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失神仰望他的迷醉表情,他有了滿意的答案,那嫣紅唇瓣的柔女敕觸感遠比想象中美好,看來她的確如她所說地迷戀他,也如願引起了他的興趣。
「不行。」他眸色變濃,拒絕了她的拖延。「我討厭等待。」
自己厭惡等待,卻要求別人等待他不確定的愛?這男人真是有夠霸道!
唉!偏偏知道他是這樣的人,她還是喜歡……
「我知道了。」她再一次屈服于他的獨斷,誰教她是那個先愛上的人。
兩人並肩上樓,看起來就像下班後一起回家的小夫妻,卻又各有所思。
憶起自己先前下樓赴約時的雀躍,再對比如今的彷徨,溫琬如更是茫然。
「你和家人一起住嗎?」易欽銘打量著這棟老舊公寓,忽然問她。
她搖搖頭。「我爸媽跟我哥他們住在南部,為了上班方便,我去年才貸款買下這間公寓。雖然只有十多坪,但一個人住被大了。」
說完的同時,他們也抵達了三樓,她才發覺自己的思考時間已經用盡。
易欽銘一語不發地停在她身後,見她直到掏出鑰匙開了門仍然不說話,濃眉不禁輕輕一挑,隨即又恢復波瀾不興的冷淡神情。
「再見。」
他將沉默解讀為她的答復,大方道別後轉身離開。
「好!」她急忙轉身,一雙冰冷小手怯怯地拉住他的右臂。「我願意接受你開出的條件。」
其實,易欽銘十分意外。
他明白她個性保守,無法接受這種定位不明、關系曖昧的感情,所以一發現她對自己的好感,他便刻意坦白一切,讓她別對他繼續抱有太多不切實際的幻想,即使後來知道她用情已深,也表明自己不可能為她改變。
所以他跟著她上樓,限制她考慮的時間,以為她一定會嚇得打退堂鼓,沒想到她竟然願意——
「你確定?」他不解地望著她堅定的神情,想看穿她的思緒。「我說過,就算跟你交往,最後我也有可能選擇跟別人結婚。難道你那麼有自信,一定能讓我愛上你?」
聞言,她不禁苦笑著搖頭。「我沒有你說的那種自信。相反地,我對自己一點信心也沒有,我覺得最後你選擇的絕對不可能是我,因為你一定會遇上比我更好的女人。這個賭注,我一開始就不奢望能贏。」
他眼中難得地露出一絲迷惑。「那你為什麼還要答應?」
「你一定沒有真心地喜歡過一個人吧?」她淒然地笑。「我願意,是因為太想和你在一起,如果這是唯一的機會,我怎麼可能不戰而敗?」
她伸出手,愛戀地撫上男人性格的俊顏。「易欽銘,我真的很愛、很愛你,所以不管你對我是認真的,還是存心玩弄,我都無所謂,什麼條件我都答應,在你決定結婚之前,我會死心塌地跟著你。」
易欽銘握住貼在自己臉上的微涼小手,此刻站在他眼前的那女子似乎正發著光,一股不曾感受過的奇異暖流在心底緩緩流動,令他有些迷惑。心,第一次被深深撼動。
「一輩子錯過和曾經擁有,我選擇後者。」月光般溫柔的臉龐,對他綻放出一朵羞澀的笑。「就算最後新娘不是我,至少我不再是暗戀,你的記憶中會留下屬于我的位置,對吧?」
她笑著,卻笑得令人揪心,讓他忍不住想將她擁入懷中,用唇狠狠揉碎那抹令他莫名心亂的笑。
身隨意動,他拉著她進入屋內,把門鎖上的同時也將她抱入懷中。
「讓我看看……」他俯身在她唇畔低語。「你有多想抓住我。」
她抬眼,雙目相對這一瞬間,四片唇互相吸引、如磁石般不受控制地緊緊吻上,兩顆心便深深陷落……
習慣了從容不迫地度過早晨,時間久了,身體里像是自有一個時鐘,六點一到,溫琬如便醒了過來。
