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煮鮮魚粥?人家好想吃什錦炒面。」好不容易不用她動手煮飯,她當然也要像他以前一樣點菜。
胡榛蓂回頭瞪了她一眼,惡聲惡氣道︰「不行!醫生說過你這幾天只能吃流質的食物。」他願意煮她就該偷笑了,還敢嫌東嫌西!
「可是我已經連續吃了三天的粥了,人家想吃點別的嘛。」她嬌聲抱怨完,還打了一個噴嚏。
胡榛蓂倏地轉過身,一手叉腰,另一手揮舞著湯勺,憤怒地道︰「唆!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再抱怨,小心我揍你!」听到噴嚏聲,胡榛蓂倏地瞇起眼,朝她大吼,「我剛跟你說了什麼了,不是要你把床邊的衣物全穿上嗎?你的毛衣呢?」敢不听他的話,欠揍!還是她想病一輩子,讓他活該做牛做馬照顧她。
「榛蓂,不要穿好不好?很熱耶。」她身子微向前,雙手平放在桌面,柔聲要求。
胡榛蓂放下湯勺,帥氣地走到她面前,越過吧台單手勾起她細致的心下巴,低哼道︰「你以為撒嬌就有用嗎?」
「可是人家真的不…」
他狠瞪她一眼,瞪掉她接下來的話,「去穿衣服。」
「可是……」她軟聲地說。
胡榛蓂低下頭,重重地吻了下她嘟得老高的小嘴,斥道︰「再唆就小心你的小!」他順手測了下她額頭的溫度︰「快去!」
「好啦!」她爬下高腳椅,邊走邊咕噥地走向臥房。
沒一會兒,何寧蓱從臥房褢走出來,披著嬌媚的小臉坐回高腳椅上,一手支著下巴,有一下沒一下地喝著溫熱的鮮魚粥。
「喂!你那什麼表情?我煮的東西這麼難吃嗎?」坐在一旁的胡榛蓂見狀,放下看到一半的財經報紙,橫眉豎目地問。
「沒有啦,只是連吃了三天,我真的吃不下去了。」
胡榛蓂重哼一聲,不悅道︰「你以為我喜歡煮嗎?」
「可是……人家想吃煎蛋︰…」她紅著眼,楚楚可憐地說。
胡榛蓂見她紅了眼,忍不住吼道︰「你白痴啊!為了顆蛋你哭屁啊!」
何寧蓱吸吸鼻子,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他用力地拍了下桌子,惡聲罵道︰「何寧蓱,不要以為你裝出這副死樣子,我就會幫你煎蛋!」這女人恃寵而嬌,越來越過分,這幾天若裝出這副死德行欺騙他,這回他會用她才有鬼哩!
胡榛蓂冷哼一聲,拿起早先擱在一旁的報紙徑自讀著,不再理會她。
可是過不了一會兒,他突然丟下手中的報紙,臭著一張俊臉,用力踢開椅子站起身,朝著何寧蓱罵道︰「你真敢哭,看我怎麼對付你!」
哭、哭、哭!耙在他面前裝出這副死樣子!這臭女人,等她病好了,看他怎麼修理她!
白了她一眼後,胡榛蓂忿忿不平地穿上丟在一旁的圍裙,轉身從冰箱里取出了兩顆蛋,走到瓦斯爐前煎蛋。
看著他熟稔的動作,何寧蓱忍不住詫異嘩然︰「榛蓂,你不會煮飯怎麼會這個?」
胡榛蓂冷哼一聲,默不作聲的將剛煎好的金黃色蛋皮盛人盤中。「你以為我是白痴嗎?每天看你煮,看久了也會。」笨女人!她以為全世界就只有她會做菜嗎?
「可是……」他是怪物呀!她花了那麼多年的時間學煮菜,他只要看幾下就會了!
