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她感動了--
「本姑娘姓『朱』,不姓『胡』!」
朱涵寂冷冷的吐槽一句,便朝校門口走了。
「呃?為什麼?」
「哈哈哈--」
溫琦芳、馮庭和甄錦章三人笑成一團。溫琦芳走過仍在莫名所以的路逸坤,小小的個子踮起腳尖,右手不客氣地用力拍打他的肩膀,笑得飆出眼淚,揶揄道︰
「大哥,你中網路的毒太深了啦!哎喲--」
路逸坤站在原地,抬頭望著四人離去的背影,他轉過頭看到四周的人都對他投以嘲笑的目光時,他覺得世界在這刻破裂了--
舉起步,他也跟著溫琦芳他們追上前,終于在校門口對街的小巷里追上朱涵寂他們,正巧听見溫琦芳對朱涵寂取笑他的話。
「那個路逸坤自以為帥,到處去把馬子,玩了人家又把人甩掉,早該有人教訓教訓他了。大姊頭,妳真的好棒哦!」
「哦。」朱涵寂有些應付的應了聲。原來那個神經病叫路逸坤,怎麼跟那個小學沒畢業的路逸擎名字好像?
朱涵寂困惑了一會,小手撫上月復部,好像有點餓了。她左轉右轉的想找面攤。
那面攤老板的脾氣雖然古怪,不過他煮出來的面還真好吃。
朱涵寂找到面攤,在滿滿的用餐客人中找空位,正巧有一桌客人吃完要去結帳,她小臉一亮開心的朝那桌位子走過去。溫琦芳他們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也跟著走上前。
朱涵寂將那沈重的背包拿下,放在位子上,右手抬起朝正俐落下面的老板,笑著大吼一聲,
「給我炸--」哦,口水噎到。「炸醬--」
朱涵寂完全不知事情到底怎麼發生的。
溫琦芳、馮庭和甄錦章不知發了什麼瘋,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發狠的在那掀桌子,又踢椅子的弄得全場紊亂。有人口中還有一口面,就這樣含著面條跳到一旁,一些女生則驚聲大叫--
「面。」朱涵寂那最後一個面字在這混亂場面中自然起不了作用。
她挑著眉,額上青筋爆跳,氣得渾身發抖,大吼一聲︰「馮--庭!」
馮庭那小子不知是不是惡鬼上身,發狠的回吼一句︰
「是,大姊頭,我不會停的。砸呀!」
「砸啊--」
「砸!」
溫琦芳和甄錦章也一邊踢椅,一邊大叫著。
朱涵寂怒火排山倒海而來,她沖上前就想阻止這場混亂,偷跟在後頭的路逸坤見狀,也顧不得自身安全就沖出來,將她自後腰抱住,大喊︰
「別、別去呀!危險!」
「放開我!」朱涵寂蠻力一使就將他甩開,沖上前拉扯甄錦章的手,破口大罵,「住手!听到沒有!」
一時間混亂突然停住,但桌椅倒的倒、歪的歪,還有女人偎在男人懷中嚇白了臉哭著。
朱涵寂喘著氣看了這場陣仗,氣吁吁地朝怔愣的三個人大吼︰
「你們在發什麼瘋啦!?」
溫琦芳一臉又怕又無辜地低頭抬眼,努努道︰「啊,大姊頭,妳不是要我們砸場的嗎?」
「砸--妳笨的像顆蛋呀!?我肚子餓要吃炸醬面啦!你們發什麼狠啊!?」
「涵,妳有沒有事呀?」路逸坤沖上前關心的問。
朱涵寂不悅的瞪了他一眼,又回頭瞪著三個做錯了事,正一臉擔憂、害怕的溫琦芳三人。
「你們是來砸場的啊!?」
朱涵寂五人听見這操著山東口音的聲調,五人皆嚇白了臉,回頭就見到一手拿著鍋瓢的壯碩老板,穿著夾腳拖鞋朝他們走來。
老板那只穿一件短汗衫的兩只手臂,露出猙獰的刺青圖案,那手臂上的龍像是要飛出來咬死他們那般猙獰。
「呃……呵呵呵……老板,對、對不起。誤、誤會的啦!」朱涵寂覺得自己小命就快要不保了。
「誤會!」老板沈聲吐出這兩字,來回看了他們五人一眼,突然瞠目暴吼︰「你們這些免崽子!誰不惹,竟敢來惹我老胡!也不去探听我老胡當年是在哪里走跳的啊,誤會?全給我去跟警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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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的客廳里今晚的氣氛異常詭譎。
客廳的四個人,個個表情不一的對看著。
朱涵寂坐在沙發上低垂著頭,眼楮也不敢亂飄地只敢盯著自己的手看。心里則嘔聲連連的咒罵著--
她今天真是他媽的背到極點了。
全是一群瘋子!
