多的部位,她這才發出仿如殺豬般的尖叫,"啊——"
還好那針上穿著繡線,總算將針給拔了出來。
香隻的慘狀只有屋內的翠雲目擊,但她當然不敢聲張,否則就得回家吃自己了;可屋外的每個人在乍听到香隻的驚聲尖叫,都不禁駭然的心忖,這是他們那素以氣質聞名的師娘的嗓音嗎?應、應該不會吧!
而同一時間,華威翟仍是站在阿苓住的院落外約十公尺處,在他身前仍有其他的小丫環們禁止他進去見阿苓。
他不禁好懷念那幾天跟阿苓一起無憂無慮的幸福歲月。
"今天學彈琴。"香隻站在距離阿苓約莫三尺遠,深怕自己再被她所傷。
真的不是她愛說,這阿苓簡直是不受教極了……
教她刺繡,她可以將牡丹花繡成一坨屎;教她繪畫,她可以將一幅山水潑墨畫畫成一團黑壓壓的四不像;教她下棋,明明跟她說過幾百遍車馬炮的走法,她卻總是"拿象當炮、拿土當車"的胡亂走;教她吟詩,她可以將一首動人心弦。感人肺腑的情詩念得結結巴巴、七零八落,讓人恨不得掩住她的口,大呀"哩麥擱念啦!"
而且,每次香隻恨鐵不成鋼……呃一一是公報私仇時,只要她一想海扁阿苓,那死阿苓總能化險為夷,將自己的拳腳招呼在她的身上,讓她痛得咬牙切齒。
但香隻卻不放棄。
因為,她向來深信,只要持之以恆,鐵柞也會磨成繡花針的。
而且她還有高招能制伏阿革苓只不過她每次都會在被打得哇哇叫之後,才想到拿出高招來威脅阿苓。
"怎樣?你不想變得氣質出眾、高雅大方,做個能匹配阿翟的牽手嗎?"
而每回一听到香隻這麼說,阿苓滿肚子的不爽會立刻化為烏有,轉而畢恭畢敬的說︰"阿姨,我願意。"
"要我幫你嗎?"只有在此時的香隻,態度才是驕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