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閃著笑意。
她窘迫地低下頭,羞得連耳朵都紅了,萬分尷尬的道︰「算了,你……你當我沒問好了……」
誰知,他卻在這時開口回了兩個字。
「沒有。」
「真的?」她一愣,開心得又抬起了頭,然後隨即發現自己表現得太明顯,一時間,她只覺得尷尬得想找個地洞鑽,但他又笑看著她,說了一句讓她心花朵朵開的話。
「真的。」
「那……那……」她知道如果她知道羞,就應該別再問下去了,可是,可是她真的真的很想知道,所以,雖然她覺得自己的小臉已經燙得直冒煙了,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再問了一句。
「那你……你有女朋友嗎?」
他嘴角揚得更高,一雙黑眸,帶笑地瞅著她,緩緩再開了口。
「沒有。」
可鈴看著他,心頭怦怦直跳,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她深吸口氣,再次張嘴。
「那……那……那……」
她結結巴巴的看著他,胸中的勇氣消去又涌起,涌起又消去,她瞧著眼前笑意盎然的男人,「那」了老半天,卻無法將心中最後一個問題問出口。
路克也不追問,只是看著滿臉羞紅的她,等著。
她被他看得更加害羞,最後終于還是屈服于內心深處的渴望,紅著臉,低著頭,小小聲的問了一句。
「那……你……呃……接不接受應征?」
她話一問出口,立刻閉上了眼,害怕被他嘲笑或拒絕。
屋子里,一片沉寂,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被拒絕時,一只大手卻抬起了她的下巴。
她輕抽一口氣,睜開眼,看見他的臉,近在眼前。
略克嘴角噙著笑,依然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俯身低頭吻了她。
他的吻,很熱、很溫柔。
當他終于離開她的唇時,她真想隨著他而去。
「所以……我現在是你的女朋友了嗎?」可鈴咬著唇,羞怯的追問。
「如果妳希望的話。」
路克低沉的笑聲再次響超,回蕩在室內。
她臉紅的發燙,忍不住上前,主動再次親吻了他。
二查德的早晨Chad'sMorning
清晨,五點。
巴特莊園的獨棟佣人房里,查德醒了過來。
他走到浴室,刷牙洗臉,然後穿上了數十年如一的制服,站在鏡子前面,打好了領結,拉挺了外套,再梳理好那一頭黑發,確定一切都完美無缺之後,才走出了房間,關上門,直往大宅走去。
餅去二十年來,他都是在五點三十分整到達主屋,差別只在于,以前,他總是跟在父親身後;現在,這寒冷的清晨里,常常只有他一人獨行。
案親在五年前去世後,他就接下了總管的職位。
從後門定進大宅,他在經過廚房時,看到大廚普歐帶著徒弟已先開了燈,正在替大伙做早餐。
他和普歐打了聲招呼,然後才到洗衣室,親自將老爺的衣服給熨平整燙。
六點。
僕人們依序來到,吃著早餐。
他等所有人吃完飯後,才開始交代每個人今天要特別注意的事,跟著便讓大伙開始動作。
大宅里,人們靜悄悄的忙碌了起來。
查德走出小餐室,接過艾斯送來的報紙,拿起熨斗將每一份報紙都親自熨燙過一遍,以免油墨在老爺看報時,沾了手。
雖然他在年輕時也曾離開過這里,想開創自己的事業,但不到一年,他便知道自己的天職就是和父親一樣,成為總管,而且還是巴特家的總管。
喬治•巴特,比他還小上三歲,他幾乎是和這位老爺一起長大的,小時候,他們也曾像兄弟一樣玩在一起,但當年歲漸長時,身分的差距便讓他們漸漸疏遠。
不過他依然了解喬治,一如他熟悉自己的小弟里斯。
六點三十。
他帶著愛莎一起端著四壺熱水走上樓,來到小少爺們的房間。
