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怔忡,過了好一會兒才想到要拭去她的淚水,嘴角卻在此時揚起。
這個連在夢中都要口是心非的女人。
伸手輕擁她入懷,一種叫作充實的感覺漾滿他的心胸,如果能夠,他希望一子都能像這樣擁她在懷中,平平安安的攜手過一生。
在他的生命中從來不曾為誰預留過位子,也不曾強求過什麼,現在為她而改變了。他想通了,他要她成為名副其實的妻子。過程如何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結果,只要能留住她,就讓他卑鄙一次吧!
箝制的道德枷鎖一解開,便無止盡的泛濫。他解開她的羅衫,灼熱的雙唇一一嘗過她小巧的下巴、白皙的頸項,雙手則至渾圓的雙峰,冬月無意識的發出一聲輕喘,俏臉早已因無名熱而泛紅。孟真抬起頭,見她仍未醒,大手更加肆無忌憚的游走玉體。她微張著喘氣的紅唇看來是如此令人垂涎,他深深吻住她的芳唇,她兩條玉臂竟然無比配合的攬上他的脖子,身子燥熱的在他身下動,讓她這樣一摩擦,教他想忍都忍不住,何況他根本就是在打這主意。
他輕咬她的耳垂將她喚醒,「冬月。」他可不希望這女人把他當成了別的男人。
「嗯?」還以為自己在做春夢的冬月終于應聲睜開了雙眼,迷糊中還弄不清楚狀況,只是很高興見到了孟真,伸手撫模他的臉。
「孟真」她主動獻上芳唇,雙手也不規矩的在他身上亂模。反正是夢嘛,乘機佔點便宜有什麼關系!
很好,沒叫錯名字。孟真暗笑,絲毫不訝異他這小妻子的熱情,因為她鐵定還沒完全清醒。不過他相信等一下她就會醒了,當他完全佔有她的時候。
紗帳掩去床上兩人的身影,教人瞧不清,只听得春意無邊……
「走開!我不要看到你!」
冬月火冒三丈的對著孟真大聲嚷嚷,雙手還不忘推他兩下,可惜孟真不動如山。
臉上掛著莫測高深的淺笑,他淡淡的詢問,「你在氣什麼?」
「我在氣什麼?你還有臉問我在氣什麼!」她發出一聲尖叫,見他態度優閑的側身躺在床上,未著寸縷的寬闊胸膛嚴重影響她的思緒,讓她越加氣憤,雙手更用力的推著他,想將他推下床。
「你這個卑鄙無恥下流的大,竟然還有臉這樣躺著問我在氣什麼!不要臉的大王八!你你你你你」她推他不動,干脆改推為戳。氣死她了,害她罵人都罵到結巴!
「慢慢來,不要急。我怎麼了?」他拍拍她的背,好心地替她順順氣。
「別踫我!」冬月簡直快氣瘋了,偏是與他相比,她的力氣比小雞還無用,對他「好意」伸到背後亂模的大手也無法抵抗,只能氣紅著臉指責他,「你你你乘人之危!」
「什麼時候?」
「剛剛!你趁我睡著的時候’那個’!」
「哪個?燕好嗎?我不認為和妻子燕好是乘人之危。」他的手滑下她的背脊來到細腰,攬她往前更貼向他,隨即偷了個香吻,「你好香。」
冬月全身掠過一陣輕顫,腦中殘存的理智氣死了自己不受控制的身子。「我們已經就要不是夫妻了,你不能就這樣離開個把月,然後爬上我的床,只因為你的小弟弟不受控制,就胡口說我們是夫妻!我提過要做真夫妻,是你自己不要的!」
孟真鎮定的回答,「我沒有說不要,只是沒有回答而已。」
「你回答了,你說不要我報恩的!」冬月握緊拳頭,想狠狠揍他一頓。
「是嗎?那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冬月狠瞪著他,如果她手上現在有刀,一定會把他給宰了。
第九章
忠厚、老實?哈,我呸!
