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兩張截然不同的面貌,眼楮里卻散發出相同的光芒,為什麼?
嚴司煒甩甩頭,企圖理清自己錯亂的感覺,但先前喝下過多的酒似已產生效用,正逐漸侵蝕、麻痹他的意識。
余亞樺聞到從他身上傳來濃烈的酒味,擔心的問︰「你怎麼了?」
司煒從來不在上班時間喝酒的,而且中午剛過,他怎麼會突然丟下工作回家?
就連她眼里的擔憂都跟書婷一模一樣!難道這是一場夢?書婷終于願意回來看他了,這段時間以來不眠不休的等待總算有了代價……
「書婷,你終于回來了!」嚴司煒用力的緊抱著她。
這次的夢好真實,真實到讓他能夠確切的感受到書婷的存在,而不是只能擁抱住空氣。他寧願沉醉在這樣的夢里,永遠都不醒來!
望著近在咫尺的紅灩雙唇,他一手固定住她的腦後,低頭便吻住她。
原本只是試探性的輕觸,在嘗到她嘴里的芳香之後,嚴司幃大膽的伸出舌頭與余亞樺的丁香小舌糾纏。
「喔!書婷,我的書婷!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好苦!」
他話里的哽咽,讓余亞樺按下解釋的沖動。讓他以為這是一場夢也好,這樣她才能夠堂而皇之的用書婷的身份來安慰他。
天哪!請縱容她小小的私心,等到司煒酒醒,她會心甘情願的回復到余亞樺的身份。就讓他們擁有這短暫的放縱,當作最後的告別;讓她摔然的離去,能夠留下些許的回憶。
余亞樺絕望的回應他的索求,將心里所有的遺憾與難舍盡情宣泄而出。
仿佛經歷一世紀之久,單純的親吻已經無法滿足兩人洶涌而至的,嚴司煒眼里滿是抑不住的,粗啞著聲音問︰
「可以嗎?」
余亞樺含羞低頭。
得到鼓勵之後,嚴司煒抱起柔軟輕盈的她,走上樓去,沿途兩人熱切的幫對方除去多余的衣物。
回到他們的主臥房里,他輕輕的把余亞樺放在床上,用手臂撐起他的上身,兩個人的下半身則緊緊相貼。
「你還是一樣的美!」他用鼻尖逗弄余亞樺秀氣的鼻子,豐毅的唇則有一下沒一下的吻著她的櫻唇。
余亞樺主動獻上香吻,最後一次,她要讓他終生難忘。
***
激情過後,嚴司煒沉沉的睡去,嘴角帶著一抹滿足的笑。
余亞樺貪戀的撫模著嚴司煒剛毅的臉龐,聆听著他和緩的呼吸聲。司煒睡得這麼沉,這應該是從自己出事以來,他第一次放松心情,讓苦撐的身體真正得到休息吧!
再三的輕吻丈夫的眼瞼、嘴唇,余亞樺依依不舍的離開他溫暖的懷抱。穿好衣服,她頻頻回首,凝望床上嚴司煒酣睡的面孔。
別了,我的愛!祝你有個好夢!
***
傍晚,澄澄才放學進門,就急著找余亞樺,好不容易在廚房找到忙著做飯的她,興匆匆的喊著︰
「媽咪,寶貝回來了!」
抱著一躍而上的小小身體,余亞樺微笑的親吻他香女敕的臉龐。
「寶貝回來啦!」突然想起澄澄的稱呼,余亞樺訝異的問,「澄澄剛剛叫阿姨什麼?」
「媽咪呀!」澄澄理所當然的回答,「今天中午睡覺的時候,澄澄做了個夢唷,本來是夢到媽咪的,後來媽咪的臉就變成漂亮阿姨的臉了,所以阿姨就是我的媽咪呀!」
丙然是母子連心!余亞樺感動的緊緊摟著澄澄,「阿姨好高興喔!」
想起司煒恐怕不能接受,余亞樺小心的叮嚀︰「可是爸爸會生氣喔!所以澄澄在爸爸面前要叫我阿姨,不可以叫媽咪,不然爸爸會很生氣的,記住了嗎?」
「喔!」小小頭顱從余亞樺胸前抬起來,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喊著︰「媽咪哭過了,眼楮紅紅的,像小白兔。」
「沒有啊!」余亞樺隨手拿起砧板上的洋蔥解釋著,「是不小心被洋蔥燻的。」
事實上從樓上下來之後,她的淚就沒停過,怨自己為何陷入這般進退維谷的境地!
