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不語的狄喬影用力一拍桌子,「你以為你是正義之師,準備大張旗鼓的去討伐異端嗎?」他不屑的冷笑,「要說整個學校里誰最沒有資格留下來,恐怕就只有你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禍害!」
狄喬影走到主席的位置,「我們現在馬上表決,留下爾熙和我,還是留下楚悠悠!」
董心蓮連忙起身,默默的走到狄喬影身後。接著大家也都用行動表示要跟狄喬影同進退,紛紛站到他背後。
剎那間,偌大的會議桌只剩下朱信華和楚悠悠兩人還坐著。
遲疑了片刻,朱信華衡量現場的局面,不理會四起的噓聲,也站起身來走到隊伍里面。西瓜偎大邊嘛!
狄喬影睥睨著臉色青白的楚悠悠,「還不滾?!」
楚悠悠恨恨的看著他們,「你們給我記住!」
狄喬影狂妄的仰頭大笑,「听到沒有,她叫我們記住她的吠聲。」
在哄堂大笑聲中,楚悠悠倉皇怒極的奪門而出。
★★★
楚氏企業周轉不靈!
接連踫壁之後,窮途末路的楚富貴心里明白,是否能夠爭取到跟日本伊藤財團簽約合作,將是楚氏的最後一條路了,只有得到伊藤的資金挹注,楚氏所面臨的危機才能解除,那是他最後的機會。
但伊藤機構行事低調,商場上只知道他們是跨國企業,也願意收購、資助經營不善的企業體,不過對于台灣地區負責人的資料,就所知有限了。
而透過特殊管道,楚富貴終于見到了伊藤總裁的獨生子——狄喬影。
雖然再三懇求,冷酷的狄喬影依然拒絕伸出援手,甚至還在楚富貴提出可以讓女兒跟他作朋友時,嗤之以鼻的哼道︰「那個東西?我沒興趣!」
踉蹌離開伊藤機構的楚富貴回到家里,一臉凝重的沉思著︰難道真的得將先祖所留下來的楚氏企業拱手讓出,沒有一絲轉圜的余地?不,如果能夠與伊藤家聯姻,所有的問題都將迎刃而解了!
楚富貴對于自己的掌上明珠很有信心。狄喬影一定是因為沒見過悠悠才會一口回絕,等他看到美艷的悠悠,一定會心動的!
他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楚悠悠身上,甚至不敢想像萬一行不通……
楚悠悠滿月復怨氣的回來,沒理會父親滿面愁容,劈頭就連珠炮的說︰
「爸!你一定要幫我討回公道。那個狄喬影好大的狗膽,三番兩次的跟我杠上不說,今天還在學聯會上當場讓我下不了台。不管啦,你一定要幫我把他趕出T大,我不要再見到他了!」
狄喬影?楚富貴總算明白他提到悠悠時,為什麼會有那麼嫌惡的表情了。
他神色慘然的站起來,喃喃自語著︰「完了、完了!」連聯姻的希望都沒了,看來楚氏是保不住了……
「爸爸!」楚悠悠不依的跺腳。
楚富貴抬起手,無力的說︰「你能進T大、能當上學聯會副會長,都是爸爸用錢換來的;但是現在爸爸再也榨不出錢來幫你了。悠悠,老實跟你說,楚氏快要倒閉了。」
「什麼?!」楚悠悠不可置信的喊︰「怎麼可能?我們不是還有一大筆的土地嗎?」
「那塊地不值錢的。都怪爸爸耳根子軟,急于擴充楚氏企業,所有資金反而被套牢了,現在除非是賣掉楚氏,否則就只能等著宣告倒閉了……」
楚悠悠歇斯底里的大罵︰「你是豬頭啊?難道沒有判斷的能力?為什麼讓人牽著鼻子走!我不要、我不要!不管怎麼樣,我永遠都是楚家的大小姐,你有義務讓我過著衣食無缺的日子!」
楚富貴沉痛的任憑女兒指責。他淒涼的笑,笑自己的痴愚。原以為疼愛她就是事事順著她,沒想到這孩子……
望著女兒忿忿離去的背影,楚富貴落寞的笑,慢慢地拭去頰邊流下的淚。
因為悠悠的媽早死,他父代母職加倍地疼愛她,這樣做,錯了嗎?
