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沒人規定他需要用何種方法叫醒她,不是嗎?
嘴角露出一抹邪惡的微笑,他俯身在她耳畔呼著熱氣,低語道︰「琴兒,起床,琴兒——」
她濃密的睫毛有若蝴蝶羽翼般輕輕振動了一下、又一下,然後往上輕揚,迷蒙的雙眸毫無焦距的望著他,她臉上有著莫名的茫然,所以他知道她還沒清醒。他忍不住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露出自認為最英俊瀟灑迷人的笑容道︰「乖,起來了。」
風琴還是呆呆地望著他近在咫尺的面容。
這是夢嗎?天,不會她連明天也會倒霉一整天吧?她忍不住低低申吟一聲,腦海中還是一團混亂。
不過……這夢好象有些奇怪,她伸手模模他的臉,然後一臉納悶,「你變老了。」
他聞言差點跌倒,笑容變成苦笑,只能伸出大手覆住她停留在他臉上的小手,望著她無奈地微笑著,「我知道。」
「這代表我一覺醒來會更倒霉嗎?」她慵懶地略帶沙啞的開口,語氣有些認命。
倒霉?呃?
他一頭霧水,狐疑的問︰「為什麼這麼說?」
風琴仍然趴在窗台側著頭看他,幽幽的輕嘆口氣,她擺月兌他的手,攬住他的後頸將他的臉向自己拉得更近,近到能看見他眼中自己的倒影。「我每次夢見你都會倒霉一整天,這次也不會例外,不是嗎?既然如此,而你又變老了,那是不是代表我會更倒霉呢?你知道,就像是成正比一樣。」
她的理論讓他想笑,但她存在的本身卻讓他更想做另一件事……她的櫻唇近在眼前,鼻端嗅聞著她的氣息,他只要稍微向前傾就能品嘗到她,而此時此刻似乎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他吻上去,除了他的良心。
不過,良心值幾斤幾兩重?
心中天秤上的長出惡魔般銳利的黑色小角,以及張狂的翅膀和尖尖烏亮的小尾巴,惡魔手一伸,變出個特大號的錘子死命地追打著化身天使的可憐小良心。
咚咚咚咚咚!沒兩下就把那白色的可憐小良心給干掉了!
小惡魔說,親吧親吧,反正是她自己把你拉過去的,先吻了再說!
說得對!他咧嘴一笑,傾身吻住他渴望了十年的芳唇——
※※※
我的老天,這不是夢!
幾乎在他灼燙的唇一踫到她時,她就立刻清醒了,哪一種夢可以有這種熱度和立即點燃她的能力?
老天,他是真實的!
她想推開他,卻融化在他懷里,只能發出一聲渴求的申吟,然後將他拉得更近。
須臾過後,他勉強自己離開她甜蜜的唇舌,卻仍然眷戀地輕囓她雪白的頸項,他一手穿過她柔細的發間著她的頸背,一手緊攬著她的腰,喘著氣親昵地吻著她細致的下巴,喃喃地說︰「我想,這代表你想念我。」
這句話可真是如冷水般當頭澆醒了她,風琴緊抓住理智,猛地用力推開他,雖然她極力想保持鎮定及優雅,但微喘的呼吸與臉頰上的熱氣,都在告訴她,她做的並不怎麼成功。
不過她還是深吸了兩口氣,試著以冰冷的態度面對他。
「你在這里做什麼?」他不是應該……應該還在國外嗎?他到底該死的為什麼突然跑了回來,還出現在她面前,而且這麼……這麼理所當然地親吻她?
