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慢躺著發白日夢吧!」龍耀月抓起一件襯衫走了出去,他沒興趣應酬這個發浪的女人。
「龍耀月,站住!」眼見龍耀月真的走了,郁燕躺在床上羞憤地喊。「你站住!你不許走!可惡!」
她死命握緊雙拳,臉色陡然刷得鐵青,又是憤怒又是懊惱。
難道沒有一個女人制伏得了龍門的銀龍嗎?難道他對女人從不動情動欲的嗎?難道他從不會想要女人嗎?
他,龍耀月,究竟是個怎麼樣的男人呵!
???
曼谷的水上市場,一向有東方威尼斯之稱,河道縱橫,故用運河來做買賣生意,也是觀光客必來之地。
龍耀月付了船資,搭上一艘游船。四周川流不息的游船上有許多觀光客,更多的是做生意的人。
他會到這里來是因為他打听到黑鷹幫的二當家在這附近有一間賭坊,所以特意來會會那位氣焰囂張的二當家。他今天的行動是保密的,連盧興都不知道;如果盧興知道的話,肯定會派大批人手跟著來保護他,那就打草驚蛇了。
黑鷹幫的賭坊就在前方了,倏然間,一陣混亂從運河畔的建築物內傳出來,玻璃碎裂的聲音驚心動魄的擊落地面。
「又有人在鬧事了。」船家喃喃自語,暗自祈禱那伙鬧事的人不要壞了他的生意才好。
「你這個臭丫頭!」謾罵聲從里頭傳了出來。
「放心,我不會讓你們捉到的!」女子嘹亮的聲音在運河四周顯得特別清脆。
「你逃得了今天,也逃不過明天!」惡漢狠狠地警告。
「我不在乎!逃一天算一天!」
一抹淡粉色的衣擺從斑駁老舊的建築物里飄了出來,龍耀月一怔,他沒有老到忘記這襲衣衫。
是她嗎?他三天前曾遇見的女子。
怎麼,她還在亡命天涯嗎?
正思索間,說時遲、那時快,淡粉色的人兒忽地從運河畔往下一跳,跳上了他這艘游船的船板。
「船家,快走!」李桐桐催促掌舵人,她不能讓那些惡人捉到,否則她的下場會很慘。
「你……你你——」船家目瞪口呆,老天,他怎麼這麼倒楣,萬一那些鬧事的人以為他跟這個女人是同伙的,一氣之下砸了他的船怎麼辦?他還有一家老小要養呀!
「我來劃吧!」李桐桐顧不得禮貌,一把奪過槳來,再讓船家這麼「你」個不停下去,她非命喪運河不可。
「你似乎該尊重一下租船人的意願。」龍耀月提醒這位天外來客。
看來她和那些人有很深的仇恨,否則不會被人連續追了三天還無法善了,她臉上的污泥還在,該不會三天來都餐風露宿吧?
這麼年輕,會跟人有什麼恩怨呢?這倒挑起了龍耀月的興趣,而他,已經很久不曾對一個女人感興趣了。
李桐桐這才發現船上還有第三個人在。
「是你!」那天在唐人街救了她的人,百忙中她不忘展顏一笑。「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
她聳了聳肩,當然,她知道大多的人都不怎麼稀罕這種麻煩的緣份,而她活月兌月兌就是個麻煩。
說話間,她不忘劃槳,而追趕她的人仍在河畔繼續追趕她,不時開罵幾句粗話來表達強烈的不滿。
李桐桐觀察了下周邊的情勢,老天還是不怎麼眷顧她。「看來我得換個方法逃了。」
「你確定你逃得掉?」龍耀月輕哼,一邊也為自己居然破天荒的與她一問一答感到不可思議。
李桐桐看著眼前這個擁有冷峻氣質的男人。「如果有空的話,你可以為我祈禱。」
她停下槳,將槳丟還給船家,身子一縱,就像表演特技似的,利落地躍上另一邊的運河畔,成功地將追趕她的人甩在對面。
龍耀月看著她曼妙的身影,他與女性胴體已經睽違許久不曾接觸,難道現在的女人都這樣柔軟嗎?
