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楚楓試圖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在他們的談話中,而不是在女絹那歙張的灩瀲紅唇上。
「啊!那可以來住凌波布莊啊!反正園子大得很,多些人來熱鬧熱鬧也好……」織兒發現自己又不識相的插話了,連忙吐了吐舌,「對不起……」
這回女絹並沒斥責織兒,反而覺得織兒的主意挺好的,她漾著笑臉熱切的說︰「這樣挺好,如果上官姑娘不嫌棄我們凌波布莊小的話,可以先和老夫人來這里住下,不知道上官姑娘意下如何?」
女絹的提議讓楚楓嚇了一跳,她向來都是這麼容易就相信一個人的嗎?她的心無城府教楚楓很不高興,她難道不知道世風日下,壞人很多,這麼毫無戒心是很容易受騙上當的
這麼笨的女人怎麼能擔起一間布莊?如果沒有一個男人在旁邊保護著她,這怎麼成?楚楓想要保護她的念頭不知不覺油然而生。
另一方面,他也惱怒著這個念頭的出現。她的死活關他什麼事?既然不關他的事,那他何須與她有太多牽扯,他這麼告訴著自己。
他硬是壓下想答應的沖動,客氣的婉拒她︰「那怎麼可以?我們非親非故的,怎麼能叨擾府上呢?」
「上官姑娘千萬別和女絹客氣。」女絹親切的拉起楚楓的手,誠心誠意的看著她。「其實自從我大姊和小妹出嫁後,整個園子里除了奴僕之外,就只住我一人而已,女絹常覺得寂寞得很,如果上官姑娘願意來與我同住,多一個人和我談談心,我高興都來不及了,又怎能說是叨擾呢!」
「可是……」她那軟軟的柔荑覆在他手上,頓時令他心頭感到一陣震顫,這種感覺對他而言實在太危險了。
「別可是了,我和你一見如故,如果你認為我們非親非故的,那我們做個結拜姊妹,不就有親有故了?而且住在一起,彼此也好照應,你說是嗎?」女絹興奮的提議著,雙眼滿是熱烈的期盼。
「這……」看著女絹殷切的眼神,楚楓幾乎要點頭答應了,但是自己現在的身分是個女人,萬一住進凌波布莊,他的秘密會不會有被揭穿的危險
見楚楓猶豫再三,女絹臉色一陣黯然,「或許我太冒昧了,你並不想同我做姊妹吧?」
當然不想!楚楓在心中暗想著,他非女兒身,怎麼能和她做「姊妹」呢?充其量也只能同她做「兄妹」,但他更不喜歡這種關系,如果真要選擇,他寧願選擇和她做「夫妻」
不!他鄙視這種念頭,女人是個麻煩,尤其是這種讓他感到動心和動情的女人更是一個大麻煩,他決定和她保持一點距離。
他輕輕抽出自己的手,客客氣氣的說著︰「凌姑娘別誤會,只是關于住的問題,我總得先請示一下我娘。」
「瞧我粗心的,連禮數都給忘了……不如我陪上官姊姊一同去拜會老夫人。」女絹興高采烈的挽著楚楓的手,連稱呼都自然的改了。
「呃……」楚楓本想再說些推拒的話,但見到女絹黯然的臉龐又明亮了起來,他實在不忍心再見到陰霾出現在她明亮的臉龐上。
罷了!她愛去便去吧!反正他娘一定不會答應的,因為這事關她寶貝兒子變女兒的秘密呢
「啊?住進凌波園?這……」程如鳳吃驚的望向楚楓。
她從來沒見過她的楚兒交過任何朋友,沒想到才讓他上凌波布莊一趟,不但破天荒帶了個甜美可人的朋友回來,連住的問題都解決了,但……這不太像楚楓的個性啊
女絹誠懇的對著程如鳳說︰「上官夫人,或許女絹冒昧了些,但我是誠心誠意的邀您同住。我們凌波園雖然不大,但是先父已逝,姊妹們又都出嫁了,絕對有足夠的地方讓您和上官姊姊住;除非我的姊妹們回門,否則園子里不會有男人出現壞了您的清修和上官姊姊的聲譽。」
