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這麼說,那穿著深藍色運動服的女人卻迅速的把錢收起來,看著她道︰「你有怨氣,讓我猜猜,你喜歡我們家阿南?」
這女人話題跳得太快,她被問得措手不及,俏臉紅了一紅。
封青嵐挑起了眉,「你愛上他了?」
恬恬一僵,這女人未免也太敏銳了,她尷尬的開口,轉移她的注意力。
「這不是重點,我想我們現在要做的,應該是想辦法抓到凶手,讓他從牢里出來。」
青嵐看著她,然後點了下頭,放過了她。
「沒錯。」她把食物交給快餓死的老公,然後叉著腰,看著眼前這嬌小的女人,微笑道︰「那好吧,你為什麼認為凶手是克拉克?」
她再一呆,「你怎麼會……」
「我在那里,你一出來,我就跟著你。你在警局門口前,和克拉克說話時,突然變得非常僵硬,還拒絕了他送你回來的建議,寧願穿著身上這套至少大了兩號不合身布袋在路上走上好一段路,去和人借錢坐車,還一直盯著後照鏡,我想如果你突然有了結論,恐怕是因為想通了什麼,或看到了什麼,對吧?」
恬恬渾身一陣發冷,臉色慘白的看著這個女人,「我希望我沒有表現得這麼明顯。」
「你沒有,至少那名警官並沒有一路跟著你,除了我之外,我並沒有看到有人跟蹤你。」阿嵐在老公身邊坐下,一邊接過老公遞來的三明治,一邊看著那面無血色的女人,「他暫時還沒起疑,不過那不表示之後他不會來殺你滅口。」
韓武麒狼吞虎咽的吞下了一個包著女乃油的小圓面包,瞅了她一眼,然後也分給她一份面包,問︰「你看到了什麼?」
這對夫妻一副輕松自然的模樣,雖然他們的設備看起來很簡陋,但他們似乎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而且他們顯然很關心那個家伙。
「鋼筆。」她接過那個面包,然後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看著那對年輕的夫妻道︰「克拉克警官拿著一支手工訂制的古董鋼筆,我認得那支鋼筆,它有著特殊的牡丹花紋,那是我替艾瑪找的,上面還有制作者的落款,我相信全世界只有一對。」
「那有可能是艾瑪送他的。」韓武麒提醒她。
「那是夫妻筆,非常昂貴。」她解釋道︰「原主人有一段非常浪漫的愛情,艾瑪非常喜歡,她不可能輕易送人,除非……」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將她的猜測說出︰「除非對方是她的情人。」
封青嵐一愣,「但克拉克警官結婚了。」
「所以他不是瘋狂的影迷,就是和艾瑪搞婚外情的地下情人。」韓武麒嘆了口氣,咒罵了一聲,「該死!我怎麼想都覺得是後者。」
恬恬吸了口氣,謹慎的道︰「我不確定我的假設對不對,但他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所以案子才交給他負責,他原本是要以自殺案做結,卻因為我和阿南的質疑,讓鑒識員決定除了一氧化碳中毒的檢驗之外,另外仔細檢視艾瑪血液中的藥劑成分與含量。」
她的假設不無可能,青嵐坐直了身子,「你和阿南讓他緊張了起來,所以當他接到你的電話時,就決定要處理掉你們。」
「等等!」韓武麒咬著面包,飛快的敲打著鍵盤,然後抓下面包道︰「警方的檔案說,約翰•華克的死亡時間是在凌晨兩點到三點。你幾點打電話給他的?」
「兩點二十五分左右。」她吸了口氣道︰「阿南是在那時來的,但那只表示克拉克可能和阿南一樣有嫌疑,約翰•華克死亡的地方,在我家到警局的途中。」
青嵐一彈指,「那家伙還是有可能從警局趕來,在途中殺了約翰•華克,然後再到你家,他甚至可能剛好撞見你和阿南被綁架,于是決定干脆嫁禍到阿南身上,他大概覺得你們兩個不可能會活著回來。」
