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真的。」妙首光光朝他扮了個鬼臉,看他一臉無奈的模樣,終于忍不住笑出聲。
「這麼頑皮。」蘇君樵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倏地,他臉色一斂,摟著妙首光光的細腰一閃,兩人登時站立在一旁的樹干上,隱身在茂密的枝葉後。
下一刻,屋里突然走出三個人,手中提了個燈籠,往剛才兩人站立的屋檐照去。
「奇怪了,剛才明明見到屋檐上有個黃影,像是有什麼東西站在上頭。」今晚負責巡邏的弟子朝後頭的人說。
「你是不是想睡覺,一時眼花看錯了?」另一名錢克己的弟子沒好氣地罵道。三更半夜被人從暖烘烘的被窩挖出來,任誰也不會有好臉色。
「真想睡覺不會到一旁偷偷打盹,干啥三更半夜把大伙全叫起來?這麼晚了,就是小鳥也回鳥巢睡覺,不可能出現在屋檐上。」另一名弟子氣憤地罵道,拉著一塊被叫起床的同伴往屋里走,「咱們回去睡覺,別理會他。」
被人斥責一頓的弟子納悶地搔搔頭,剛才他出來小解時,明明看見屋檐上有道黃影。
他又搔搔頭,接著打了個呵欠,決定听從其它兩人的話,找個舒服點的地方打盹,這里壓根兒不會有人出現。
等他離去之後,蘇君樵和妙首光光又從樹干上躍回屋檐。妙首光光吐了下舌,先聲奪人地朝蘇君樵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可是要不是跟你站在這兒聊天,我壓根兒不會被人發現。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堅持穿這件衣服。」
「我都還沒開口,你就說了一大串,不口渴嗎?」蘇君樵戲謔地笑著,不著痕跡地損她。
妙首光光聳聳肩,朝他咧嘴一笑,「還好。」
蘇君樵搖搖頭,拉著她的小手一塊躍進院子里,憑著記憶中的路徑,不一會兒的工夫就來到書房。
兩人閃身進入書房後,蘇君樵抬頭望了四周一圈,除了一張偌大的書桌外,其它的東西全和過去不同,擺設也變得俗不可耐。
他緩步走到書桌前,伸手輕撫著桌沿。
這里原是他父親的書房,記憶中,他總是坐在父親腿上學寫字,而娘親則坐在一旁刺繡,笑看著他們,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清晰得恍如昨日一般……
「樵哥哥?」妙首光光擔心地拉拉他,抬頭對上他迷茫的眼神,知道他又想起了往事。
蘇君樵嘆了口氣,突然一把抱住妙首光光,將臉埋在她的頸窩里,遲遲說不出話。
妙首光光輕拍他的背,安慰道︰「好啦!你別難過了,其實現在雖然人事全非,可是景色也變了啊。剛才咱們進來的時候,你不是說這兒的格局雖然和從前的蘇家一樣,可是擺設裝飾全變了,所以咱們往好的方面看,至少變的不只是你而已,大伙全變了。」
蘇君樵閉上眼,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出手揍她?一流的大盜安慰人的話連三歲小女圭女圭都比不上,這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種悲哀?
他輕笑一聲,突然輕咬一下她的頸子作為報復。
妙首光光驚呼一聲,推開他,伸手捂住自己剛被咬的地方,氣憤地瞪向他,「你干嘛啦?」她好心好意安慰他,他竟然咬人!