「我希望你想念我……」他懶洋洋地在夕陽中露出性感的微笑,完全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她。
「你——」他話還沒說完,她忍不住開口想咒罵他,為他那該死的英俊和絲毫不減的魅力,以及那半點未改的優閑態度。
「因為我想念你。」他並沒有因為她試著打斷他而停下,只是溫柔地注視著她,微笑地把話說完。
風琴瞇了下眼,忍不住站起身冷然地道︰「我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小女生了,省省你那套甜言蜜語。」雖然她說的是如此的斬釘截鐵,但臉上的紅暈依然不褪,更讓她生氣的是,她的心跳仍因他這席話而加快。
他听了也不介意,只是笑笑,自負地說︰「承認吧,琴兒,你想念我。」
天啊,她真想打掉他臉上得意的微笑!風琴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可惡,她要是讓他佔了上風,她就該死了!
她迅速地冷靜下來,努力忽視他對自己所造成的影響,雙手抱胸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啊,我想念你,就像想念一只老鼠一樣。」
「是嗎?原來你喜歡親吻老鼠。」他眼里帶著笑意,俐落的反駁回去。
喔,這個該死的——風琴氣紅了臉,她忍不住了!
室內突起一陣狂風,書桌上一本厚重的字典非常快速地直飛向風琴眼前的男人。
「嘿!」他側身閃過,順便也攔腰將她往右移了一步,怕她被砸到了,這女人氣到忘記要是他閃過了,那本字典可是會直飛向她漂亮的小腦袋瓜的。
「放開我。」她怒目瞪視著他,待在他懷中,只讓她全身異常敏感地察覺到他健美的體魄和溫熱。
「琴兒,你的修養跑哪去了?」
修養?這不要臉的男人竟然和她談修養﹗﹗
風琴瞪著他,張嘴想罵,卻發現腦海中所有罵人的詞匯都因為過于氣憤而全忘光了。
別氣、別氣,別跟這種人生氣,沒有必要和這個厚臉皮的家伙生氣。她閉上眼、深呼吸,努力告訴自己別生氣。可是他下一句話又輕而易舉地破壞了她好不容易快要恢復的自制與冷靜。
「你缺氧嗎?親愛的。」
她發出一聲挫敗的尖叫,惱怒地睜開噴火的雙眼道︰「方自在!不要叫我親愛的!」她尖叫出聲的同時,室內倏地刮起一陣旋風,幾本活頁夾、四、五枝原子筆、一把剪刀,還有電話同時向他們飛來,他嚇了一跳,護著她蹲下,躲開四處亂飛的文具。
好不容易等所有的東西都落了地,他才低首對著她道︰「老天,老爺子以為風家控制力最好的是你,他大概有什麼地方搞錯了。」
風琴隨著他站起身來,看著一地狼藉,她只能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了兩個字︰「閉——嘴——」
※※※
「你究竟來這里做什麼?」等兩人合力將一切盡量恢復原狀後,風琴離他至少兩尺遠以上,一臉冷然的問他。
「我替風老爺子送這個回來。」方自在見她站的那麼遠,還一臉戒慎,他不好再開她玩笑,只有乖乖地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青銅瓶子。
護送人居然是他?!風琴輕挑秀眉有些訝異,「怎麼會是你?」
他只是個普通人而已,不是嗎?爺爺怎會要一個普通人帶著封印妖魔的瓶子到處跑?
「我剛好要回國,所以順便。」
「順便?」她擰著眉,重復道︰「順便!懊死的,爺爺說送這個東西來的人可以幫我的,我一個人沒辦法將那里頭的東西送回去。」
「我可以幫你。」他伸手將垂落眼前的黑發往後撥,帥帥的揚眉微笑,輕描淡寫地道︰「五年前我遇見了一位瞎眼的老婆婆,她硬抓著我當她徒弟。」
瞎眼老婆婆?難道是……不會吧?
風琴愕然的看著他,方自在點點頭,笑笑的說︰「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我是明宗的傳人,應該也是唯一的一個。」他微側著頭,嘴角微揚著,一邊戴上特制的皮手套一邊提醒她。「好了,門在哪里?時辰快過去了,我想我們沒什麼時間了。」
她當然知道時辰快過了,風琴閉上微張的嘴,知道辦正事要緊,忙轉身帶他繞過兩棟教室,來到林木叢密的樹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