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僵了一下,連忙將剛剛因為伸懶腰而往上縮起露出小肚肚的上衣拉回原位,有些尷尬的回以微笑,「呃,我以為你也進去了。」
「桃花怕妳又忙得忘了吃東西,要我把妳帶進去才能吃飯。」他眼底閃著笑意,在門邊比了個請進的動作。
「抱歉。」她紅著臉將垂下的發絲掠回耳後,匆匆從他身邊走進屋里。
「說真的,妳太瘦了。」莫森跟在她身後,看著她的背影說。
「我的體重很剛好。」她一路穿過走廊,經過廚房,順手端了一盤炒青菜,拿到前面餐廳去。
「以前可能是剛好,可是最近這幾天妳整天像個蜜蜂一樣忙個不停,吃東西的分量卻像螞蟻一樣少——」
「我吃得很正常。」她抓緊了盤子,繼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是嗎?」
「對。」她回得斬釘截鐵。
對個鬼!
這一陣子她至少瘦了四、五公斤,這女人整天忙個不停,幾乎沒停下來吃飯,有時甚至根本直接跳過進食,就算吃了,她的食量也是小得異常。
看著前方的她不自覺中僵直防衛的肩背,莫森忽然再也壓不住胸中那股沖動,開口就道︰「不管那個男人是誰,都不值得妳為他如此傷心。」
如月猛地停住腳步,整個人僵在當場,然後才慢慢回頭看著他,「我沒有。」
「那就多吃一點。」他端著盤子,丟下一句︰「不要讓人覺得桃花在虐待妳。」
如月臉色微微一白,想回話反駁,他卻已經繞過她,走進餐廳里了。
她僵站在原地,瞪著那家伙的背影,有些氣惱,卻無法不去想自己是不是造成了桃花的困擾。
她知道自己最近胃口不好,但她每次一忙起來都是這樣啊。
她才不是為了那王八蛋傷心!
可惡。
如月抿唇挺直了背脊,深吸口氣,端著菜也走進客廳和大家一起——吃飯!
那一天,她午餐和晚餐都埋頭吃了比平常還多兩倍的量,只為了證明自己並非如他所說為情傷心食不下咽。
太瘦?
累了一天,晚上洗好了澡,如月穿著內衣褲,站在穿衣鏡前,左轉右轉的瞧著鏡中的自己。
她哪有太瘦!
她覺得自己和桃花差不多吧?曉夜還比她瘦多了!
方才她跑去借桃花的體重計量了一下,她這幾天明明只瘦了三公斤而已,她才不信那男人用目測就能看得出來。
捏著自己腰間的小贅肉,如月瞇眼暗念。
看,她還有贅肉耶,了不起就是胸部比桃花小了點,才會看起來比較瘦好不好?
胸部小也不是她自己願意的啊。
像桃花那種是特例吧?
瞧著原本自認為還滿剛好的胸部,如月皺著眉頭,不知為何,此刻越看越覺得不夠豐滿。
奇怪,是真的變瘦了嗎?不會剛好哪里沒瘦到,就是瘦到胸吧?
她抬起手,側轉身體瞧著,換了幾個姿勢,然後不是很滿意地彎下腰,將手伸到里,重新再調整了一次,很努力的把側邊肉往前撥,試圖擠出更高聳的雙峰。
叩叩——
听到敲門聲,還彎著腰的巴如月整個人僵住,她的手甚至還插在內衣和自己的豐胸之間,那清脆的敲門聲,教她一陣驚慌,還沒開口問,就听門外傳來莫森沙啞低沉的聲音。
「我可以進去嗎?」
什麼?進來?
她只穿內衣褲耶!
「不可以!」
天啊,她說什麼?這是他房間耶!他的東西全在房里,鳩佔鵲巢也不是這樣。
她暗罵一聲,瞬間改口道︰「不對……我是說……等一下……對,等一下!等我一下!」如月驚慌的站直身子,連忙回身拿擺放在床上的那套純棉睡衣。
豈料,因為太過緊張,加上那套睡衣太舊了,她才穿到一半,卻不小心弄掉了靠近衣領處的兩粒扣子。
眼見那兩粒扣子彈飛出去,她月兌口就冒出一句咒罵。
「噢,狗屎!」
「什麼?」
听聞他的疑惑,她慌張回身喊道︰「沒有,我馬上好,等一下!」
天啊,少了那兩粒扣子,她的就完全露出來了!
