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該死!幫主,澄澄小姐失蹤了。」藍旗旗主低垂著頭,似乎十分懊惱自己辦事不力。他負責未來幫主夫人的安全,現在卻把人給看不見了,他真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陸非銳利的眼眸掃向藍旗旗主,聲音冷然揚起。「你說什麼?」
藍旗旗主的頭垂得更低了,似乎恨不得自刎謝罪。
「幫主,請您先別動怒。」傅真泉開口了。「澄澄小姐不但失蹤,而且還帶走了旗幫買賣槍枝以及幫派往來的所有資料,所以屬下認為,這件事不能全怪藍旗旗主。」
「你是說,她是有預謀的?」陸非眼里透著寒光,眯著深邃的黑眸問。
她居然走了?
懊死!他們二天後要共同擁有一個盛大的婚禮,而她居然走了!
「應是如此沒錯。」傳真泉直言不諱。
一直立于白旗旗主身後的童雪均忽地冷哼一聲,興災樂禍地說︰「我早說過她是南方會館派來的奸細,偏偏有人鬼迷心竅,對她著迷得很。」
陸非的眼眸掃向童雪均,最後停在白旗旗主的身上。「童旗主,你的女兒似乎很缺乏管教,你確定要繼續讓她留在這個大堂里?」
一絲尷尬浮上童旗主面頰,實在不是他願意讓女兒跟來,但是他這個女兒很任性,連他也管教不動。
傳真泉連忙解圍道︰「幫主,童小姐所言不假,澄澄小姐確實是台灣南方會館的人。她姓龍,本名龍耀澄,是南方會館在香港支點的負責人。在龍門里,她排行第三,掌管紅門,綽號紅龍。」
陸非眯了眯眼。
紅龍——難怪她偏愛紅衣。
童雪均傲然地揚起下巴,勾起一絲得意的笑意。「看吧!連傅先生都證實了,你總要相信我的話了吧?」
「她混進旗幫就是為了那些資料?」陸非挑起濃眉,他知道那些資料只是旗幫買賣的十分之一而已,但已足夠讓香港警方請他回去吃幾十年牢飯。
龍耀澄,她真想陷他于那種境地,沒有一絲眷顧與愛戀嗎?
那麼,他們的夜夜纏綿只是他一廂情願的寵愛嘍?對于她,他陸非只是她竊取資料的一個目的,沒有任何意義。
「可以這麼推測。」傳真泉很含蓄地回答。
「我知道了。」陸非啜了口茶,異常平靜地緩聲道︰「你們都去休息吧!」
表面越是平靜,內心的波濤越大,五旗旗主看出主子的陰郁與沖擊,識相地退下,只有童雪均還留著不走。
「陸非,她走了,你還有我嘛!」童雪均放柔了表情睇睨著陸非,只要用些手段,她一定可以成為陸非的新娘!
陸非不動聲色地掃了她一眼,語氣嘲弄地問︰「雪均,你以為你有資格當她的替代品嗎?」
「你——」童雪均氣得發抖。
龍耀澄的行為還不足以讓陸非死心嗎?他這樣一個狂放不羈的男人,又怎麼能忍受女人的背叛?
龍耀澄是不可能再得到陸非的心了,而除了她童雪均,還有哪個女人可以和陸非匹配?為什麼他總是拒她于千里之外?她不甘心!絕不甘心!
「我累了。」陸非接上她的話,他不再理會她,蜇身入內。
望著陸非傲然離去的背影,童雪均在心底冷笑一聲。
哼,沒關系,陸非,你有種,就算你想找、也有辦法找到龍耀澄,人家恐怕也不會領你的情,不會留給你情面!
炳,陸非不知道,現在在龍耀澄的心里,恐怕也是恨他恨得牙癢癢的,誰會知道她假傳聖旨,用「那種」方法送走了龍耀澄了呢!
托她的福,自此之後,他們兩個是不可能再有愛戀糾葛了,各在一方,想相會都難哩!
現在新娘嫁紗是屬于她的,豐碩成果也是屬于她的,一切都太順利了,她只要靜靜地待在旗幫里,等著驗收這場她自編自導的好戲就成了……
???
