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之後,四人本以為會相安無事,他們在京城惡名昭彰,有誰敢動他們?但沒想到在第三天後,四人紛紛遭人暗算攻擊,除了妓院老鴇江荷花因有人經過而幸運地逃過一劫外,其余三名男子均被揍得鼻青臉腫。
事發後,他們同樣又接到邀請函,這次他們說什麼也不敢再拒絕。
四人一進入小屋後,先被里頭出奇的黑嚇了一大跳,屋里的窗子全被黑市所覆蓋,僅有一個小燭台。
屋里陰森的氣息使人不寒而栗,四人嚇得才想轉身逃跑,卻見著斑駁的木門當著他們的面緩緩合上。
「四位請坐。」一個年輕但卻透著如冰氣息的男音在屋內響起。
四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跳了起來,轉頭見著一個戴著人皮面具的高瘦男子站在桌邊,手里拿著尚冒著熱氣的茶壺為他們倒茶。
「你……」賭坊老板吳彪被他嚇得差點魂不附體,尖叫出聲。「你是誰?」
「不值一提的下人。」倒完茶後,他又無聲無息地消失。
四人被他無聲無息的來去嚇得放聲尖叫,拉著身旁的人,想跑卻又因大門深鎖而無法離去。
突然一陣掌風朝四人的方向襲來。
他們還來不及反應,桌上的燭火被掌風擊熄,登時屋內陷入一片黑暗中。
「這……怎麼回事啊?」江荷花不只是聲音顫抖,就連身體也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一般。
「天知道?」販賣私鹽的曾長發硬擠出笑,勉強開口說話。
專營高利貸的于金干緊握住江荷花的手,又懼又怕地道︰「荷花,待……會兒若……出了什……麼事,你……可別留下我……一個……人跑了……」
「我……怎麼會?」江荷花顫著聲輕啐了他一口,怒道︰「我……可不是……無情之人!」
于金干感動得才要開口,耳邊就傳來一道又低又冷的男音。
四人嚇得差點哭出來,手忙腳亂地把桌上的茶水撒了一地。
「別擔心,在下對四位的小命不感興趣。」冷然的男音帶著明顯的嘲諷意味。
四人雖被他突然出聲嚇破膽,但也因他的保證而松了口氣。「你……找我們來有事嗎?」曾長發在其它三人的逼迫下問道。
「沒事我會請你們來喝茶嗎?」冰冷的嘲諷聲又從黑暗之中傳了出來。
「你……在哪兒?」江荷花急促地輕笑一聲,聲音過為尖銳地說︰「公子又不是見……不得人,怎……麼不出……來相見?」
男子沉默許久,就在四人以為他不打算回答時,他卻開口了,「不必了,見了我對你們只有壞處,沒有好處,不過,若是四位堅持的話……」
「那又怎樣?」江荷花問道。雖然明知問了絕沒好處,但要她憋在心底,那比殺了她還要痛苦。
他冷笑一聲,語調冷若寒冰,「有眼入,無眼出。」
四人頓時全身一顫,急忙道︰「不用了!我們……對公子的……外表一點興趣……都……沒有。」
聲音的主人冷哼一聲,沒再多說什麼。
「公子,你找我們幾個來,到底有何貴干?」于金干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雖仍忍不住發抖,但見這小屋的主人對他們似乎並無惡意,當下腦子開始正常運作。「公子在信里只提到有筆好生意與在下商談……」
「你們都在錢克己手下做事,是也不是?」
四人因他的直截了當怔了怔,下意識地搖頭否認,忘了這兒伸手不見五指,小屋的主人又如何能瞧見?