只不過想吃一碗炸醬面,也可以吃到警察局里!
阿芳那三個沒腦漿的蠢蛋!
喊一句「炸醬面」就把人家面攤砸場。
那要是她大小姐今天想吃「燒酒鴨」,那他們不就放把火把面攤給燒了!?
媽啦,去他個擔擔面!
朱涵寂扭著手指頭,低垂著頭一副懺悔狀,小嘴應付性的重復著︰「哦,我錯了。對不起,我錯了。」回應著朱慶麟自她頭上傳來的怒吼、咆哮與叫罵。
從剛才自警局回來後,朱慶麟就盡責的扮演「子不教、父之過」的父親角色,對她不停地怒斥訓誡著。
不過就算他吼的再大聲,朱家三父女心里都知道,這是做給闕宇震看的。
「妳老爸我每天辛苦忙祿為了什麼啊?供妳吃好的、住好的,妳還有什麼不滿意啊?書唸那麼多,都學了些什麼呀?砸場!?妳也有本事去給人家挑場子?他媽的,妳還早咧--」
朱涵寂大眼一抬,驚嚇的瞪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罵過頭的朱慶麟。朱慶麟收到她的視線,擔憂的瞥了一眼坐在另一邊面無表情的闕宇震,呃聲半天,才又罵道︰
「我是說,妳好的不學,去學人家砸場,真是不知死活!」朱慶麟對自己的機智可是挺自豪的,他瞥了一眼仍是面無表情的闕宇震,有些頭痛的再度開罵。
「拗的真硬。」朱涵寂小聲的評論,仍低垂著頭,扭絞著手指,正襟危坐的。突然听見一聲可疑的「噗」笑聲音,朱涵寂黑眼珠朝右邊一瞄,就見大哥黎冠廷手摀住嘴,心虛的望向別處,而他的嘴則在他拳頭後可疑地向兩邊咧開。
黎冠廷收到妹妹的怒瞪,猛咳著聲,努力壓下笑意。
雖然小妹這一次真的玩過火,闖了大禍。不過在他听完整件事的經過時,他真的已經忍住笑,忍到快內傷了。
想當然爾,二個小時前他們三個人接到通知,全趕往警局時,場面有多混亂。
溫琦芳他們三人的父母在警局里,有的哭、有的打、有的叫罵著。而那個叫路逸坤的孩子竟是警界菁英路逸擎的弟弟。路逸擎一火起來,還差點在警局演出警官殺人事件。搞到最後,連報警的面攤老板都跳出來救人了。
而在這一團混亂之中,只見朱涵寂面無表情,一臉置身事外孤伶伶的坐在角落。
黎冠廷親眼見著闕宇震滿是擔憂、害怕的慘白著臉,一路沒命的直奔警局。一走進警局,見到老妹一臉沒事的坐在角落發呆時,他便沈著臉,滿是狂怒的走到她面前瞪著她。朱涵寂一見他雙眸立即蓄滿淚水,但見到他的狂怒,她努力壓下情緒,低著頭不語。兩人就這樣僵在那。
而巧合的是,那面攤老板一見到朱慶麟竟突然老淚狂飆,中氣十足的吼了一句,「大哥!」
原來老胡當年也是朱慶麟的一名手下,朱慶麟欲漂白將組織解散時,便拿著錢替老胡安排生活,老胡對朱慶麟自是感念恩情。所以,對朱涵寂他們五人砸場一事,也就不予計較了,讓他們的家長各自帶回家。
從他們自警局回到家後,闕宇震便一臉面無表情的坐在單人沙發椅上喝著茶,瞪著落地窗外。
朱慶麟見闕宇震氣得不輕,又擔心寶貝女兒會被他嚴厲處罰,于是便先開口扮演嚴父代為教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