他月兌掉身上的圍裙,冷著臉問︰「怎樣?」要敢有意見就捶死她。
「沒有了。」她搖搖頭,叉起一口香女敕的煎蛋吃。
胡榛蓂重哼一聲,就不相信她還有意見。
他轉頭看了一下掛在牆上的壁鐘︰「藥放在櫃子里,記得要吃。」
拿起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他準備要出門。
「榛蓂,你要去哪?」
「上班。」都十點了,了這個臭女人,他今天又遲到了。
「對了,我也該去上班了。」何寧蓱這時才想到自己已經三天沒去上班,兩地的烹飪節目今晚也有錄像。
一想到這,她趕忙從椅子上跳下來,急忙要奔回房間換衣服。
胡榛蓂伸手從她背後勾住她的頸項,沉聲道︰「你想干什麼?」
她轉過頭,「上班呀。」
「上班?」胡榛蓂危險地瞇起眼,「你現在這種身體,還該死地想去上班?」
「可是我好久沒去餐廳了,我怕小倩一個人應付不過來。還有電節目怎麼辦?我今天不去錄像,節目會開天窗。」
「哼!開天窗又怎樣?都病成這樣,還想錄什麼影!」他冷著臉嘲諷道。
「可是關強他……」糟了!她病胡涂了,竟然忘了打電話給他討論今天下午的錄像。
「關強?」胡榛蓂冷哼道︰「那個制作人?」
何寧蓱點頭,有些詫異地看著他。「對啊,就是我節目的制作人。你怎麼知道他的?」印象中,她沒告訴過他啊。
胡榛蓂這時又嗤哼一聲。「他前天打過電話。」還哩叭唆地問了一大堆。那個姓關的以自己是誰啊?憑什麼質問他?充其量他也不過只是寧蓱的老板而已。他胡榛蓂可是何寧蓱的正牌未婚夫。
何寧蓱大吃了一驚,問道︰「前天?我怎麼不知道。他說了什麼?」
胡榛蓂無所謂地聳聳肩,「沒什麼。他說你的助理打電話請他過來看看你。」何寧蓱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然後呢?」他不會胡說八道吧?
「什麼然後?」
她干笑兩聲,試探地問︰「我是說,你跟他說了什麼?」
胡榛蓂聞言,得意她笑開了︰「不就是些事實。我是你的未婚夫,你生病我會照顧,用不著他擔心。」只不過那家伙還是雞婆地過來了。
「他相信你的話?」怎麼可能?關強知道她是奉行不婚的,哪可能有未婚夫。
「什麼不相信?」那家伙來的時候,她正黏在他懷里昏睡著。
何寧蓱擔心地看著他眼中難掩的得意光芒。「你還跟關強說了什麼?」
「沒什麼。」他隨口帶開話題,不想讓她知道太多他和關強之間的對話。「我要去上班了,記得吃藥。」又看了眼牆上的鐘,快十點半了,看來他趕不上今早的董事會議。「那我也趕快去換衣服。」說完,她小跑步地要跑開。她動作快一點兒,待會兒就可以搭他的便車。
胡榛蓂伸長健臂勾回她的身子,沉聲問︰「你可以去上班了嗎?」
「榛蓂,餐廳我可以不去,可是今天下午的錄像一定要去……」她挽著他的臂膀,嬌聲軟語地說。
「那又如何?」他冷哼一聲。
「榛蓂……」她搖著他的手臂,嬌聲喊著。
「不行!」他拉開她的手,轉身收拾好散了一桌的文件。
在他的怒目下,何寧蓱乖乖地坐回原位,但仍忍不住開口跟他爭辯︰「我已經覺得好多了。」胡榛蓂瞪了她一眼後,低下頭繼續收拾文件。
「不行就是不行!」這女人是白痴啊!病得快死了還想去錄像!
何寧蓱無聊地戳著磁盤里的煎蛋,才想繼續同他爭辯,忽地心頭一震,頓時恍然大悟他不讓地出門的原因。
偏頭看著胡榛蓂漾著怒氣的背影,何寧蓱霎時只覺一陣暖流輕輕滑過心頭,注視他的眼神也越來越溫柔。
唉!這一刻,她知道自己沉淪在他構不上溫柔的溫柔之中了。
一個女人會可悲地沉淪在這種劣質溫柔中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不幸愛上那個男人。
她何寧蓱,竟愛上了胡榛蓂!
其實她真的不想沉醉在這種次級溫柔中,只是她再也無法漠視心中對他的感覺。
想起自己這輩子真的再也無法擺月兌他,她的心里涌起的竟不是無奈感,反倒是陣陣雀躍歡喜。
唉!也許這種不溫柔的溫柔才令人沉迷吧,因為她真的愛慘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