「公子,你誤會了。」吳彪緊張地訕笑一聲,急道︰「錢莊主可是天下第一善人,怎麼可能跟我們這種不入流的人扯上關系?」
「對啊!」其它三人連忙附和,「吳大哥說得甚是,錢莊主壓根兒不認識咱們,怎麼可能會雇用咱們?」
「既然如此,留你們也沒用!」只听他冷笑一聲,一陣來勢洶洶的掌風倏然朝四人而去。當下,暗室里只听到四聲悶叫聲,武功最差的江荷花因受不了掌風而口吐鮮血。
「公子……」四人捂著胸口,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
「抱歉,看來在下找錯人了。」
耳里傳來他毫無悔意的聲音和有殺人滅口的冷意,四人當下全身一顫,也顧不得錢克己平時的殘暴,連忙點頭如搗蒜。
「公子沒找錯人……」
「我的確在錢克己手下……做事。」
「我在錢……克己……手下好多年了……」
「錢克己的確……是賭坊的……幕後東家……」
小屋的主人冷哼一聲,問道︰「你們確定?在下可不想弄錯人。」
「當然!鮑子絕對沒弄錯。」四人有默契,異口同聲地大聲保證。
他哼了聲,「那最好。」
江荷花擦了擦嘴角的血,忍著胸口的悶痛吸了口氣,「公子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當。」他冷笑一聲,聲音雖輕,但卻令他們忍不住又顫抖起來。「只是有筆好生意想和四位商談。」
「什麼生意?」于金干登時雙眼一亮,顧不得身上的傷,急忙問道︰「公子想談什麼生意?」
「一筆你們穩賺不賠的生意。除此之外,在事成之後,在下會支付每人一百兩黃金作為酬勞。」
隨著他的話,原先戴著人皮面具的少年手持蠟燭,無聲無息地走出來,在桌上放了一盒黃金後,又無聲無息地離開。見到閃閃發亮的黃金,四人的眼楮立刻睜大,連害怕也忘了。
「如果四位同意與在下合作的話,盒里的一百兩黃金四位可在待會兒離去時一並帶走,算是在下先行支付的訂金。」他頓了下,「不知四位意下如何?」
「這……」四人怔了好一會兒,才由于金干代表發言,「既然公子這麼有誠意,我們四人再推拒就失禮了。只是……不知公子意欲如何?咱們四人又該怎麼做?」
「簡單,我要你們……」
短短幾個月內,蘇坊主人焦木君拿下了京城第一首富的名號,也將京城半數以上的商號買下,尤其是錢家莊名下的產業,幾乎都成了絕妙好莊名下商號。
蘇君樵坐在書房里,從密密麻麻的帳簿中抬起頭,對恭敬地站在一旁的孔子昂問道︰「你怎麼老待在這兒?沒什麼事可做了嗎?」
「子昂在這兒服侍老爺。」
蘇君樵了然地輕嘆口氣,「你下去吧。」
「子昂留在這兒服侍老爺。」孔子昂堅持地又強調了一次。
蘇君樵才要再開口,一名丫鬟急急忙忙地沖進來。
丫鬟向他福了福,道︰「夫人請老爺過去一下。」在莊內當差的人都知道,莊內只有「夫人有事要老爺過去一下」,絕不可能有「老爺有事要夫人過去一下」的事發生。
她話一說完,蘇君樵還沒來得及回話,孔子昂馬上迫不及待地說︰「老爺,子昂還有事先下去了。」
看著孔子昂離去時松了口氣的表情,蘇君樵只能笑著搖頭,再一次相信妙兒的能力無人能及,一張小嘴就能嚇得大漢抱頭鼠竄,避她如蛇蠍。
他轉向一旁等待的丫鬟,「夫人呢?」「夫人在妙語亭等候老爺。」
「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往妙語亭走去。
走進妙語亭,蘇君樵原以為會看到昏昏欲睡的俏佳人,沒想到嗜睡如命的妙首光光正認真地提筆作畫。
他走到她身旁坐下,看到紙上畫滿了飛鷹躍虎,忍不住奇道︰「你畫這些作什麼?」
妙首光光依舊埋頭作畫,理所當然地道︰「畫好紙版好替你刺繡。」
「替我刺繡?」蘇君樵挑高眉,對她的回答又納悶又好笑。「我又不是個姑娘家,要刺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