喬治在年輕時,是個聰明卻不負責任的紈少爺、公子。
他在短短十年內,就接連結了四次婚。
這四段婚姻,分別帶來了四個孩子。
藍斯少爺、亞歷士少爺、霍克少爺,和去年才來的亞當少爺。
藍斯和霍克少爺的母親都已去世,亞歷士少爺的母親,愛麗絲夫人則尚健在,不過她在和老爺離婚後不久,便已再婚,遠嫁歐洲去了。
本來,去年老爺和夏綠蒂夫人結婚時,查德曾經一度以為這次情況會好一點,夏綠蒂夫人是個很溫柔又善良的女士,她對每一個孩子都疼愛一如親生兒子亞當,但因為她必須常常和老爺一起出差,以至于至今仍無法和其他三位少爺培養出較深厚的感情。
他敲了敲第一扇門。
「進來。」門里傳來了回應。
查德讓愛莎等在門外,拿了一壺熱水走進門,然後看見了那個足以令任何父親為傲的兒子。
藍斯少爺,是老爺的長子。
他進門時,才十歲的藍斯少爺已經自行起床且穿好了衣服,他正站在穿衣鏡前,將學校的領帶打好。
「少爺,早安。」查德將那壺熱水放到桌上。
「早安。」藍斯轉過身來,以那雙銀灰色的眸子,直視著他,朝他頷首。
他小小的眉頭,有如他父親一般微擰著。
知道他不滿意自己打得有些歪斜的領帶,查德走上前,替他調整好,在鏡子前面,再教了這位嚴謹的小少爺一次。
「這里不用拉得太緊,才不會顯得很繃。」
看著鏡子里變得完美整齊的領帶,藍斯滿意的昂起了頭,然後朝他露出了難得的微笑。
「謝謝。」
那一瞬間,查德很想象幾年前一般,模模他的頭,稱贊他的有禮,但這孩子已經覺得自己長大,早已不喜歡別人把他當成孩子。
所以,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後告退出去。
六點四十。
他敲了敲第二扇門。
門里安靜無聲,他在等了一會兒後,還是拿了第二壺熱水推門走了進去。
亞歷上少爺不在床上,查德听到了水聲,他將熱水放到了桌上,才走到浴室。
亞歷士少爺正在洗臉。
天氣很冷,亞歷土少爺卻打著赤腳,雖然他的腳是干淨的,他仍沒有漏看那扔在洗衣籃里,沾滿了泥土和草屑的毛巾。
查德轉頭看向通往陽台的落地窗門,果然在地毯上看見他來不及擦干淨的泥土殘屑。
這孩子向來聰明,可惜聰明總是用錯了地方。
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查德不禁有些同情亞歷士少爺的受害者,卻又知道這孩子只是嫉妒,無法對他多加苛責。
他深吸口氣,假裝什麼都沒發現,只是開口問安。
「少爺,早安。」
亞歷士嚇了一跳,猛然抬起了頭。
從鏡子里,查德可以看見他依然有些紅腫的眼圈。
他知道,亞歷士少爺昨夜一定因為思念母親而再次哭了一整夜。
「呃,查德,早。」亞歷士有些慌張,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然後回身對他露出乖巧的笑容。
他甚至不忘不著痕跡的在轉身時,站到洗衣籃旁,遮住他犯罪的鐵證。
看著這孩子哭腫的眼,查德只是上前拿了毛巾,以冷水浸濕,要他坐到馬桶上,然後冰敷他的雙眼。
「五分鐘後再拿下來,毛巾溫了後,再浸冷水。」他語音平穩,口氣里沒有責備,也無任何怪罪,只道︰「七點前記得穿好制服下來。」
亞歷士乖乖坐在馬桶上,好半晌,才訥訥說了一句。
「謝謝。」
輕輕嘆了口氣,查德揉揉他的腦袋,亞歷上對他露出開心的笑臉。
他好笑的搖了搖頭,這才轉身離開。
六點五十。
一出亞歷士少爺的房門,查德先略過了第三扇門,直接來到第四扇門前。
這一次,他並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拿著熱水壺就推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