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樣身心愉快的狀態下,他擁著美人高高興的進入夢鄉。
夜,深了。
月兒高掛,夜風徐徐。
未幾,一片雲飄來,掩去明月一角。
就在這時,一聲輕巧的喀咑聲忽然響起。
多年來在戰場里訓練出來的警覺,讓耿野在第一時間清醒過來,他睜開眼,疑惑地挑眉,正以為自己錯听,那聲響又連連輕響起來。
有人在撬門鎖?
大門門鎖轉動的聲音在黑夜里听來格外分明,若是旁人也許不覺得有什麼,但听在他這種人耳里,對方發出的聲音就像拿木棒敲門一樣沒什麼兩樣。
呿,不知好歹的王八小賊,哪里不好挑,偏偏挑了這一戶上門來行竊。
他在心里暗罵兩聲,悄無聲息的下了床,潛行到客廳里。
門開了,幾束如線般的紅光忽地冒出。
紅外線?
懊死,不是小賊!
他一愣,立刻以最快的逮度用沙發掩住身形,但在那短短一眼之間,他已借著月光看清來人身上全副武裝,他們不只拿著最新式的槍炮,還身穿防彈衣、頭戴夜視鏡。
般什麼?
他皺眉,算了算在半空中亂晃的紅外線。
一、二、三、四、五,總共五個人,嗯,不對,有六組腳步聲,一個沒帶槍嗎?
那些人一進門就散了開來,他無聲繞到沙發另一邊,壓低身形,潛進廚房抓了支曉夜的備用手電筒塞在褲頭後,才一個翻滾進入那些人的視野死角,然後再掩至最後一個人的身後,他妙手一伸,無聲抽出對方腰間的匕首,手一翻正要刺向敵人腰腎,突地想起這地方可不是戰場,而是曉夜的家,要是他制造了六具尸體在這里,她恐怕會和他翻臉。
心念電轉,他將匕首一轉方向,以刀柄用力往對方太陽穴一敲,立時放到了一個,他接住那人,不讓他倒地時發出聲音,跟著又用同樣的方法往前解決了兩位,拆下他們身上的刀槍,將他們一一繳了械,還順手將那些槍全拆解掉。
這一切全都只在數秒間發生。
正當他掩至第四位身後時,對方突然回過頭,他二話不說,抓著匕首一個大步沖上前,右手一旋一回,閃電般割斷了對方的手筋,反手又割下槍帶,左手接住槍身,抓著槍身就往對方腦袋揮去。
槍托正中目標,那人發出慘叫,滿臉是血的砰然倒下,瞬間驚動了另外三人。
他暗咒一聲,兩人持槍回身,為免見尸,耿野扔了槍,在同時抓了褲腰後的手電筒打開往那兩人的夜視鏡照去,對方視線一花,一陣慌亂,胡亂開了幾槍。他避開槍口乘機上前,一腳踹倒了第一個,回身再劃斷了另一人持槍的手筋,另一聲哀號頓時響起。
就在這時,一旁被他踹倒的那人爬了起來,瞄準他開了一槍。
雹野側身,子彈高速擦過他的臉頰,他一甩手將匕首給扔了出去,直直射進那家伙扣扳機的手掌。
他再一腳勾起另一人掉在地上的槍,伸手一抓就拿著槍回頭對準第六個人的腦袋,露齒一笑,搖頭警告,「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那麼做,把槍放下!」
那家伙才要舉槍,就發現自己面對著槍口,他嚇得臉色發白,動也不敢再動一下,怎樣也搞不懂自己這邊的人,為什麼在眨眼間全痛苦的倒在地上哀號連連。
在耿野的威喝下,他立刻丟下槍械,雙手舉得高高的。
嘿,果然沒被他料錯,第六個人還是有帶槍,不過……奇怪,那槍怎麼看起來不大對勁?