夜黑風高,海面上波濤洶涌,每每船身一搖,掀起的海水便像會吞人似的,在黑夜更加可怕。
坐在船艙里的澄澄被這艘小船晃得七葷八素。為什麼她人會在這里,她著實口點概念都沒有。
隱隱約約中,她只記得晚上吃完了晚餐她就開始昏睡,為什麼會突然那麼的想睡,她也沒去深究原因;然而一覺醒來她就在這艘船上了,來得莫名其妙。
「喂,我們究竟要去哪里啊?」她開口詢問那個一直用槍對準她心髒部位的男人。他不累,她看得都累了,就算他沒拿槍對著她,她也不可能跑,一個不會游泳的人總不會呆到去跳海吧?
「到時候你就知道。」持槍男人冷冷地回答她。
澄澄嘆了口氣,又是這種沒有回答的回答,她已經問過三遍了,對方根本不甩她。
船很小,除了她和持槍男人之外,還有兩名黑衣男子在掌舵。他們似乎已經很習慣在黑夜航行,對于風浪一點都不害怕。
「陸非呢?」雖然知道百分之九十九會得不到回答,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問。
她和陸非不是二天後就要結婚了嗎?他總不會殘忍地把她這個未婚妻送來海上習慣風浪吧?
持槍男人掃了她一眼,這回根本不予回答。
「好吧,不說就不說,算你酷。」澄澄也沒輒了,風浪太大,她干脆閉上眼楮休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澄澄醒醒睡睡,持槍男人幾次要拿食物給她吃,可是船搖得太厲害,她根本什麼東西都吃不下。
就這樣度過一個漫長的夜,待東方魚肚大白時,船依然還在海上航行。
她看著持槍男人,揚起好看的眉梢來。「喂,這位兄弟,老實告訴我,我們該不會迷航了吧?」
她巳做了最壞的打算,反正龍門還有四龍,少了她也不會有什麼大礙;只可惜了她新娘沒當成,反而要葬身海底喂魚,枉費她天生麗質、花容月貌,連個遺傳她的後代都沒有……
「少廢話!」持槍男人瞪了她一眼,似乎在怪她的烏鴉嘴。
澄澄聳聳肩,不說就不說,看來這個男人塊頭雖大,但很禁不起打擊,她還是不要隨便刺激他好了,以免她葬身海底之前還要被欺負,那就太淒慘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到船只終于靠岸,澄澄看到碼頭時,雖然她根本不知道這里是哪里,不過她還是打從心里快樂得想大叫。
太好了!她終于不必再被晃來晃去了,隨便什麼地方都好,她想踩踩陸地,漂流的滋味實在不好受,太恐怖了。
持槍男人押著她上碼頭,冷冷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這是高雄。」
澄澄一怔。「高雄?」原來她回台灣來了。
「陸幫主玩膩你了,他要你滾回台灣,永遠不許再出現在他面前!」持槍男人繼續冷然的告訴她。
澄澄眉宇一擰,心情霎時蕩到了谷底。
就算玩膩了她,賞她一張機票飛回來總可以吧!叫艘破小船這樣晃啊晃的把她晃回台灣來,這算什麼?陸非未免太過份。
「為什麼他不親口告訴我?」她微微提高音量問。
持槍男人不屑地哼笑一聲。「陸幫主日理萬機,況且他的女人多的是,沒空理會你這種小角色。」
澄澄被槍頂著背繼續往前走,雖然事實巳擺在眼前,陸非確實將她給拋棄了,但是一想到昨夜兩人的纏綿恩愛,她就無法相信!
這太突兀了,如果她在陸非的定義里只是個「小角色」,他何必自找麻煩向她求婚?難道只為了愚弄她?
或許早在他開口向她求婚之時,她就該想到他只是在逗弄她而已,偏偏她居然會傻得相信他眼中的真誠,而準備與他步上禮堂!
明知龍門老大會對這件婚事暴跳如雷,但她願意從心所欲,打算先斬後奏,嫁給陸非再說。既然她喜歡上了陸非,她就不想欺騙自己的感覺,她不願意看到他再和別的女人公然調情,不願他懷里再抱著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