澄澄單純的接受她的說辭,「嗯!澄澄不喜歡洋蔥的味道,也不喜歡吃蕃茄!」看到砧板上還有蕃茄,澄澄的小臉苦了起來。
余亞樺搖頭,「不行喔!小朋友不能挑食,媽咪煮營養的咖哩飯,好不好?」
澄澄高興的拍手,「耶!有咖哩飯吃,媽咪煮的咖哩飯最好吃了。」
在澄澄的陪伴下,余亞樺輕輕松松的做完晚餐。
吃飯時嚴司煒並沒有出現,余亞樺雖然有些失望,倒也松了一口氣。這樣也好,就讓他睡個夠吧!
樓下的歡聲笑語不時的傳到房里,吵醒了嚴司煒。金黃色的光暈流泄一地,已經傍晚了?
嚴司煒霍地坐起,他怎麼會睡得這麼熟?
他慢慢的回想,想起中午的應酬,太陽穴隱隱作痛,正是狂飲的後果;而後是在客廳里見到裴書哲和余亞樺的嬉笑玩鬧,讓他不悅。
接下來呢?
嚴司煒皺著眉,為自己怎麼都想不起後來所發生的事而懊惱。耙耙頭發,他站起身來。
他居然什麼都沒穿!
稍早的歡愛記憶一幕幕的回到眼前。理智恢復,他當然不會認為跟自己繾綣的是虛無縹緲的書婷的靈魂。那麼——會是誰?
在這間屋子里,在他最後的印象中,惟一出現的是——余亞樺!?
嚴司煒迅速的掀開被子,床上的斑斑暗紅映入眼簾,再一次證明那絕不只是一場春夢而已。難道真的是她?他穿好衣服,在房間里踱來踱去,想著余亞樺的動機。
難道,這就是她處心積慮要留下來的最終目的?
可是,如果她覬覦的是嚴家女主人的位置,那麼為什麼會悄悄離開?她應該留在床上等他醒來再幽幽泣訴、要他負責的,不是嗎?
還有,為什麼他會把余亞樺認成書婷?
有人輕輕的敲門。
「進來。」
余亞樺一開門就看見嚴司煒眯著眼,一臉的不悅。
「你餓了嗎?要不要把晚餐拿上來?」她站在門口怯怯的說。
嚴司煒揚起眉,「除了晚餐,你就沒有別的事要說嗎?」
他在懷疑些什麼嗎?
余亞樺小心翼翼的說︰「沒事。如果你還不餓,那我就先下去了。」他的冷靜仿佛暴風雨前的平靜,讓她慌得只想逃!
嚴司煒緩緩的走近,擋住她的去路,冷冷的說︰「你就那麼饑渴,迫切到寧願冒充別人?」
他知道了!余亞樺的臉立刻變白。無法給他合理的交代,她沉默的等待著他的批判。
嚴司煒皺眉看著她的不知所措,捺著性子問︰
「我沒有勉強你,對不對?」
余亞樺抿著唇,不語。
「你從頭到尾都知道我把你當成書婷,對不對?」
她依舊是一句話也不說。
得不到任何回答,嚴司煒憤怒的抓著她的肩膀使力搖晃。
「那你為什麼該死的要裝成書婷!?」
面對他的指責,余亞樺什麼都不能說,只能低著頭流淚。
嚴司煒粗暴的推開她,余亞樺整個人就跌坐在地上。她除了悶聲哭著之外,什麼都不肯說,楚楚可憐的樣子看來像是受了無限委屈。
嚴司煒重重的坐在床邊,生氣的抓著頭發。許久,他長嘆一聲說道︰
「你走吧。」
「不!」余亞樺頭搖得像波浪鼓似的,她匍匐到嚴司煒跟前,攀著他的膝蓋央求︰「求求你,我再也不會做出讓你生氣的事,請讓我留下來!」
只要能夠繼續陪在他們身旁,她不在乎失去自尊!
嚴司煒臉色凝重的站起來,走到窗邊,從玻璃的反映,看到余亞樺仍然跪在地上。
他完全被這個女人弄糊涂了!她到底為什麼一定要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