「這些都只是假設。」韓武麒提醒老婆,「我們需要證據支持證明這個假設。」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證明。」封青嵐看著她,微微一笑,「不過那需要你的幫忙。」
罷把另一個女乃油小面包塞進嘴里的韓武麒嗆了一下,他咳了好一會兒,才回過氣來,看著老婆道︰「我怎麼覺得阿南不會喜歡那個辦法。」
「他喜不喜歡不是問題。」封青嵐把長腿蹺到桌上,雙手交抱在胸前,看著恬恬,挑眉道︰「他現在人可不在這里,對吧?」
她說得沒錯。
那該死的家伙不在這里,他自己放棄了發言的權利。
恬恬放下面包,直接開口詢問。
「你要我幫什麼忙?」
封青嵐開心的揚起嘴角,然後傾身和她把那個辦法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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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的偵訊室,還是老樣子。
一張桌子,四張椅子,天花板上的日光燈,除了這些,就什麼都沒了。
噢,還有門上透明的玻璃,那是為了怕嫌犯被毆打而設置的。
這是個人權至上的國家,警方不能對他動粗,或動用私刑,當然也有例外啦,如果那兩個在門外站衛兵的員警稍微再靠攏一點,就算里面這兩個警官要把他抓起來掄牆,恐怕也沒人看得見。
他已經搞不清楚自己來這個房間究竟是第幾次了,反正也不是很重要,他知道他沒有殺人,可惜偵辦的警官並不這麼認為。
「尼克,我們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槍上有你的指紋、針筒在你房間搜出來,你何不直接認罪,省了大家的麻煩,也許我們還可以替你和檢查官說說情。」
「我沒有殺艾瑪。」他重復那句說了幾百遍的話,看著這兩位警官道︰「你們和我一樣清楚,針筒和槍可以嫁禍,我的指紋同樣可以被人用技術轉移,我敢和你們打賭,那兩樣證物上面,沒有一丁點我的皮屑和DNA。光靠一枚指紋是沒有辦法定我的罪的,你們必須再努力一點。」
其中一名年輕的刑警惱火的站了起來,抓住他的衣領。
「你這個王八蛋!」
他整個人被扯了起來,銬著手銬的雙手,砰的一聲撞到桌緣,那真是他媽該死的痛!
「吉姆!住手!」克拉克伸手阻止同伴。
吉姆忿忿不平的松開了手。
「你出去冷靜一下。」克拉克開口說︰「去倒杯水來吧。」
狠瞪了他一眼,那位叫吉姆的刑警才不爽的走了出去。
阿南松了松衣領,懶散的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不過這次記得把被鉗制的雙手放在桌上,免得這家伙等一下也跟著抓狂起來。
「你以為你很聰明,對吧?」克拉克冷冷的看著他。
「不是我以為。」阿南一扯嘴角,「我想很多人都這麼以為。」
「也許指紋是可以轉移的,但現在許多法官還是采信指紋證據。」克拉克放下手邊的資料,瞪著坐在對面那一臉玩世不恭的男人,「你也沒有辦法否認,凶槍和針筒的確是在你衣櫃里搜出來的。」
「我沒有殺艾瑪。」他看著這名警官,冷靜的道︰「她就像我的姊姊。」
克拉克挑眉,諷刺的道︰「所以她才立遺囑把所有的錢都留給你?」
「我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阿南說。
「你和她沒有血緣關系。」克拉克冷笑,「怎麼樣,和全世界最性感的女人上床有什麼感覺?」
阿南眯起眼,「你嘴巴放干淨一點。」
克拉克卻沒理他,只繼續譏諷的道︰「你這種男人我看多了,小白臉一個,用一張嘴就把那些女人哄得忘了我是誰。艾瑪才剛死,你就立刻搞上了她的室內設計師,我真為她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