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茵的座右銘是——不新聞,毋寧死!
"原來是個累犯,難怪演起戲來那麼得心應手了!"他輕哼著。
想起他們相談甚歡的那夜,他使不是滋味,她從頭到尾都用那麼崇拜的眼神看著他,听得津津有味、誰料想得到,她居然暗中記下了他所說的一切!
他會再去找她的,她欠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
下班時分,龍耀人將他的法拉利停在齊茵的辦公大樓樓下,他剛才打過電話上去,知道她在樓上,他特地待在這里堵她,就不信她有本事逃得過。
六點三十分,冬天天色暗的快,微微的月光悄悄探出頭之際,他終于看到齊茵一臉疲憊地走出辦公大樓的自動玻璃門。
他朝她按了下喇叭,齊茵當然也看見他了,她臉上乍現不說之色,腳步頓時停擺。
"上車!"他降下車窗朝她喊︰"我要跟你談談,如果你不想我們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話,你就上車!"
齊茵撇撇唇,終于朝他走近。
她打開車門,坐了進去,不怎麼高興地看了他駕駛中的側臉一眼。"你這算是威脅?"
餅了兩天了,兩天來他不見蹤杉,現在她則不想再提那晚發生的事,也希望他不要再提。
"這不是威脅。"他直視著前方,穩穩地握著方向盤。"難道你不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談一談嗎?"
她沉默了。
兩天來她想了很多,並且還去作了初步檢驗,她並沒有懷孕;也就是說,除了一次月兌軌的性關系之外,他們可以沒有任何關系。
然而她卻隱隱約約地、很別扭地期望他會來找她。
即使沒有愛,她也把她的第一次給了他,再怎麼說,他都沒有理由對她這樣不聞不問,太差勁了‥
"你要載我去哪里?"她忽地皺眉問。
他越開越往山里,公路上只有他的法拉利在飛馳。
"到我的別墅。"他不會笨得把她帶回龍家祖屋,像她這種凡事只想到工作的女人,難保她不會拿出相機來為龍家祖屋攝影,然後再寫一篇報導公諸于世。
齊茵不置可否地任由他駕駛,二十分鐘後,紅色法拉利停在一棟純白色的兩層樓洋房前,巴洛克式的建築,典雅優美。
"就是這里?"她揚揚眉梢,看來龍門的白龍挺會享受的,這棟隱密的別墅可以和許多女人幽會。
他拿出鑰匙開門,齊茵自動地走進去,龍耀人關上門扉後也進入。
室內寬敞無比,布置得如同法國貴族的宮廷,窗明幾淨,一塵不染,空氣中還飄浮著淡淡的玫瑰花香味。
"到樓上去。"他走到樓梯邊,準備拾級而上。
"為什麼?"她不覺得他們有上樓的必要。
他望著她。"待會兒會有女佣來打掃,我們談話很隱密,我不希望被打擾。"
齊茵隨他上樓,龍耀人很快地打開一扇門,這顯然是間臥室,里頭有張面對陽台的大床以及舒適的海洋藍厚地毯。
"有什麼話,說吧!"齊茵靠在陽台邊,這室內沒有沙發,她總不能自己在床上坐下吧。
"你應該知道我要對你說什麼。"龍耀人點起一根煙,悠閑地倚在另一頭的牆上盯著她,平常他是很少抽煙的。
齊茵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他要對她求愛嗎?
那天早上她堅持要去上班,他則一副依依不舍的留戀模樣,那不純粹只為了,誰都看得出來龍耀人對她還有些別的感情‥
"我怎麼會知道你要對我說什麼。"有絲溫柔滑進她的心房,會是他嗎?今生與她相守的男人?
他扯扯嘴角,並注意到齊茵眼眸中有種一閃即逝的神情。
她後悔了嗎?
後悔利用他來做報導,後悔不該未經他同意即暴露龍門的秘密,她也知道過對龍門是多大的傷害了?
