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這邊住之後,可菲不只幫她準備了一個房間,還替她買了換洗的衣物,從內衣褲到鞋襪,一樣不缺。
不好意思在這白吃白喝,她從那天起,便自動要求幫忙,可菲雖說不用,但忙得像陀螺的可菲,也沒什麼機會拒絕就是了,因為韓武麒根本把她一個人當三個人用。
雖然職稱是行政助理,但可菲除了公事,還身兼公寓管理員,不只要打掃,還要替這間公司的員工洗衣煮飯,可菲每天要做的雜事多到和山一樣,她要幫忙,還真不怕找不到事做。
因為她擅長整理資料,所以可菲樂得把一堆行政資料交給她處理,因為如此,她多少從中了解到這間看似不起眼的公司,實際上接的案子卻從國內到國外都有。
為了她的安全著想,韓武麒告誡她暫時不要出門,這幾天,她除了在這棟公寓里活動,還真的沒出門過,唯一能透透氣的機會,就是到樓上曬衣服的早上。
雖然她從這些每天幫忙晾曬的衣服上,看得出紅眼的員工多是男性,但他們神秘得很,到現在除了那天在客廳那幾個,其他的她都沒看過,屠勤在第二天突然就出國去印尼工作,甚至連屠勤那位帥到不行的小弟,也像是消失在這棟神秘的公寓里。
謗據可菲的說法,這里的員工因工作關系,時常要跑國外,現在有幾個都不在這里,他們雖然隨時會回來,但老板已經告訴大家,她會住在這里了,若她哪天真的遇到了,也不用太在乎他們。
哪天真的遇到了?
她還真的是這樣說的,好像他們就像老房子里的幽靈一樣。
艷陽高照。
亮麗的藍天,偶有一片白雲飄過。
早上九點,大街上的車聲有些喧嚷,但在這巷子里,她卻仍能听見鳥兒啁啾,也許是因為這天台上種了許多花草吧。
深吸了口氣,她攤開另一件衣服,抖好整平後,再掛曬起來。
天際飛過一只白鳥,她以手遮在眉上,擋住刺眼的陽光,才發現那是一架飛機。
風,徐緩吹過前方那排香草,帶來一陣清香。
這種生活的感覺,輕松得不像在城市里,更不像現在的她應該過的日子。
經過了這幾天,雖然如釋重負,她卻還是無法真正將那種隱約的不安除去,或許是因為這種安穩的日子和這三個月的她太遙遠了,更可能的是,這間公司給她的感覺和之前一樣的月兌離現實吧。
晾好了衣服,她抱著洗衣籃下樓。
這棟公寓因為是幾十年的老房子,公寓的外觀只是差堪能看,內部更是沒有電梯,只有樓梯,樓梯扶手還是那種鐵欄桿的老舊扶手,上頭扶手部位的紅膠皮,甚至已經褪色了。
但是,這棟破公寓的玻璃卻是防彈的,地下室里有著高級電腦,還有間擺滿高科技產物的實驗室,一樓一半是車庫,一半是辦公室,二樓有客廳、餐廳、廚房和洗衣間,算是公共區域,三樓除了她所住的客房,還有三間房,除了可菲之外,其他房間的主人都不在。
據說以前這間公司那位懶散的老板也是住這里的,後來娶了封青嵐,兩人就搬到五樓去住。
四樓同樣是給員工住的,但是她目前一位員工都沒見過。
這棟老公寓里,有著一堆貴到不行的高科技,可是所有房間的家具卻都是三合板貼木紋膠皮的便宜貨,她有時真不知該如何看待他們所注重的一切。
快到二樓時,她听見樓下傳來腳步聲,走過轉角,才發現來人是消失了好幾天的屠勤。
「嗨。」看見她,他露出了微笑。
他的微笑比記憶中更耀眼,她的心猛然加快了速度,好半天,才有辦法張嘴回應。
「嗨……」
那天之後,他就不見了,她是有听可菲說,他去了印尼幫他另外一位弟弟,卻還是難掩心中那抹失落。
