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我見猶憐地哀求他,胡榛蓂哂然笑了。「你真的累了?」他伸手輕撫她的黑眼圈。
她好可憐地點點頭。
「好吧!」他施恩似地說。在她笑逐顏開的時候,他又下了但書,「但是……」
她環著他的頸項,期待地望著他,「但是什麼?」現在只要能讓她小睡一會兒,就算要地出賣靈魂,她也一定二話不說,馬上答應。
「以後不準再撇下我。」他收起笑,一臉再認其不過地直盯著她。「下次再敢一聲不響地丟下我,跑得不見人影……」
「不敢了!」不等他說完,她連忙猛搖頭。「再也不敢了!」
他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勺,黑眸堅定地望進她的,近似耳語地說︰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她近乎語無倫次地說著。
胡榛蓂滿意地笑了,將她攔腰抱起,輕吻了下她的唇,笑道︰「來吧,我抱你到我房間睡。」走出廚房,繞過所有圍觀在廚房門外的家人,然後頭也不回地對著爭先恐後搶進廚房的家人淡淡地留下一句話︰「別偷吃我的隻果派。」
然後,他以英雄之姿,抱著懷里的佳人瀟灑離場。
「不敢最好!」
※※※
晚餐時刻,何寧蓱一臉精神地端菜上桌,再也沒有半分睡眠不足的憔悴模樣。
「喏,這是特別做給你的。」她將一盤香噴噴、還在冒煙的金黃色炸雞放在胡榛蓂桌前。
胡榛蓂訝異地看向她,「給我?」
「對啊!」她笑著在他身旁人座。「南洋風味的炸雞,包準你沒吃過。」
聞了聞香氣四溢的金黃色炸雞,胡榛蓂受寵若驚地問道︰「做什麼對我這麼好?」
禮多必詐!這東西沒問題吧?
「謝禮啊!」何寧蓱傾身在他頰上印上一吻,眉開眼笑地說︰「謝謝你下午讓我睡覺的事。」
「這麼客氣多禮……」他依舊懷疑地看著桌上的炸雞,畢竟多疑是他的天性,他向來遵守自己的做人原則。
「你別那麼多疑好不好?」何寧蓱嬌項地白了他一眼。「剛才你叫我起床的時候,要我不用替你準備晚餐。你說看在我睡眠不足、精神不濟的份上,讓我休息一天,我听了之後覺得很窩心,也很感動,所以特地做了這道菜來謝謝你。」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再客氣了。」經她這麼一解釋,胡榛蓂登時放下心,決定好好享用這一大盤香噴噴的南洋炸雞。
嗯!真沒想到無心的一句話,反倒得了些好處。剛才看她剛起床,一臉睡眼惺忪,心想她大概地做不出什麼好吃的東西來,隨口說了句今天讓她休息的話,竟然會換來一頓「好料」。
「那你還不快吃!」何寧蓱拿了只香酥脆女敕的雞腿給他,笑道︰「試試看你喜不喜歡嘛?」
胡榛蓂接過炸雞大咬了一口後,連聲贊道好吃。
這時何寧蓱轉向其它在座的胡家人及受邀前來做客的人。「你們要不要也試試看?
這雞塊用椰女乃腌過,味道嘗起來挺特別的。」
胡道倫聞言笑逐顏開,率先伸手朝胡榛蓂桌前的炸雞進攻。他真的沒想到今天會這麼好運,竟然可以在榛蓂在座的時候,分享到他的一點「殘羹剩肴」。
「寧蓱,你的手藝實在是太好了。」
「老爸……」胡榛荀小聲地叫他,不斷用眼光示意他小心,因為惡魔堂哥已經用猙獰的眼神,望著他不斷朝炸雞進攻的手。
「老爸!」這次連胡榛萩也出聲喚他了。沒想到老爸會了盤炸雞,連在老虎嘴上拔毛這種事都敢做。
「干嘛?」胡道倫嘴褢咬著雞腿,口齒不清地回頭問道。這麼好吃的炸雞,怎麼大伙兒都沒人動手?
