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她不懂!她不是不懂他那下流的思想,而是不懂他為什麼還能那麼大言不慚,如果男女朋友之間一定要有關系,那他干脆去找個酒家女交往豈不是更干脆?
「你混帳!」以節揚起睫毛,她二話不說拿起水杯往賀俊庭頭上潑去,太爽快了,這是她今生截至目前為止最野蠻的行為。
賀俊庭瞠目結舌地怔在椅子中。「你——」
他以為她會痛哭流涕,以為她會在他面前心碎得無以復加,然後哭著央求他不要娶別人,並且告訴他,過去那麼不上道都是她的錯,請求他的原諒,並且要求在今夜主動獻身……
不是應該這樣的嗎?
怔忡一過,賀俊庭驀然回過神來,一發現周遭的人都在對他議論紛紛、指指點點,他面子掛不住,惱羞成怒地低吼︰「黎以節,你太沒有教養了!別怪我不想選擇你!」
以節咬緊了牙關,眼楮里幾乎冒出火來,她憋著氣,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家伙,她真想給他一個大耳光。
她沒有賞他耳光,但是她拿起他面前的水杯又是一潑,潑完,她一昂首,大聲地說︰「再見了,賀俊庭,但願你那位有教養的未婚妻可以忍受得了你的風流與下流!」
餐廳里發出大大小小的竊笑聲,以節挺直了背脊,她知道自己沒什麼可笑之處,他們笑的是賀俊庭那只落湯雞。
于是,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廳!
☆☆☆
夜晚,以節破天荒地流連在PUB里沒有回家,她的心已經被賀俊庭那個混帳東西傷得七零八落,除了酒精,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挽救她瀕臨瓦解的尊嚴。
兩年的感情落得如此下場,她該說自己單純還是愚蠢?其實她早該看清賀俊庭的真面目,為何又一再沉醉于他編織的夢幻之中?
「小姐,你喝得太多了。」酒保勸道,在PUB多年,他們可以輕易地分辨出會喝以及不會喝的客人,而以節顯然屬于後者。
「哈,我不但要繼續喝,還要請前後左右的這些人都喝一杯!」以節笑靨染頰,醉意盎然地說。
「我不喝女人請的酒。」
驀地,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入了以節耳里,她挑了挑眉,對那聲音的發源地看過去。
然後,她看見了左邊吧台高腳椅上的一個男人正冷冷地睨視她。
「為什麼不喝女人請的酒?」以節揚揚眉梢,半眯著眼楮問。
她幾乎要吹口哨了,她雖然醉眼迷?,但也看得清楚,坐在她左邊的那個男人長得不賴,他高大英挺,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冷酷的味道,活像從黑社會里跑出來的人物似的。
「我不需要給你理由。」喝得八分醉的黑灼更冷絕地答。
今天他已經夠煩的了,下午黑燃親自上門到他宅邸找他,黑燃邀請他去參加兒子的滿月酒,這舉動著實令他五味雜陳。
黑燃曾經是他的好伙伴、好兄弟,他們並肩作戰打擊過無數幫派,也獲得無數崇拜的掌聲。
然而最後,黑燃卻叛盟棄他而去了,這件事至今仍然令他無法接受,而黑燃現在居然又被一個家庭給困住,他真不明白黑燃為什麼還可以甘之如飴?
一無所有的人也可以那麼快樂嗎?那個姓研的女人真那麼值得黑燃犧牲?他想不通,他永遠都想不通。
「不行!你這樣說太看不起女人了!」以節忽然拿起自己的酒杯走過去,一坐在黑灼旁邊,很無厘頭的盯著他看。
其實她已醉了,醉得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能這麼死撐著沒倒下,全憑著晚上在賀俊庭那里受的一肚子烏煙瘴氣沒發泄出來。
黑灼瞪著她。「我就是看不起女人,如何?不行嗎?」這女人好煩,哪里冒出來的?