什麼木頭、什麼善良,這家伙十足十是個披著羊皮的狼!她氣他,更氣自己,和他並不討厭,甚至她愛死了,只是有什麼事比第一次是在半夢半醒間被佔有還丟臉的?幸好爬上床的是他,若是其他男人,她不就虧大了!包丟臉的是,她到完事後才發現自己像個欲求不滿的大,瞧他身上那些抓痕,她真不敢相信那是她做的!
冬月踩著重重的步伐,心情超級差,可蘭兒就不同了,她東模模西看看,活像沒見過廟會似的。兩人身後十步之外,則跟了個讓冬月生氣的罪魁禍首。
礙眼的家伙,沒事長這麼大個兒做啥,害她想忽略他都有點困難。
「冬月姐,那是什麼?」蘭兒拉拉她衣抽,指著一個小販手上的玩意。
「捏面人兒。」
「那是什麼?」她指了另一位小販。
「糖葫蘆。」
「那這個呢?」
「賣包子的。」
「那——」
冬月終于受不了的回頭道︰「蘭兒,到底是你住長安還是我住長安?你該不會從沒見過這些東西吧?這些小販只要一有廟會、市集,就都會出現的。」
「我」蘭兒低著頭,有些難過的道,「我是真的沒見過。逃婚那次是我第一次出宮。」冬月像見到怪物似的,半晌才說,「我的天,你還真有勇氣。」
「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因為要是嫁了,我還是一步也踏不出宮,只不過是從一個寵子嫁到另一個籠子。我遇見小樓,好羨慕她,所以才我不是真的想制造戰爭的。」蘭兒白著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我沒有怪你,別哭啦,讓孟真見著,一定又會以為是我弄的。」冬月緩和了面容,遞條手帕給她。「對了,你幾歲了?」之前她還以為兩人年紀差不多,但這些天相處下來,卻發現蘭兒似乎不像她外表那般成熟。
「十六。」
「十六?」冬月一听差點跌倒。老天,十六歲根本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嘛!她比蘭兒老了快十歲哩!這下真的是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冬月姊,你還好吧?」
「很好,只是突然發現自己老了。」冬月苦著臉牽著蘭兒上了橋,越近廟前,人就越多。知道了蘭兒的年紀後,她突然有了要保護她的認知,再怎麼講,這位千金公主都還沒嫁嘛,而且才十六,她要再欺負她就太沒天良了。何況蘭兒現在是她妹妹呢!
人山人海中突然讓出了一條空路,冬月和蘭兒因為人群的推擠而退到了石橋邊上,還沒瞧清來者是何皇親貴族,冬月就發現手上一空,蘭兒已被人群擠開去。她擔心的直向蘭兒擠去,卻不得其法,只能用眼抻安撫她別害怕,下一刻卻見蘭兒直楞愣地被人擠得掉下河去。
「嘿,你那個該死的王八蛋!」冬月氣得破口大罵那些沒神經的小老百姓,撩起裙子便跨過石碑圍欄,跳河救人。
撲通!撲通!撲通!
三道水花先後高高激起,一個是冬月,一個是孟真,最早跳下水的是另一個人。當冬月從冷冽的河水中冒出頭時,便瞧見蘭兒已被人救了,而孟真在下一瞬間緊抓住她的手背,雙眼中的熊熊怒火足以讓河水在寒冬中沸騰起來。
四個人濕淋淋地上了岸,冬月很識相的沒抽開孟真的手,也沒膽去瞧他臉上的表情,視線自然而然就落到了蘭兒和那見義勇為的人身上,沒想到卻見著了石頭。
「喂,小姐,已經上岸了,你可不可以放開我啊!」石頭不耐煩的扯開蘭兒緊攀著他脖子的手。這些女人,怎地膽子一個比一個小,真受不了。
「石頭,你怎麼在這兒?」冬月像見到救命符似地直喚他過來。她敢肯定孟真一定很生氣——至于在氣啥,她是不甚了解——她的手臂都快被他捏斷了,還是先找個擋箭牌比較促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