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昨晚偷偷打電話告訴我,他說和我媽一向不合的媒婆協會會長有個兒子快三十了,還娶不到老婆。」
「那關你什麼事?」總不會要蝶衣嫁給那個人吧?姨丈又不是不知道姨媽多痛恨媒婆協會的會長。
石蝶衣無奈地嘆了口氣,「爸說媽好不容易逮到機會笑她,可是她才笑沒多久,那個會長也不知道從哪得來的消息,查出媽有個二十七歲還嫁不出去的女兒。」而這個不幸的女兒正好就是她。
據老爸所透露的,身為媒婆協會顧問的老媽為了她嫁不出去這件事,被取笑得差點沒當場鑽洞把自己埋下去。而她又剛巧在這個時候回家,老媽會遷怒她是絕對的事。
「那你現在怎麼辦?」木岩給了她一個同情的眼神。姨媽的死硬脾氣他當然清楚,尤其當事情扯到姨媽的死對頭——媒婆協會的會長時,事情壓根兒就沒有轉圜的余地。看樣子,蝶衣再不趕緊找到對象,大概她這輩子都別想回家了。
「我也不知道。」石蝶衣長嘆了口氣,真的覺得自己好可憐喔。
她大姊二十歲不到就已經讓姊夫追回家去了,現在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
小妹今年才大二,追她的人已經要用卡車來計算了。為什麼就只有她沒人追?為什麼?
「岩,我長的是不是很丑?」再也忍不住自憐自艾,石蝶衣傷心地轉向表哥問道,「還是我有什麼見不得的缺陷?所以都沒有人要我。」
「傻瓜。」木岩拍拍她的臉,柔聲安撫道︰「你美得很,哪丑了?你們家三姊妹就屬你最漂亮了。還有,你當然沒什麼見不得人的缺陷。你個性又溫順又乖巧,還煮了一手好菜,怎麼會有什麼缺陷?娶到你的男人根本就是天底下最幸褔的。」他說的可是實話。石家三姊妹中,真的就屬蝶衣最漂亮,個性最好;大表妹和小表妹漂亮歸漂亮,但最多也只能算是清秀佳人,更別提她們兩人的個性了。
緊揪住他的衣領,她不平地輕聲嚷道︰「那為什麼沒人要我?」
「這……」木岩看著她,不知如何開口。總不能告訴她,因為她長得太妖媚,男人只敢遠看,不敢接近。
見她一臉沮喪,他心情也不好受。
「蝶衣。」他揉揉她細軟的頭鬈,試著想鼓舞她振奮起來。
「什麼事?」她興趣缺缺地問。
「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想了想,他決定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別再陷在自憐自艾的慘境中。,
「什麼好消息?」現在除了幫她找老公外,什麼消息對她來說都不算好消息。
「記不記得你現在手上的CASE?」見她一臉不解,他提醒地說︰「你不是在找一個性感的男模特兒?」
「嗯。」石蝶衣點點頭,不是很感興趣。「然後呢?」
「我前兩天在酒吧里遇到一個很適合這個廣告的男人。」光是那男人的長相,說它是女性殺手都當之無愧。再說,他那磁性低沉的聲音配上邪魅的冷峻外表,連同是男人的他都忍不住覺得這男人實在是人搶眼,人出風頭了。
「很好啊。」她不痛不癢地回道。
「怎麼,你不高興嗎?」她不是為了這個CASE煩惱了很久嗎?
「不關我的事,我干嘛高興?」
「怎麼會不關你的事?」這個CASE不是她負責的嗎?