「抱歉,我離開時很趕,沒來得及和妳說一聲。」他站在幾級階梯下,仰頭看著她,柔聲開口。
他並不需要和她報備,雖然這麼想,但听到他解釋,她心里還是浮現一抹甜暖,臉頰更是微微發熱。
「你剛下飛機嗎?」
他光潔的下巴,冒出了粗短的胡碴,向來干淨的衣著有些微皺,腳下的靴子則沾滿了泥塵,肩背上還背著一只黑色的背包,但她最注意的,卻是他眼角眉梢那難掩的疲累。
可他卻誤解了,低下頭看了眼骯髒的靴子,抬頭對著她苦笑。
「抱歉,我一時忘了將靴子先月兌在二樓,等一下我會來把腳印擦干淨。」
「我不是那個意思。」見他欲彎身月兌靴,她連忙開口阻止。「只是……你看起來很累。」
他微訝的抬首。
「我的意思是,忙了那麼多天,你一定很累。」她紅著臉,試圖讓自己顯得沒那麼注意他,靜荷退到一旁,讓出上樓的空間。「你先回房吧,這里我會清的。」
他舉步踏上了那幾級階梯,來到回轉處,站在她身邊。
原本就不大的樓梯間,在他來到身邊後,感覺更狹窄了。
陽光從轉角窗中灑落,映照在他身上。
她可以看到他身上閃閃發亮的汗水,感覺到他身上蒸騰的熱氣,聞到他身上那越來越熟悉的味道。
以前,她總覺得男人流汗,應該都是臭的,但眼前這流著汗的男人,卻只讓她口干舌燥。
「謝謝。」他低著頭,對她微笑。
「不客氣……」好不容易擠出這沙啞的字句時,她輕喘了口氣,她只希望他沒注意。
他抬手,似乎想觸踫她,她屏住了呼吸,但最後,卻只是拉緊了肩上的背袋。
「晚點見。」他說。
「嗯。」她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唇,點點頭。
他突然轉身,繼續上樓,她則過了一秒,才面紅耳赤的回過神,不再盯著他包裹在牛仔褲里,結實的大腿和。
她匆匆轉身下樓,一邊希望發軟的雙腿,能撐著她回到二樓。
第六章
晚點見,他說。
他的晚點見,是在十分鐘後。她還沒從方才再見到他的震撼中回過神來,這男人就濕淋淋的,不,是洗得干干淨淨的,但頭發濕淋淋的,脖子上掛著毛巾,出現在客廳。
那時,她才剛把他在樓梯上留下的腳印擦掉,一邊在客廳里的小吧台里洗杯子,一邊試圖穩定自己不規則的心跳。
然後他出現了,散發著無與倫比的費洛蒙,對著她微笑。
「抱歉,麻煩幫我拿罐啤酒。」他指著她身後。
她不解的回頭,她身後的櫥櫃,至少有八扇門,她連開了三扇門,第一扇里是杯具,第二扇里是咖啡豆,第三扇里都是茶葉。
看著那堆滿了茶葉的廚櫃,她尷尬的回身看他,「啤酒放哪?」
「左邊下面,還是我來好了。」他微笑回答建議。
她側身讓他過,吧台里本來不小,但他實在太壯,雖然沒踫到她,但她所有靠近他的細胞都仿佛閃過滋滋的電流。
老天,室溫一定是因為他的出現而上升了好幾度。
他沒將身體擦得很干,白色的棉質T恤貼在他強壯的身上,完全勾勒出其下結實的肌肉線條,更讓人噴鼻血的是,他下半身竟然只穿了件寬松的短褲,當他彎身打開那隱藏式的小冰箱門時,他背部的每一束肌肉都緊貼在那件T恤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幾天前,她還覺得他很安全穩重,是個讓人信任的……的……她不知道……鄰家大哥嗎?
不,她並不覺得他像鄰家大哥,她只是覺得他就是個沒有威脅感,讓人想依靠信任的男人而已,可才幾天沒見,她卻對這男人起了前所未有的強烈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