「不行!」以節挑挑眉毛,太過分了,這男人八成也跟賀俊庭一樣沒心沒肝,專傷女人的心,于是她依樣畫葫蘆,伸手想拿他的酒杯潑他。
所有看不起女人的男人都應該得到教訓,她要這個男人知道,天下的女人不是好惹的!
「走開!」黑灼撥開她的手,她居然伸手要來搶他的酒杯,離譜!
酒保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灼少爺,要不要我——」
他真不敢相信有女人敢去招惹黑灼,黑灼是黑蠍盟里出了名的冷血動物,他從不踫女人,他的字典里似乎也沒有「生理需要」這四個字,女人對他來說,根本連泄欲的基本功能都不存在。
在這里,他看過太多女人對黑灼投懷送抱,可惜每一個都無功而返,黑灼對女人似乎早已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他已經是「百女不侵」了。
「不必!」黑灼撇撇唇冷銳地說。
要教訓女人他還會,不必勞煩別人,況且這女人也沒重要到需要他驅離她的境界。
「沒錯,你走開……」以節跟著附和。
酒保識趣的閉嘴了,這家PUB是黑灼的,大老板說話,他當然沒有懷疑的余地,至于那位迷迷糊糊、醉醺醺的小姐嘛,就讓她自求多福了。
黑灼沉著臉站了起來,他頎長的身影離開了吧台邊,懶得與那陌生女子糾纏。
他不容許任何女人試圖闖入他的生活,絕不允許。
第三章
黑灼將他的藍色法拉利駛出「黑蠍酒吧」的停車場,原本晚上想好好大醉一場的,誰知道遇上個不識趣的女人打擾了他的酒興,現在他不想喝了,寧願回家睡大覺。
車子緩緩行駛于深夜的台北馬路上,他沒有開快車的嗜好,命只有一條,他自小已經沒有了家人,看著褚黑蠍的臉色長大,他很懂得惜命,絕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耍帥。
驀地,前方一名跳躍著往前獨行的悠閑女郎令他挑起了眉宇。
是在PUB里大放厥詞的那個女人,她左手提著高跟鞋,右手拉著長裙擺,像跳格子那般的一跳一跳往前走,嘴里還吹著口哨哼著歌。
她知不知道她自己在干什麼?現在是午夜兩點四十分,路上莫名其妙的多得很,她是唯恐人家不來非禮她嗎?
穿得那麼暴露,前露後露的,如果她是名門淑女,那麼這副打扮是很適合參加晚宴,可是她怎麼看就怎麼不像大家閨秀,她這樣游蕩,只會令登徒子覺得她是自動送上門來的肥羊!
不知道怎麼搞的,黑灼的車居然在開到她身邊時突然熄了火。
「Shit!」黑灼沒好氣地詛咒。
今天是什麼倒霉日?先有黑燃找上門來,現在車子又熄火,他真懷疑自己沾上什麼瘟神了。
以節在黑灼的車戛然停止時,對駕駛座里的他揚了揚睫毛。
「噢,謝謝,我正好需要一輛計程車……」她醉態可掬地說,說完便自動自發地打開後車門爬上去,一下子倒在椅背上。
現在的她,腦袋一片迷?,她什麼都不想多想,不想回家,也不想去任何地方,她只想睡一覺,休息休息。
黑灼轉過頭瞪著後座里躺得正舒服的她。「喂!你!起來!我的車不是計程車!」
媽的!這是法拉利耶,居然被當成計程車,這女的視力有問題。
「是嗎?不是計程車?那你干麼停下來?」以節笑著,她繼續躺著,理都不理他的暴怒,一點要起來的意思也沒有。
「我也想知道我的車為什麼會見鬼的停下來!」黑灼煩躁地撇撇唇,適才在酒吧里喝入肚里的酒精令他燥熱,而後面那個不速之客則令他不悅。
「那你就載我回家呀!」以節牛頭不對馬嘴地答,邊笑邊眯上了眼楮,困了,想睡了。
黑灼嗤之以鼻。「莫名其妙!我干麼要載你回家?你算什麼東西?我警告你,快點給我滾下車,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