蘇君樵懶洋洋地張開眼楮,「你說呢?」「我怎麼知道?」她氣呼呼地鼓著臉,怒道︰「剛才要你吃飯你不吃,現在肚子餓了竟然偷咬我。」
「不然我讓你咬回來。」語畢,他半蹲子,把頸子伸向她。
妙首光光倏地在他頸上咬了一大口。
蘇君樵用力眨眨眼,一手勾著她的細腰,另一手捂著頸子,詫然道︰「你竟然真的咬!」
「不然還跟你客氣啊!」她得意地仰高臉。「早告訴你不要隨便得罪我。」
蘇君樵舉高她的腰讓她直視他,無奈地搖頭笑道︰「現在我知道了。不過你也太狠了吧,咬這麼大口,存心咬死我不成?」他舍不得她,只是報復性地輕咬一口,而她卻像在咬殺父仇人一樣,張口就咬。
「活該!」她摟著他的頸子,笑得開心極了。
蘇君樵俊眉一挑,毫無預警地吻住她帶笑的櫻唇。
妙首光光小臉一皺,張嘴才要抗議,蘇君樵溫熱的舌頭乘機探入她口中。她驚呼一聲,被他突如其來的熱吻嚇了一大跳,腦子里一片空白,連抗議也忘了,只能被動地回吻著他。
許久,蘇君樵離開她的唇,微微喘氣,笑看著她。
妙首光光氣喘吁吁地瞪著他,聲音沙啞地罵道︰「你……咳!」
「我什麼?」他像只偷腥成功的貓,笑得曖昧。
她氣呼呼地破口罵道︰「你太過了!竟然在這兒親我,也不想想看這兒是哪里?要是有人闖進來,那我們怎麼辦?」
「你太秀色可餐了,我沒法子控制自己。」他一臉無辜。
「哼!」妙首光光用力捶了他一下,沒好氣地說︰「你干啥一直抱著我?還不放我下來!」
蘇君樵在她嬌紅的小臉上輕輕一吻,才將她放下來。
妙首光光仍舊氣憤,突然用力地在他胸口亂打。
蘇君樵無奈地輕嘆一聲,乖乖地站在原地任她打。
餅了一會兒,妙首光光終于手酸停手。「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老是欺負我。」她雙手環胸,睨著他。
他搖著頭,輕聲嘆道︰「當然不敢了。」
「哼!就知道你不敢了。」她得意地仰高臉,不可一世地微笑。
蘇君樵挑了下眉,識趣地不再多說什麼。「妙兒,咱們現在可以做正事了吧?」
「可以。」她點點頭,「要不是因為你老發呆,還偷親我,咱們老早就拿到東西走人了。」
他配合地點點頭,「是,我錯了。」只是口氣中不帶半分愧色。
「好啦,你還不快拿鑰匙,拿到了我們就可以走了。」
蘇君樵突然輕笑一聲,黑漆的雙眸算計地看向她,「妙首光光貴為天下第一神偷,你的本事我卻從沒見識過,當然除了你把我從地牢偷出來那次。」見她細眉一挑,張口要抗議,他搶先把話說完。「不過那時我昏昏沉沉的,你的本事我可沒看清楚。」
「你想怎樣?」她偏著臉,似笑非笑地問︰「想考我嗎?」
「聰明!」蘇君樵笑著輕擰了下她的俏鼻,「你有法子找出鑰匙藏在哪兒嗎?」
「當然。」她想都沒想便直接回道。
蘇君樵怔了下,奇道︰「你這麼有把握?」
她斜睨著他,仰高臉,但笑不語。「好,那鑰匙在哪兒?」
妙首光光的大眼骨碌碌地轉了轉,突然抿嘴一笑,指向書桌。「在那兒。」
蘇君樵嚇了一跳,驚道︰「你怎麼會知道?」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這張書桌伴在錢克己身邊長達十年,他什麼都沒發現,現在他們倆才走進書房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她已經看出書桌的奧妙之處。
「簡單。」妙首光光緩步走到書桌後,在大椅上坐下,笑道︰「剛才你說這兒所有的東西都改變了,卻撫著書桌,可見這張書桌沒變過。」
「那又如何?」他雙手環胸,慵懶地靠著牆。「錢克己留著這張桌子可不是因為他看出鑰匙藏在桌子里。」不然這十年來他不會不斷逼問鑰匙的下落。
「他那麼笨,當然看不出來。」妙首光光輕哼一聲,「要是他看得出來,我還混什麼?」
蘇君樵搖搖頭,不甚有誠意地附和,「是啊,像你這麼厲害,普天之下大概沒人比得上。」
她得意地仰高臉,「那當然。」
「你說鑰匙藏在桌里,猜得出藏在哪兒嗎?」
「當然猜得出來。」妙首光光皺皺俏鼻,對他多此一問不滿極了。「我要猜不出來,天底下沒人猜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