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的情意讓她無法負荷,沙凌垂下眼楮,「我配不上你…」
「不!」程銓走到地面前,搭著她的肩說︰「我不會介章小安的存在,你知道我很疼他的。」
終于到了要講明白的時候嗎?沙凌抬眼,好抱歉好抱歉的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該說什麼才能不傷友誼?
程銓閉眼,不忍見到她的吞吐。許久之後,他再度張開眼楮,猶豫的問︰「如果我早一點表白,情況會不會改變?」
當初他想要完成學業之後才吐露心跡,沒想到這一耽擱就人事全非;他以為默默的陪在她身旁,終會打動她的心,結果她的心終究不是因他而跳動。如今還來得及挽回嗎?
沙凌好難過自己傷害了最好的朋友,「感覺是很虛無的東西,無法抗拒,更不能——勉強,你能原諒我嗎?」她揣著心問。
程銓颯爽一笑,聲音里有著淡淡的蒼涼,「你有你的選擇,我有我的。讓我們各自堅持下去吧!」
「程銓…」沙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是只不知好歹的飛蛾,拒絕溫暖的庇護,執意要往火里鑽。
程銓微笑,回復開朗的神情,「說吧!你要我幫什麼忙?」她打電話請他回來,說是有要事相求。
「我想請你幫我安排進入帝豪飯店工作,只是暫時的。」
程銓挑眉,「可以問為什麼嗎?」帝豪飯店是他的產業,以前他就說服她上台北工作,好避開鄉人無謂的探詢,她始終沒有答應,寧願窩在家里接些文稿翻譯。現在為什麼突然想要這分工作?
「兩個星期之後,你們飯店有位貴客進住。我想見他,只要偷偷的在旁邊兒他一面就行了。」
程拴眉頭打了死結,葉爾漠•帝諾?腦誨早迅速閃過跟葉爾漠有關的消息,也想起子他的古堡。他隱約察覺到某些真相,一些沙家從來不肯說出的真相。他審度著,斟酌能幫忙的程度。
這又是場冒險,他不樂意見到的冒險。
他在思考的時間里,沙凌無措的絞著手,憂心忡忡的望著地沉思的表情。
「只有你能幫我了!」葉爾漠的來台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如果不是飯店工作人員,她絕對沒有機會見他一面,即使只是遠遠的觀望。
而自從下定決心到台北之後,她已經不能再甘于只從報章雜志上看到他的消息,她要見到他本人!
程銓再確認︰「遠遠的看?不會正面接觸?」
「嗯!」沙凌用力點頭,「我保證不會正面接觸。飯店里工作人員那麼多,他不會注意到的。」
久久之後。程銓長長的嘆息,「唉!好吧!你是帝豪飯店新上任的公關經理。」
「咦?」她沒有要這麼大的職務。
「因應帝諾酒坊的高級干部到訪,我本來還想請外交部支援熟悉法國的法文翻譯,現在不用了,你就是最好的人選。」
「謝謝你!」凌凌開心的撲進他懷里,「謝謝你幫我這麼大的忙!」
程銓拍手想要撫上她柔細的發絲,卻停留在半空中。當個有成人之美的君子真是……他媽的郁悶!
第六章
台灣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從飛機上鳥瞰,摩登的大樓、灰白的公寓頂樓,交錯出一種詭異的城市風格,還有零星羅布的綠曰,讓他想起了復雜難懂的小女僕。
是的,他沒想到自己會用復雜這個詞來形容她,事實上,她的心思明顯到幾乎讓人一目了然。
他卻看不出她想離去!
葉爾漠微皺著眉頭。每每想到她的不告而別,就讓他氣悶!
當然不是為了什麼舍不得的狗屁理由,重點是他不能理解她的做法,特別是她的離去像是偷走了他一段記憶。
沒錯,就是這個原因,所以他破例地記著一個女人,對視女人為伴的他來說,花心思惦記著一個女人是前所未有的事。
然而,那日在他床上醒來的是維妮希雅,他為什麼會惦記著小女僕?