「我把它交給別人負責了。」
「為什麼?」
石蝶衣沒好氣地自了他一眼,「我要去度假,你忘了嗎?」上個星期她才把假單交給他簽名,竟然沒兩下就忘了。
「度假?」木岩盯著她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地道︰「對,你上個星期才說你決定到黃金海岸度假。決定什麼時候出發了嗎?」
「後天。」再留在台北她真的會瘋了。
她每天戰戰兢兢地怕老媽打電話到公寓里查勤。每回要是母親打電話來而她在的話,總是免不了一場精神訓話,像是叫她別老窩在公寓,有事沒事到外頭多晃晃,若待在屋子里,男人不會自己掉下來等等。
石蝶衣輕嘆口氣地站起身,朝他揮揮手後,垂頭喪氣地離開辦公室。
★★★
丁玉筠向龍搴烜的秘書打了聲招呼後,直接開門走進龍搴烜的辦公室,連門都沒敲。
「哈,搴烜。」丁玉筠笑容可掬地向坐在大辦公桌後的男人揮了下手。
龍搴烜抬頭看了一眼來人,冷哼一聲,按下一旁的對講機,對外頭的秘書道︰「叫樓下的警衛上來,把這個女人給我轟——」
他話還沒說完,個子嬌小的丁玉筠已經動作快速地推開他,對著對講機說道︰「他開玩笑的,你叫警衛好好休息,別理他。」說完就直接切斷通話。
龍搴烜冷眼一瞪,「你——」要不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他老早就一拲送她了,還容得了她在這兒囂張、狐假虎威。
「我怎樣!」她一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氣呼呼地鼓著一張俏臉,「這是你對待青梅竹馬的態度嗎?招呼都還沒來得及打一聲就急著趕我走。」
「哼!」龍搴烜不屑地重哼一聲,依舊埋頭奮筆疾書,懶得跟這個重色輕友、背信忘義的無情女人講話。
「喂!姓龍的,你這是什麼態度?」丁玉筠氣憤地瞇起眼,拿起一旁的筆筒,毫不容情地就往他的頭上丟過去。
龍搴烜眼明手快地躲過她的攻擊,瞇起漆黑的雙眸死瞪著她,「你這死女人太過分了!明明是你自己不對,竟然還敢拿東西丟我?」
丁玉鐲冷哼一聲,雙手交環在胸前,傲然地揚高下巴,「我哪不對了?」
「還死不承認!」龍搴烜冷覷她一眼,隱忍著怒氣,冷笑道︰「你罪多得可以寫份萬古書了——背信忘義、重色輕友就是頭兩條。」
「我哪里背信忘義,又哪兒重色輕友了?」明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丁玉筠就是打定主意死不承認。
「還說沒有!」他氣極地道。「記不記得十年前,你自己親口答應我,只要我三十歲以後還娶不到老婆,沒人肯嫁給我的話,你馬上二話不說地嫁給我?」
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他嘲諷地冷笑一聲,續道︰「結果呢,離我三十歲生日只剩下半年的時間,你竟然背著我偷偷跟別的男人結婚!如果這不算背信忘義、重色輕友,什麼才算是?」
一說起這件事他就嘔。
本來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可好了,就算他一直娶不到老婆,至少還有丁玉筠這個爛女人當候補,擋擋老媽殘忍不道的通婚手段,畢竟這可是她當初親口答應他的。
沒想到前些日子這個見色忘友的臭女人竟然趁著他到國外出差的空檔,連通知他一聲都沒有,就背著他偷偷嫁入。他老媽知道這件事之後,差點沒把房子給翻了過來,當場將他這個兒子「拆解人月復」
「這又不能怪我。」丁玉筠一臉無辜地說,「當年我只是隨口提提,秉持青梅竹馬的本份在安慰你。」要不是見他一直沒人要,怪可憐的,又看在兩人是青梅竹馬的份上,她才懶得跟他多費唇舌哩。
聳聳肩,她又道︰「再說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呀。」也不想想她跟他同年,他都快三十了,她還會年輕到哪去?
現在有人要娶她了,而且還是個有為的青年才俊,她是瘋了才會棄她老公而就他。
龍搴烜不以為然地響應,「你從小歪理就特別多,我也不想跟你爭這既成之事實。」
丁玉筠爭辯道︰「我這才不是歪理哩!」
龍搴烜白了她一眼,「那我問你,為什麼你結婚的時候不通知我?還趁著我不在的時候偷偷舉行?更別說從你結婚到現在,我連你老公是哪號人物,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憑他跟她打小就認識的交情,要他當伴郎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