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凌揉揉大陽穴,安撫著︰「徐經理,你別生氣,維妮希雅小姐養尊處憂慣了,難免有些驕氣,我們是服務業,笑罵由她。忍著點吧!」
徐經理哼一聲,「我知道,所以雖然心里氣得要命,還是沒有頂嘴,不過說真的,那女人真難伺候!」她有些擔心的問︰「晚餐來得及應付嗎?」飯店法國廳都是尋常法國菜,那些恐怕人不了維妮希雅的眼。
沙凌微笑︰「我已經把菜單交給主廚了,董事長也運用關系調來需要的食材,應該可以應付得來的。」
事實上程銓自從知道他們三人的關系之後,相當擔心她的處境,直說要馬上搭飛機趕回來,是沙凌一直勸說、要他留在高雄把會開完。他已經幫她那麼多忙了,怎麼還能再添加他的困擾?
「那就好!」徐經理松口氣,繼續叨念︰「那女人真的大趾高氣昂,罵人還都罵法文,雖然听不全懂,偏偏她輕蔑的眼神讓人氣結!我接待過許多政商名流,也從來沒有踫過這樣盛氣凌人的!斌族,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還死巴巴抓著不能當飯吃的頭餃,無聊!」
沙凌苦笑,看來維妮希雅真的把徐經理惹毛了。她的心里隱隱不安,不知道她還會做出什麼難纏的事來找麻煩。
ZZZZZZ
維妮希雅雍容的坐在飯店法國廳的包廂里。
葉爾漠真能捱!沉默了幾年,不只沒提起婚事,就連跟賈克家族簽約合作的事,吭都不吭一聲。她哥哥已經撩不住氣了,要她先到台灣探探他的口風,如果可以,他就馬上動身到台灣來簽約,在全球金融風暴下,賈克酒坊已經出現捉襟見肘的窘態了。
即使百般不願,她還是身負讓葉爾漠首肯的責任。
有人輕叩包廂門,她露出訓練有素的完美笑容,走進來的卻是服務生。維妮希雅瞬間拉下臉︰「帝諾總裁呢?」
服務生一下子沒听懂法文,愣了會兒才用英文說︰「帝諾總裁還有些公事沒辦,請您先點餐,他馬上下樓。」
他居然擺架子!維妮希雅臉色難看的遷怒︰「這不是法國餐廳嗎?怎麼?連基本的法國話都不會說?」
般什麼嘛!雖然是法國廳,可來的法國人還是說英文呀!他們服務生懂得用法文點菜就行了,難道還要當法國通嗎?其名其妙!服務生心里雖然這樣想著,表面上還是十分有禮貌的說︰
「請問您的主菜要龍蝦女乃袖矗鱒魚排,還是龍蝦卵紅汁煎龍蝦配龍蒿?」以客為尊嘛!
維妮希雅火氣還沒消,譏誚的說︰「怎麼?我要吃地道的法國萊還要千里迢迢來到道這里吃?」
服務生臉上一陣青白,依舊捺著性子說︰「或者您想吃比較不一樣的?絲瓜煨龍蝦、松露烤鴨、還是炸鵝肝丸子?」幸虧沙經理為這位「嬌客」準備了許多道菜。
她到飯店已經幾個小時了,葉爾漠不聞不問的態度讓她十分不悅,維妮希雅可不管人家怎麼想,總之她不高興!
「我對松露很有興趣,可別拿中國那種空有氣味卻食之無味的尋常松露來蒙混!」她趾高氣昂的逼問︰「是哪里的松露?普羅旺斯?義大利?西班牙?」
呃——服務生被她逼問得啞口無言,突然靈光一閃,「我請本飯店公關經理來為您解說!」說完就匆匆「逃亡」。
听完服務生說的話,沙凌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會來,看來非得由她親自上陣了。
沙凌在包廂門前深吸一口氣,輕輕的敲門。
「進來。」
她垂頭問道︰「有什麼需要我為您服務的嗎?」一開口就是地道的法文。
維妮希雅眯著眼,「我是不是見過你?」這個女人感覺好熟悉……她認識的東方人沒幾個呀!莫非!