葉爾漠自己也理不清楚,只覺得小女僕應該能幫他解開一些疑慮。
像是維妮希雅為什麼會判若兩人?
其實從認識維妮希維開始,她就一直是這副難以親近的模樣,可是,那夜她明明熱情得像個女妖!怎麼過了那夜之後,又回到冷若冰霜的樣子?
維妮希雅的臉頰親吻起來像是沒有溫度的死魚讓他連親觸她嘴唇的都沒有。那夜她豪縱的激情到哪里去了?
他是紳土,當然不會直接問淑女這個問題,只是心里的疑團越滾越大,而只有小女僕能幫忙解開這個謎底——說出維妮希雅是如何爬上他的床的。
只為了這個理由就來到台灣?太沖動也太牽強。據說台灣有兩千多萬人,要在這麼多的人里找到小女僕,是何等不容易的事?大海撈針也不過如此吧!
但隨性的他可不甘這些,既然在法國找不到她,那何不來她的國家踫踫運氣呢?
不過,他再也不做請私家偵探找人的愚蠢事了,天曉得「沙凌」的譯音有千百種,他甚至不知道她名字的正確寫法!
如晨霧般消失的小女僕,他們可有再見面的機會?
這趟隨他來簽約的左拉•卡爾推推出神的老板。
「用一歐元買你現在想的事情。」他們是合作無間的伙伴也是好朋友。不過葉爾漠有著傳統的貴族習性,總不喜歡向人吐露心事。
葉爾漠斜睨著他,「我比較懷念法郎。」
「行!」左拉拿出一元法郎,「買你的心事。」
葉爾漠毫不客氣的收下,「我在想……飛機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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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這家飯店努力讓他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葉爾漠對飯店的貼心十分贊賞,從床褥到擺設陳列,無一不投他所好。剛踏進總統套房時,他甚至有一種回到莊園的感覺。
當然,這里沒有莊園的豪華水晶飾品。他輕皺著眉,發現窗簾太薄了!他不喜歡被陽光吵醒。
「帝諾先生有什麼不滿意的嗎?」客房部徐經理問道。
「窗簾,我喜歡能擋住陽光的窗簾。」
「喔!」徐經理拉起窗簾一角遮住小兒上的觸控燈,然後打開燈,「您看,這種質料雖然輕柔,卻一樣是不透光的。」
「很好,你們很細心。」葉爾漠不吝于露出微笑。
她簡直要昏倒了!怎麼會有這種帥到讓人幾乎無法呼吸的人?他的高貴、他的絕俊……哩!天哪!
徐經理努力自持,不讓流出的口水破壞帝豪飯店的聲譽,「那請您先休息一下,早餐馬上送到。要是有任何吩咐請通知我。」
「謝謝。」
早餐也讓葉爾漠驚奇了一下,是法國面包涂鵝肝醬,吐魯斯的鵝肝醬,他最喜歡的。法式咖啡不加糖。嗯,看來這家飯店確實用心注意到他的喜好。
當午餐是否草肛腸搭配卡布基諾咖啡、晚餐是綠檄擅配乳酪松露片,餐後酒還是一九八五年份的帝諾紅酒時,葉爾漠終于忍不住問︰
「菜單是誰擬的?」
「是本飯店公關經理。還合您的口味嗎?」徐經理恭敬的回答。
「看來他下了一番工夫。」葉爾漠贊賞的說。他在國外便會自動用英文跟人溝通,與一般以本國語官為傲的法國人不同。
「是她,沙經理是女的。」徐經理解釋。
沙?葉爾漠對這個姓氏很好奇,遂用國語說︰「是沙子的沙嗎?」
徐經理很訝異,「您的國語很標準!」
「我的母親是中國人。」葉爾漠輕描淡寫的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是的,沙子的沙。」
「我能見見她、感謝她細心擬出切合我意的菜單嗎?」
「您的贊賞是本飯店至上的榮譽。事實上沙經理已經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