不會有男人……可是楚兒骨子里不就是個男人?雖然程如鳳打一見面就自心底喜歡女絹這女孩,也難得女絹有這份心意,只是……楚兒的秘密……該不該向女絹先說個明白
「這……」程如鳳滿臉猶疑的望向楚楓,只見楚楓在女絹身後對著程如鳳輕搖了搖頭,示意她千萬不可說出他的秘密。
「上官夫人可是不願意?沒關系,女絹不會勉強的。」程如鳳的猶豫讓女絹誤解了她的意願,失望之情全寫在眼中,但她仍揚起笑臉說︰「至于找房子的事,您不用擔心,杭州城我比較熟,一定會為你們找到合適的住所。」
楚楓對這個結果先是滿意的微笑著,但他眼中隨後又陡現失落。
這細微的情緒沒能逃過程如鳳的眼楮,她敏銳的發現,自女絹出現,楚楓的眼楮始終隨著女絹的身影打轉著,他該不會是對這個討喜的女娃兒有好感吧
如果能將這個討喜的女孩和她的楚兒湊成對……嗯,真是不錯的主意
她腦中模糊的念頭此刻慢慢成形,對于住入凌波園這個主意,越來越覺得可行,反正她也正為了讓楚兒早日回復男兒身的事而傷神著,不如就來個順水推舟吧
「不,我怎麼會不願意呢?」她對女絹笑著說︰「我這把老骨頭實在是禁不起在船上的搖晃了,既然凌姑娘這麼熱心的邀請,老身只好叨擾凌姑娘了。」
楚楓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他不可置信的瞟向娘親,見她一臉盤算的得意神情,他暗叫了聲糟!他的娘親該不會在打著什麼樣的如意算盤吧
雖然他很想早日回復男兒身,但是他可不想娶妻。
當了二十幾年的女人,也讓家中女人管了二十幾年,如果回復男兒身還得再讓身邊多跟著一個女人,他如何忍受得住?即使是眼前這個令他心動的女人,也不值得他這麼做吧
程如鳳當作沒看到楚楓不滿的臉色,她親切的拉著女絹的手,語帶雙關的說︰「既然我們就要成為一家人了,那我就喚你絹兒好了,不過你也別喚我上官夫人,這樣就顯得太見外了,我比較希望能听你喚我一聲娘呢!」
楚楓恨恨听著娘親的話中話,他望向女絹想看清楚她究竟有什麼魔力,不但令他無法將她和一般女人歸為一類,連才第一次見面的娘親的心也給收買了。
只是沒想到他一轉頭卻在女絹的臉上見到了滴滴淚珠,他的心也隨著她的淚珠掉落而不禁猛然抽痛著。
「你怎麼哭了?」他不由自主的為她拭著淚,臉上難掩的憂心,全落入了一旁直注意著他臉上神情變化的程如鳳眼里。
她對楚楓眨眨眼,「楚兒,我想絹兒應該是喜極而泣,而你也終于有個伴了,應該和她同樣高興吧?」
可惡!他怎麼會為她的眼淚而心痛?楚楓為女絹拭淚的手,因為過度的懊惱而僵直著。
但女絹渾然不覺他的異樣,含笑帶淚的點頭說著︰「是……我是太高興了,我從小就失去了親娘,所以一直想要有個娘……」
程如鳳不著痕跡的撥開楚楓僵直的手,直拉著女絹的手熱烈說著︰「傻丫頭,這有什麼好哭的?來,快叫聲干娘啊!」
「干娘……」女絹既感動、又高興的投入程如鳳懷中。
懊死!隨著女絹這一聲極富感情的叫喚和程如鳳得意的眼神,楚楓萬分懊惱。他真不該將娘親和女絹給湊在一塊的,他開始有陷入萬劫不復的預感。
他給終認為,只有笨到白痴階級的男人才會找一個女人來讓自己煩,看來在娘親的推波助瀾下,自己很有可能面臨被逼得「升格」到那個階級的地步,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還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