「老爸」胡榛萩又朝他猛搖頭,還不停地眨眼示意他當心。
胡道倫沒神經地問︰「兒子,你眼楮痛嗎?」手里還不忘又拿了塊炸雞。
啊!胡榛萩兄弟倆同時捂住眼,當下決定讓老爸自生自滅。
何寧蓱見狀,輕嘆口氣,了解大家懼怕胡榛蓂的心理。她不理會胡榛蓂抗議的眼神,及不斷在桌下踢她的小動作,毅然站起身,將他桌前的炸雞推到桌子正中央。
「你們快吃啊!這炸雞冷了就不好吃了。」她拿起竹筷,挑了塊無骨的雞胸肉放到胡老夫人碗里,微笑道︰「女乃女乃,您也來嘗嘗看。」每回見到胡家老女乃女乃,都讓她聯想到住在嘉義的干爺爺、干女乃女乃。
其它人看著胡老夫人碗里的炸雞塊,忍不住露出欣羨的目光,又見何寧蓱鼓勵地朝他們微笑,便決定開始享用美食。反正大伙兒都有份,就算胡榛蓂要算帳起來,死也不會死得太難看。
胡榛蓂瞟了眼已經快告罄的炸雞餐盤,臉色當場沉了下來,轉頭死瞪著害他失了炸雞的始作俑者。
「你別瞪了啦!」何寧蓱仲手到桌下揉揉自己已經淤青的小腿。剛才被他踢了十多下,回房後鐵定要熱敷了。胡榛蓂怒氣沖天地指控道︰「你干什麼把我的炸雞全送人?」他特地在「我的」兩字上放上重音,強調這盤炸雞的所有權。
「你別那麼貪吃,成不成?」何寧蓱替他盛了碗羹湯,嘆然道︰「少吃幾塊又不會怎樣。」小氣巴啦的!好在她不是真的要嫁他。
「那是我的!」他再一次強調炸雞的所有權。
「好啦!你的就你的嘛!」不過是一盤炸雞而已,有什麼好爭的,這個變態男人!
「大不了晚一點再做些點心向你賠澧,這樣總成了吧!」嗜吃成性的豬!
他怒哼道︰「你最好說話算話!不然……」冷瞪了她一眼作警告,讓她知道最好不好要爽約,不然有她瞧的!
何寧蓱有些氣不過地回了一句︰「知道啦!」
本來還以為他轉性了,見她睡眠不足,還建議她別做晚飯。沒想到牛牽到北京還是牛!吃!吃死他好了!再這麼吃下去,不用一個月,他包準胖得跟只豬沒兩樣!
胡榛蓂倏然白了她一眼,又用力在桌下踢了她一腳。
何寧蓱痛得呼聲,怒道︰「你干嘛?」揉著發疼的小腿,她一時痛得忘了對手的恐怖。「你再偷罵我看看!」胡榛蓂冷眸瞪著她,低聲警告︰「你這輩子不想睡了,是不是?」炸雞被搶已經夠不爽了,這女人竟然還敢在心里偷罵他!
何寧蓱低著頭,訥訥地說︰「我哪有。」這時才突然想起和她對陣的可不是普通人,再和他頂嘴、爭辯,她這輩子可能永遠沒機會和溫暖的床見面了。
第七章
秋意正涼,晚風送爽。
胡榛萩、胡榛荀兩兄弟坐在三樓休閑室的地板上,神情哀戚地追悼下午剛逝去的純純之戀。
胡榛荀帥氣地拎著一罐冰啤酒,輕聲哀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喔……」
「錯!大錯特錯!」胡榛萩也同樣拎著一瓶啤酒,夸張地搖頭,大聲說道︰「這不叫鮮花插在牛糞上,這叫辣手摧花!」
「老大,你說得對極了!」胡榛荀拎著啤酒的手搭在胞兄的肩上,忍不住又長吁短嘆了起來,「慘啊!可憐她一介妙齡女子竟慘遭魔掌!」
「可不是嘛!」胡榛萩輕啜了口酒。
「我說,哥…」胡榛荀戳戳自個兒大哥的胸,問道︰「你覺得咱們的小寧蓱和大堂哥是來真的嗎?」嗚!真的好心痛喔!長這麼大第一次愛上一個女人,竟然讓惡魔堂哥給捷足先登!心痛啊!
「還會有假的嗎?」胡榛萩以著同樣心痛的口吻回道︰「你沒看到人家小倆口的親熱勁,真的羨慕死人了!」
下午他們撞進休閑室前發生的事,就算是他們倆再無知,也知道之前發生過什麼事。他們倆雖然未成年,但腦袋瓜子可成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