這麼輕易就可以躍上河畔,他真懷疑她是體操運動選手。
李桐桐在河畔蹲子,她對龍耀月友善地伸出手,瀟灑地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貝齒。「我叫李桐桐,梧桐的桐,你呢?」
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她不能不知道這位救了她兩次的恩人的姓名。
「銀龍。」不知怎地,他居然跟她握了手,也回答了她的問話。
「銀龍?」她點點頭。
忽地,李桐桐藉著握手的力道,使勁一拉,雙臂攬住了龍耀月的頸子,飛快地在他額際蜻蜓點水似的落下一吻。
「還你的救命之禮,笑納了!」李桐桐笑吟吟地放開了他,縴美的身影很快地朝前方馳奔而去。
船板上,龍耀月蹙起眉宇。
他向來不喜歡主動的女人,但他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吻卻不感覺到厭惡,甚至捫心自問,他還有一點點悸動。
這是怎麼回事?龍門的銀龍轉性了嗎?除了「男人」之外,他也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另一種性別叫「女人」嗎?
哎哎,這恐怕是連他自己也無法回答的問題吧!
第二章
夜幕低垂時分,龍耀月駕著一部銀色的賓士敞篷車疾馳在夜色中,他的目的地是廊曼國際機場。
歷時十天,黑鷹幫販毒集團嫁禍旗幫之事總算告個段落,一俟向幫主老大龍耀炙回報之後,龍耀月一刻也不多停留,立即整裝準備回台灣。
這麼急著回台灣的原因無他,只為不想再看到郁燕那個無聊的女人。
自從第一次直闖他房間之後,那個女人非常的恬不知恥,接二連三地騷擾他。為了顧及盧興的自尊及面子,他沒有告訴盧興,但是他對那個女人已經反胃極了,短時間之內都不想再看到她!
單手扶著方向盤,龍耀月將車速又加快了。
他一向喜歡高速那種致命的感覺,尤其是現在,曼谷的夜晚稍有涼意,路燈照耀下,開敞篷車更是一大享受,他扭大音量,讓急促的小提琴音樂流瀉在夜色薄涼的空氣中……
砰——
驀地,前方嘎吱一聲,緊急煞車聲在公路上響起,隨後是車與車相撞的巨大聲響。
龍耀月皺起眉心,看來他的運氣不大好,踫上連環車禍了,如果曼谷的警方沒什麼效率,他可能趕不上九點十分的飛機。
「搞什麼鬼!」已經有別台車輛的駕駛人忍不住開罵了。
龍耀月將手擱在車窗上,他半眯起眼楮,靜心等待這場交通事故過去。
他的個性向來如此,冷凝、沉蕭與淡漠,泰山崩于前都可以面不改色,更遑論是小小的交通事故了。
如果是龍耀炙,可能會第一個暴跳如雷,謾聲咒罵,龍耀人則會悠閑地做起超級公關,非常友好地和四周的車主交朋友,若有女性車主那就更好了。
但,龍耀月只會等,靜心的等,反正他知道他不會永遠被困在這條公路上,而且被困的也不只他一人,所以總會月兌困。
夜色中,月光與路燈映照的公路上一片混亂,此時一名身穿淡黃色衣衫的女子,從一部黑色房車之中奔了出來,果足而奔,柔亮的長發隨夜風飄揚,她像個夜之女神。
龍耀月沒什麼感情的雙眼驟然閃動了一下,是她,李桐桐!梧桐的桐,那個在運河畔唐突地贈他一吻的女子。
她為什麼老是出現在他的面前?是預謀嗎?
兩秒鐘之後,龍耀月失笑地勾起唇角,他搖搖頭,甩掉腦中那個多慮又可笑的想法。
不,不可能是預謀,李桐桐甚至不知道他是誰,何來預謀?而瞧她每每被數十人追捕的那副落魄樣,也不像專為預謀而來。
看來她已經被那伙人捉到,也梳洗過了,不過現在她再次逃跑成功。
他淡淡一笑,她倒是很機靈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