"你心里有數。"他輕輕一哼,有些話不必講得太明白,他也不想令她太過難堪,畢竟他們曾有過一夜之情。
齊茵揚揚眉梢。"我不懂!"
這個不坦誠的男人,如果要向她求愛,就勇敢地對她表白,或許她可以給他一次機會,她不喜歡拐彎抹角,那不是她的作風。
"你不懂?你怎麼會不懂?"他彈彈煙灰,盯著她。"事情是你做的,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才是。"
她皺起眉,他在說些什麼?怎麼像在打啞謎一般?
"我做了什麼?"她傲然地問。
事情好像有點不對,要向人求愛的人不會有那種漠然的表情,仔細一看,他不像要向她求愛,倒像要找碴。
"那篇報導。"他挑起眉,眼中乍露指責。"或許你認為那是你齊大小姐的杰作,但是你已經觸怒了龍門!"
齊茵一楞。
什麼?難道他找她來,就是為了質問那篇龍門特稿的事?老天,看來她是完全會錯意了,她錯得離譜!
齊茵做了個深呼吸使自己平靜下來。
"原來你要談的是那篇報導。"她的聲音也冷了。
他不值得她動怒,不值得她期待,他只是黑道中聲名狼藉的浪子,他配不上她這樣的好女孩。
"當然!"他緩緩吐出一圈煙霧。"你不會以為你做了那樣的事之後就可以逍遙了吧?"
即使老大不發怒,他也會來找她,她這麼做,分明是沒把他放在眼里,他不能接受他們那一夜的情,變得什麼都不是!
"你用錯詞了,龍先生。"她冷冷地道。"任何人都有言論報導的自由,新聞更是有報導的自由,人民有知的權利,我不覺得我有什麼不對。"
她知道她的話是過分了點,但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再說,她說的也是事實,否則坊間怎會有那麼多追蹤報導的雜志出現?
"利用別人當你的踏腳石,你當然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反正嘗盡甜頭的是你,你自然樂于這麼做。"他不善地回答。
她的身軀瞬間緊繃了起來。"請你說清楚,我利用了誰?"
他不會以為他們之間發生的事,都是她一手策劃的吧?包括那月兌軌的一夜激情在內……難道她可以隨便交出她的初夜?
"你敢否認你沒有利用我?"他緊盯著她。"那一夜發生的事,或許是你的手段之一,你常用這招來達成目的嗎?"
一想到她會利用美色來獲取新聞,他竟莫名的燃起一股怒氣,他有的是女人,何必在乎這樣一個耍弄他的女子?
她並非他的誰呵!
齊茵氣得發抖。"是的!我就是這種女人!一夜算什麼?我有過的一夜數都數不清!"
她豁出去了,隨他怎麼想吧,如果在他心目中,她是那樣的女人也無妨了,她並不希罕得到他正面的評價,反證到頭來,他們終究是陌生的兩個人,誰也和誰沒關系!
"這麼說來,你並不在乎再多一次了?"他逼近她,俊美的臉孔張揚著怒氣,他在氣什麼?氣她這樣詆毀自己嗎?
她忍無可忍,旋即沖口而出︰"是的!不在乎!我不在乎與任何男人多上一次床——"
驀地,他倏然堵住她的唇,他強健的雙臂將她箝得緊緊的,像想把她揉進體內一般。
她的心無端端地跳了一下,她覺得委屈,淚水沿著面頰滾落下來。
他這是算什麼?想她嗎?就因為他覺得她人盡可夫,他便來佔她的便宜?
"你哭了?"他的吻竟叫她落淚?看她的表情便可得知,這絕對不是欣喜的淚水。
"放開我!"她從沒被一個男人這樣侮辱過。
"不放!"他想要她,不要她屬于別的男人!
半晌之後,他終于松開手。"我去沖個操,要不要一起去?"
龍耀人見她沒反應,以為她激情過後太累,睡著了,他笑了笑,逕自進入浴間沖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