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欽銘奪下好友手中的威士忌酒杯,但周御丞竟然直接拿起整瓶威士忌就喝,嚇得他趕緊搶下酒瓶。
「你想喝到酒精中毒,好上新聞頭版嗎?」易欽銘好看的劍眉微擰。「之前我為了感情不順的事借酒澆愁,是誰告訴我酒越喝心越愁?是誰勸我感情要說出來,不能藏在心里,要讓對方知道?不就是你?難道你一番大道理就只會說給別人听,自己卻不會做?」
「我跟你情況不同。」周御丞眼帶欣羨地望著好友。「你老婆一直深愛著你,就連提出離婚都是因為太愛你,心里只為你著想,你為情所苦是以前太濫情的報應,不能跟我相提並論。」
「為什麼我覺得你是找我出來吵架的?」易欽銘真是又氣又想笑。「好吧,就算情況不同,但是我到最後至少有坦誠面對自己的心,不管覺得多丟臉、多惡心,還是老實告訴琬如我有多愛她、多需要她,所以我們現在才能甜甜蜜蜜地生活在一起。」
他嘆口氣,繼續說︰「你呢?為了讓心愛的女人盡早月兌離那個裝好人的小白臉,不惜強娶人家過門,卻又舍不得逼她,耗到現在連愛她都不敢說,難道你真的和她做一輩子的掛名夫妻就覺得心滿意足了?」
「當然不是!我多希望她能對我日久生情,真心想跟我做一對有名有實的夫妻,所以我一直在等待機會,只要察覺她對我有那麼一點感情,我就會主動說出自己從多年前就一直愛著她的事實,就算丟臉也無所謂。可是要我在明知她討厭我的情況下表白,讓她厭惡我,我實在是辦不到。」
易欽銘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完全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安慰他,頓了頓,又悻悻地閉上嘴,悶悶地把酒杯還給周御丞。
「你現在知道自己有多好運了吧?幸福的家伙!」周御丞感嘆地把玩著酒杯。「你最愛的人剛好也是最愛你的人,機率搞不好跟中樂透頭彩差不多,比起我來,你富有多了。」
「我知道,能娶到琬如這樣的老婆,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這點我一直很感恩。」
「呵,這麼溫柔、感性,真不像是堂堂的易總經理口中說出來的話。」
「你少挖苦我了,人總是會變的,至少我算是知錯能改。」易欽銘難得地露出一絲赧然。
「沒錯,變得好。」他點頭同意。
「所以說,既然琬如都能戚動我這原本決定一輩子不動心的人,你又何必那麼失魂落魄?」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不必操之太急,畢竟她名義上已經是你老婆,不是嗎?何況你們結婚到現在還沒多久,要日久生情也太快了點,我相信只要你再多用點心、再給她多一點時間,她早晚都會認清你們已經是夫妻的事實,認命跟你一輩子——」
「我並不想要她認命。」周御丞否決好友的說法。「是因為得不到杏杏的信任,看不下去白祈青對她予取予求的態度,我才不得已用結婚這個辦法,如果她怎樣也無法對我產生感情,我也不會讓她痛苦地留在我身邊,我會放手。」
「放手?你是指離婚?!」易欽銘沒想到他心里原來是那麼打算。「不行!憑什麼你為她付出那麼多,卻得到這種下場?光是欽點一位知名度不足的模特兒為公司的年度建案代言,後來又跟對方閃電結婚這件事,就讓不少好事者在背後說得很難听,還壞了你向來公私分明的規矩,更別提你還花了幾千萬為她家還債——」
「如果是你呢?」周御丞打斷他的話,反問︰「如果你處在我的立場,會舍得硬把琬如留在身邊,寧願讓她埋怨一輩子也不放手?」
「我——」
易欽銘一時語塞。
扁是想像愛妻幽怨凝視他的神情,一顆心就開始隱隱作痛,別說真的要面對這種情形。
「算了,我說不過你。」他兩手一攤,認輸。
「說什麼,我又不是在跟你開辯論會。」周御丞舉起酒杯,豪爽一笑。「是朋友就先陪我乾了這杯再說。」
易欽銘也不羅嗦,仰頭跟他乾了。
「再來一杯?,」
「少來!再一杯,我肯定要扛你回去。」易欽銘太了解他的酒量。「別喝了,搞不好你老婆已經開始擔心你怎麼還沒回家,而且元龍不是還在外頭待命?我們不早點回去,他也不能休息,你想害那麼忠心的屬下過勞死嗎?」
周御丞搖搖頭。「重色輕友的家伙!你想回家抱老婆就老實說,別淨找一些爛理由。」
「是、是、是,我歸心似箭,所以今天喝到這里就好。」看出他已有幾分醉意,易欽銘也不跟他爭辯。「走吧,消愁的酒不好喝,改天等我小孩出生,我請你喝滿月酒,看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我一定陪你喝個盡興。」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我要當你小孩的乾爹。」他已經開始有幾分暈眩。
「好,你也努力點,動作快的話,搞不好我們還能來個指月復為婚。」易欽銘扶起他,開玩笑地說。
「呵∼∼听起來不錯……」
兩個人說說笑笑地走出VIP室,在外頭吧台喝了整晚礦泉水的元龍立刻上前幫忙攙扶周御丞。
車子先抵達周家,易欽銘扶著腳步不穩的好友上樓,按了一會兒門鈴都沒人應答,正要示意元龍直接拿鑰匙開門,大門就開了——
第六章
「老婆,我回來了——」
周御丞沖著有些意外的呂可杏親昵招呼,雙手一層便將她抱住,也只有在神智不清的此刻,他才敢如此大膽了。
「你——」
呂可杏本想推開酒氣薰人的他,可是顧慮到有外人在,多少得顧全一下他的顏面,最終還是溫馴地任他抱著。
不過半醉的他全身重量至少放了一半在她身上,讓她不得不使出力氣撐住他,免得被他給壓垮。
眼看氣氛不錯,易欽銘相信好友也比較想讓嬌妻一路扶上床。
「大嫂,人就交給你了。」他開始裝醉,人掛在元龍身上。「元龍,我不行了,快送我回家。大嫂,改天見。」
「先等——」
易欽銘立刻把門關上,將醉得有些迷糊的周御丞塞給她處理。
「喂,你清醒一點!我——」
她試著想讓他恢復一些神智,別再這樣巴著她不放,沒想到頭一抬,剛好對上他的臉,四片唇不偏不倚地貼上,害她心一跳、腿一軟,就這麼被他壓倒在波斯地毯上。
「痛……」還好底下是地毯,要是直接撞上磁磚,她猜想自己背上肯定會出現一大片瘀青。
昏昏欲睡的周御丞總算睜開迷蒙醉眼。
「杏杏……」
靶受著身下柔軟的美好觸覺,他一點也不想起身,唇更若有似無地在她頸上吮看、吻著。
「你……」
呂可杏被他擾得渾身一陣酥麻,感覺有點舒服、有些期待,又有些微心慌,搞個懂自己到底是想推開他,還是抱緊他?
腦子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稍早的擁吻,心跳也驀然加快,她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丁,為什麼一而再地因他的觸踫而失控,完全不像自己?
「周御丞,你還不下去!」
她雙手推著他胸口,不許他再在自己身上又模又蹭,到處煽風點火,混亂她的心智。
舒服的睡姿一再被人打擾,又感覺她仿佛是嫌厭的抗拒,他突然惱火,一股征服欲油然而生——
「不準推開我!」
他單手扣住在他胸前妄動的柔荑,將那雙煩人小手壓制在她頭頂,微泛血絲的瞳眸閃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你是我老婆!不準拒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