沙凌從她的表情知道她已經認出她了,無聲的嘆息,「是的,維妮希雅小姐,很高興能為您服務。」
冤家常聚首,維妮希雅冷哼,「你倒是用盡心機啊!」
沙凌無法辯駁,強壓下喉間的怨氣,平靜的說︰「請讓我為您介紹今晚的主餐︰本飯店所用的松露是有黑鑽石之稱的黑松露,它的產地是普羅旺斯的法國橡膠林,保證是天然野生的珍貴松露。」
「賣弄!」維妮希雅就是看她不順眼,「我是法國人,難道還需要你跟我說松露的來源嗎?」
面對她惡意的尋釁,沙凌只能沉默以對。
「我要吃生蠔!」維妮希雅故意刁難。
「好的。」沙凌逆來順受。她是客,也是他未來的妻!于是,再大的委屈都得默默咽下。
「請問您要以嫣紅的龍蝦卵生食,還是試試主廚用生蠔及旗萊做出的野豬肉香腸?」
「嘖嘖嘖!」妮希雅不屑的說,「台灣的海水都遭到污染了,能生吃嗎?再說台灣的豬肉我可不敢吃!」
是可忍,孰不可忍1她百般容忍是因為她的身份,可井不代表她就能欺負整個台灣!
沙凌挺起胸膛,嚴正的說︰「台灣有許多美食,但只給能欣賞的人品嘗。至于你,本飯店準備了布列塔尼海邊的生蠔,以及專食松露的法國野豬,如果您還有需要,我們甚至也準備了勃艮地的蝸牛!」
這、這、這…愛吃「松露」的法國野豬?「勃艮地」的蝸牛!沙凌分明是故意嘲諷來自勃艮地、且嗜吃松露的她是畜牲!
維妮希雅漲紅了臉,她從來沒接受過這種不遜的暗諷!
沙凌豁出去的跟她互瞪,誰也不肯退讓。
驀然,維妮希雅狂傲的大笑,伸出自己的右手,展現上面那枚為世人所熟悉的圓形鑽戒,不可一世的說︰「你再張狂都沒用了,葉爾漠注定是我的。瞧!這是他不輕易示人的傳家之寶!」
沙凌狼狽的退後一步,在媒體的大幅報道之下,她認得這枚戒指!
眼看自己成功的打中她最脆弱的一環,維妮希雅繼續乘勝追擊︰「我們遲遲沒有結婚,除了因為葉爾漠事業心太重之外,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主教身體不舒服,無法證婚。」
她得意洋洋的觀賞著自己手上的戒指,「不過沒關系,既然他都把最珍貴的結婚戒指送給我了,那我還擔心什麼呢?你說是嗎?」
沙凌抓著胸口,踉蹌的後退,沖出包廂。轉身時不小心撞倒人,她哺哺說著︰「對不起。!
對方扶著她的肩,「你怎麼了?」
是他!在心里已經被維妮希雅傷得血痕累累的時候,她再也禁不起他的溫柔!沙凌低垂著頭,掙開他的束縛、在他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迅速沖出餐廳。
葉爾漠怔然望著她好似逃難的背影,冷看聲問維妮希雅︰「她怎麼了?」
維妮希雅好整以暇的端坐著,「不知道,我跟她不熟。」她企圖引開他的注意嬌嗔著︰「你怎麼到現在才露面?」
葉爾漠將滿月復疑慮壓下,量維妮希雅也搞不出什麼鬼!他坐下來,向跟在他背後的服務生點了主菜,然後才冷淡的問︰「你來干什麼?」
維妮希雅按下不快,好有氣質的回答︰「我哥哥認為你既然把亞洲地區的專賣權處理好了,我們是不是該談談聯姻的事了?」
「我不以為我們有聯姻的必要。」葉爾漠平淡的說。
「你!」想要發標的維妮希雅懾于他的威嚴,改以溫柔勸說︰「三年前——」
不等她說完,葉爾漠就冷冷的打斷︰「你確定三年前我們曾經做過什麼?」
維妮希雅錯愕的看著他,難道那個女人都跟他說了?可惡!事到如今她也懶得裝優雅了,維妮希雅尖銳的提醒︰「就算我們沒有肌膚之親又如何?別忘了,我是你父母親惟一中意的媳婦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