第四章
「為什麼這麼高興?」望著邵英暄水靈眸子里的燦爛笑意,柯爾熙捏捏她嬌俏的鼻子問。
邵英暄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創校以來最有人緣的會長被逐出學聯會了,真是可喜可賀!」她對于這個全校學生都覬覦的位置沒有興趣,但難能可貴的是爾熙離開後,也能絲毫不見失落。
「你喔!」柯爾熙愛憐的擁她入懷,「如果不是絕無可能,我幾乎要以為是你策動楚悠悠找我麻煩了。」
「哼!」邵英暄驕傲的揚起頭說︰「我是萬物之靈的人類耶,怎麼可能與畜生共謀?」
柯爾熙眉頭微蹙,「英暄,你這樣說話太不厚道。」
「厚道?」邵英暄嗤之以鼻,「厚道也得看人吧!再說,我一向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對那種東西,些微的寬容都是多余!」
對于楚悠悠從一開始就將她視為頭號敵人的無聊舉動,她懶得搭理;就連她百般找麻煩、到處散播不實謠言,她也不曾放在心上。然而,她們之間的梁子並不是她默不吭聲,就可以煙消雲散的。
楚悠悠近來動作越來越大,不但使出下三濫的伎倆、甚至還三番兩次的要脅年事已高的校董們,這樣的行徑真的激怒她了要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心里,她早就饒不了楚悠悠的胡作非為。如今光在嘴上罵罵,已經是最有肚量的作法了。
柯爾熙正色的凝視著她道︰「英暄,你身上的暴戾之氣太重了,這樣不好。」她獨獨就是性子不好,這樣尖銳的脾氣容易招惹是非。
邵英暄亮湛湛的眸里一絲火花迅速閃過,臉上揚起甜美的笑容。
「你甭試圖改變我的執拗,我也別取笑你的冬烘;我們難得踫面,何必浪費時間來爭論這些無謂的問題?」她壓下心里的不悅,不想破壞相處的氣氛。
柯爾熙也不想在這問題上牽扯不清,好脾氣的說︰「都依你。」
想起她的行蹤飄忽,澄澈黑眸里有些擔憂,「你到底在忙些什麼?已經在外面接Case了嗎?」
邵英暄偎進他溫暖的胸膛,滿足的發出一聲嚶嚀,「沒有。我沒打算做律師。」
柯爾熙輕輕撫著她柔細的長發,寵溺的說︰「許多學長們費盡心血都考不到這張執照,就只有你,考上了卻沒有任何的計劃。」
邵英暄雙手環住柯爾熙的腰,汲取來自他身上淡淡的氣息,那是榻榻米和汗水融合後的味道,每個學武者都會有的氣味,一種讓人有安全感的氣味。
邵英暄窩在他懷里,慵懶的說︰「如果做每件事之前都必須先想好未來該走的路子,生命豈不是乏味透了?」嗯,好舒服的懷抱。
「難道你對未來都沒有任何計劃?」
「我會先完成蓮姨的心願,接下來也許會回去吧。」邵英暄咕噥的回答,語音不清的像是快睡著了。
「暄,英暄?」柯爾熙叫喚著語焉不詳的邵英暄。蓮姨?她是誰?
低頭瞧見懷中的睡美人,柯爾熙無奈的輕嘆一聲。他小心的月兌下外套。輕輕的蓋在邵英暄身上,緩緩的調整姿勢,讓她能夠舒服的休憩。
柯爾熙雖然無所求,但是在听到她安排未來時卻只字未提到他,依舊難掩心頭的惆悵。
也許因為生命中一直是身不由己的,才造就出他壓抑的性格。對于周遭的一切,柯爾熙向來抱著隨緣的態度,只有在母親要求他克盡柯家唯一傳人的義務、承繼外祖父和父親所創下武術世家歷年來不敗的聲譽時,他才會有了得失心,在參加武術大賽時全力爭奪冠軍。
柯爾熙憶起六年前武術大賽里,最後月兌穎而出跟他交手的那個少年,他無疑是柯爾熙遇過最強勁的對手。如果不是年齡太輕,沒有應戰經驗,加上少年甫上場便沖動的使出全力,使得接下來的對招後繼乏力,以少年靈活的身手,柯爾熙要奪回獎座得費更大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