一睜眼,一張熟睡中的男人臉孔無預警地映入眼簾。她先是一愣,隨即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一抹溫柔的笑悄悄浮上了唇邊。
雖然醒來時不像言情小說寫的,總是被情人暖暖地抱在懷里,這一點仍然保有少女情懷的她有些失望,不過,能在清晨醒來就看見心愛的男人,還是覺得幸福。
不想吵醒他,溫琬如悄悄起身,可身子才一動,四肢便傳來像被人全部拆解再重組過的酸痛與不適,在在提醒她昨晚易欽銘是如何狂野地和她纏綿了一遍又一遍。
昨晚他擁抱她一次又一次,每回都像想將她融入骨血般地緊密,當她以為已到了極樂的巔峰,下一秒的沖刺又帶她攀上了天堂的入口。
初嘗欲仙欲死的情愛滋味,一切對她而言是那麼不可思議,在短暫苦痛之後伴隨著令人如痴如醉的歡愉,和情人赤果相擁的感覺遠比幻想中更加美好,如果不是他就在她眼前,或許醒來時她會以為那又只是一場春夢。
坐起身,她痴痴凝望著身旁毫無防備的睡熟容顏,昨晚之前,她還只能暗戀著這個男人,偷偷注意他的一切,和他十指交握像是一輩子無法完成的夢想。
這輩子她一直循規蹈矩過生活,沒作過弊、沒闖過紅燈、沒打算在婚前和男人發生關系,但昨晚她的人生竟不斷跳拍,和一個答應跟她交往,卻表明同時還會和其它女人在一起的男人上床,過了她從出生至今最瘋狂的一夜。
是啊,昨晚她昏了頭地將身心全部押在一場愛情賭局,做了有生以來最大膽的一件事,清醒後應該要覺得很惶恐、後悔,可是看著易欽銘的睡顏,她心里卻盛滿幸福,還有種不顧一切豁出去的興奮。
或許在她文靜表相下的內心,其實是叛逆的吧?她不想再當個乖乖牌,只要能待在這唯一能喚醒她的瘋狂基因的男人身邊,再傻的事她也願意去做,再苦她也甘之如飴。
「我愛你……」她輕輕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想象著自己是他的新婚妻子,只想在他醒來時為他準備好一份營養滿分的早點,含著笑,她像貓一般靈巧地掀被下床,悄聲離開了臥室。
七點左右,一陣陣的食物香氣不斷騷擾易欽銘的腦神經,讓他餓醒了。
他躺在床上,鵝黃色的薄被只蓋住他腰間到大腿的位置,露出精壯的胸膛,和常陪客戶打高爾夫練就出的健壯腿肌。比床墊還長的身形讓他的小腿懸在床外,也讓他瞬間意識到自己不是睡在家中那張KingSize的大床上。
「這里是……」
他眨眨還有些惺忪的眼,左手懶懶地擱在額上,聊勝于無地遮擋窗外透進的日光,渙散的精神逐漸集中,才想起自己身處何方。
他坐起身,昨晚一路從客廳邊走邊月兌到臥室的衣服,已經折迭整齊放在床邊矮櫃上,還附上了新牙刷和幸運草圖樣的毛巾。
經過了昨晚,他又多了一個交往對象,而且這女人不只讓他打破了向來不吃窩邊草的原則,還讓他第一次留在女人家中過夜。
趁著穿衣的空檔,他順便環顧這間除了床,還沒好好看過一眼的房間。
從牆壁到家具全都是各種層次的黃、綠雙色搭配,卻互不搶色,恰如其分地給人明亮、溫暖的協調感,看來心思細膩的女主人,當初布置時花了不少巧思,而且——他喜歡。
步出臥室,剛剛那陣喚醒他的香氣更濃了,讓他不禁猜想起溫琬如平日早餐都吃些什麼?應該不會為了他煮出一桌清粥小菜吧?一喝粥就鬧胃疼的他可是無福消受。
雖然好奇,不過他還是先行去浴室梳洗。再回到客廳,茶幾上倒是很平常地只擺了兩杯牛女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