他皺起眉頭,眼角又瞄到那兩個還有行為能力的又想蠢動,害他忍不住又踹了那些王八蛋兩腳,火大的罵道︰「他媽的,還動!我已經退休了!退休!就是金盆洗手!你們這些人他媽的搞不懂退休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嗎?」
眼前昏迷了三個,倒地了兩個,一個被他用槍抵著,他用槍示意那家伙站到同伴身邊,曉以大義的道︰「媽的,算你們運氣好,老子已經『退休』了,這次饒你們一命,回去告訴你們老板,管他是誰,老子退休不干了!再來煩我,我就直接殺過去讓他提早見閻王,听到沒有?听到了就快滾!下次再來,小心我直接賞你們幾顆子彈!賓!」
醒著的三個發現自己遇到了高手,本以為小命休矣,一听他要放生上立刻轉身想溜。
「等一下!」耿野大喝一聲,用槍指指地上那些廢物,「他媽的,把你們這些垃圾同伴也一起帶走!」
他們听了立刻又回身,一人背起一個同伴,眨眼間就消失在門口。
他冷哼一聲,將槍扛上肩頭,正要到陽台確定來人都離開了,一回身卻看見曉夜站在臥房門口。
她一臉死白,兩手緊握著手槍,一雙大眼驚恐的直瞪著他。
慘了!
第九章
夏夜微涼。
屋外,蟬聲唧唧。
看見曉夜杵在臥房門口,耿夜僵在當場,正想著要如何開口解釋,卻見她忽然一言不發的回身沖進房里,他咒罵兩句,忙追了過去。
「嘿,事情不是妳看到的那個樣子,也許看起來好象是那樣,但其實不是,我知道我應該旱點和妳說,不過那是因為我之前和妳並不太熟,不是,我是說我沒有去想!」
他急著和她解釋,卻因為越急說起話來就越加語無倫次,誰知道,這女人卻好似什麼都沒在听,進了房後抓起床邊一只黑色的包包就往外跑。
「喂,站住,女人,妳要去哪里?」見她一副想離開的模樣,他一慌,長臂一伸就抓住她包包的背帶。
「放手!」她一臉驚慌失措,用力扯著包包。
「不要!」他死命抓住背帶,凶惡的吼了回去。
沒時間和他在這里拔河,反正東西可以再買,那些人卻隨時可能再回來,她當機立斷,扔下包包轉身就跑。
「他媽的,妳還跑!」耿野一見,更加惱火,一個大步沖上前,將她給強行扛上肩頭,轉身丟回床上,俯身壓住她火大的吼道︰「我只不過沒和妳說我以前曾當過佣兵,妳有必要因為這樣就離家出走嗎?」
被他這麼一扛一丟,曉夜整個人一陣暈眩,無力多加掙扎,他的吼叫在這時一字一句的撞進她慌亂的神智當中,直到此刻她才听清楚他說了什麼,她茫然的看著他,粉唇微敢,「佣……佣兵?」
見她一臉蒼白,大眼滿是驚慌,他雙手抓住她縴細的手臂,火冒三丈的道︰「天殺的,妳用不著怕我!這里是妳家,妳要是不爽,要走也應該是我走!妳他媽的走什麼走?」
「不……不是,你不懂,我必須離開這里!」想起那些追蹤她的人,慌亂又起心頭,她白著臉急切的道︰「他們會回來的,放開我!」
「他們?什麼他們?妳是說剛才那批人?他們不會回來的,除非不要命了!」他怒瞪著有如驚弓之鳥一般的她,猛然醒悟,「該死,那些人不是來找我的,是來找妳的!」
這里是她的屋子,那些人當然找的是她,難怪剛剛他覺得最後那支槍長得有些奇怪,他現在一回想,才發現那東西根本不是一般槍枝,而是麻醉槍!
懊死,他一整天都忙著厘清自己對她的感覺,想到頭昏腦脹,壓根忘了自己捅了個摟子──
「Shit,他們是什麼人?」他咒罵一聲,擰眉直問。
曉夜喉頭一緊,一言不發的抿著唇。
天啊,都是她的錯!
她沒有辦法不理會那位倔強可愛的少女,無法停止踫觸這個驕傲自大的猛男,所以她什麼都不再去想,她逃避地任一切失控的發展下去,告訴自己那些人不會找到她,說服自己他們已經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