眼見災情慘重,她連忙跪到地上翻著行李箱,想找別針,一邊翻還一邊喊︰「等一下,再等我一下!」
可惡,那該死的別針跑哪去了?
她明明記得行李箱里有緊急備用的。
「妳還好吧?」
不好!
「很好,再一下下就好。」她口是心非的邊喊邊放棄行李箱,改而去翻找他的書桌抽屜,想找任何能夾住衣服的代替品。
誰知道,一拉開抽屜她就為之傻眼。
空的!
之前為了尊重他,雖然住在他的房間,她卻從來沒去翻過他的抽屜和衣櫃,今天逼不得已才會開他抽屜,誰曉得竟然是空的!
「如月?」
可惡,不管了!
「來了!」她一咬牙,關上抽屜,干脆直接抓著失去鈕扣的睡衣跑去開門。
一把拉開門,她紅著臉,緊抓著衣襟,仰頭看著他,有些喘的問︰「什……什麼事?」
見到她狼狽的樣子,莫森微微一愣,頓了兩秒才咳了兩聲,微微俯身湊上前,啞聲開口提醒︰「妳忘了褲子。」
褲子?
她粉唇微張地瞪著他,眨了眨眼。
「什麼褲子?」她不記得自己今天有把褲子拿去外面曬啊。
他嘴角一勾,垂下眼睫,看著她那雙白女敕美腿,忍笑輕聲道︰「那件褲子。」
如月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猛地倒抽口氣。
下一秒,她羞得往後一退,砰地將門給重新關上!
喔,天啊!喔,天啊!喔,天啊!喔,天啊!喔,天啊!喔,天啊——
她簡直不敢相信!
巴如月背靠著門,心髒怦怦跳著,她一手緊抓著衣襟,一手貼在門上,低頭瞧著自己只穿了一件內褲的下半身,兩眼瞪得老大,只想當場找個地洞鑽進去。
不對,先穿褲子再說!
她沖上前,又羞又惱的匆忙套上擺在床上的睡褲。
老天,她怎麼會這麼兩光?!
穿好褲子,她站在床邊看著那扇門,幾次走過去卻又在中途繞回來,就是提不起勇氣去開門面對他。
討厭,她好想躲到被子里去……
如月不斷的繞著圈子,又跺腳又搔頭,沮喪地申吟著。
叩叩叩——
她嚇了一跳,猛地回身看向那扇門。
「喔,可惡,該死……」她喃喃咒罵著,知道再這樣下去不行,總不可能讓他在外頭繼續站下去吧?要是引來桃花和海洋,她就更尷尬了。
深呼吸、深呼吸——
OK,巴如月,現在走過去開門問他到底有什麼該死的事。
她替自己做好心理建設,一鼓作氣的走上前,卻又在最後一瞬間緊急煞車。
等一下、等一下,到鏡子前做最後檢查!
她沖到鏡子前,看看前面和後面,再撫平睡衣,確定無誤後,才用汗濕的右手抓緊衣襟,咬牙走到門邊開門。
他衣著整齊的站在門外,當然。
短短的金發微翹,其中一撮自然垂落額間,整個人帥得和布萊得彼特有得比。
可惡。
讓她慶幸的事,至少他沒一副要笑出來的模樣,臉上神色十分自然。
「咳,嗯,你好,有什麼事嗎?」她握緊了門把、抓緊了衣襟,試圖表現得像他一樣自然,可惜臉上不斷持續上升的溫度,讓她曉得自己此刻一定滿臉通紅。
「這個。」他將袋子里的台燈拿了出來,「我修好了。」
「真的?」她一見到那燈,雙眼瞬間一亮,想伸手去拿,又緊急想起自己的睡衣少了扣子,連忙重新抓住衣襟。
「那個……」她紅著臉有些為難。
「我可以進去插電試試嗎?」莫森看也曉得她睡衣的扣子掉了,他薄唇輕揚,開口解了她的困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