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來找過妳了?」過沒幾天,蘄洛登門這麼問她。
她糗他︰「白天蹺班,就為了問我這個?」
「我是認真的,妳回答我。」
點點頭,她不覺得有什麼好隱瞞的。
「那你們有談清楚了嗎?他有說什麼嗎?還是妳做了什麼決定?」
「你為什麼這麼問?」又這般著急的神情?
「妳不知道嗎?」看她的模樣,肯定是不知道。蘄洛反倒冷靜下來考慮要不要告訴她。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對她是有私心的。「沒什麼,我只是在公司看到舅舅,看到他就想到妳的事情,一急就……」
「既然來了,你要不要看看我要送你的禮物?」
「送我的?我生日還沒到。」
「想到就送嘍,不然等你生日到了,也不知道我記不記得。」
「妳最沒良心了!大一參加過我的生日派對後,就沒一次記得過,虧我每次都幫妳慶祝生日,妳卻一點都不領情。」他很不是滋味的抱怨著。
這提醒她想起大一時唯一參加過的同學活動,蘄洛若不說,她還不知道那次勉強被班代拉去的聚會是專為蘄洛辦的生日派對呢。
印象中,好象每年六月,蘄洛就會神神秘秘的說要送她禮物,不是塞給她巧克力,就是一些小飾品,不過她既不喜歡吃巧克力,也不習慣手上掛著叮叮咚咚的小玩意兒,所以有同學發亮著眼覬覦,索性就做順水人情轉送。
想到這里,她真的覺得有點愧對他。不過,誰想得到蘄洛這麼一個像是公子的人,追起女生來竟那麼別別扭扭的,矬呆了?!
「那正好,一次彌補完。」
「哪這麼便宜妳……」他才不要那麼干脆把帳算清呢,他等著和她沒完沒了下去。這樣想似乎也不錯。
蘇容子受不了的拍他一下,「自己在傻笑什麼!都還沒看到我要送你什麼呢,竟敢嫌棄我的心血。」
等她拿出一個A4大小畫框,他還要辯嘴的話全都梗在喉嚨。那里面的畫中人不就是他嗎?他看傻了!
原來她曾經看過他打籃球,而他在畫中的身影也曾經在她腦海里駐留過……
「喂,看到我的好功力,也不必這麼激動吧?」
豈料蘄洛激動的抓住她,不斷發狂似的喃喃自語,「是我該死,是我錯過機會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她仍搞不懂為什麼一幅素描會帶給他這麼大的沖擊。
「小蜜蜂,我--」他無法自已,猛然的抱住她,「我們有機會重來嗎?可以嗎……」
她試著掙開,「蘄洛,我們約法三章過的,你不可以再對我動心,我們只能當朋友……」
「可是我不要只是朋友!我比舅舅先認識妳,也是我先喜歡上妳的,我原先以為我可以的,可是我現在知道我辦不到,怎麼辦?小蜜蜂,妳可以改變主意嗎?妳有可能……」
「不可能!」
蘇容子毅然決然的拒絕幾乎教他抓狂,他手壓著她腦後,執意要一親芳澤,試著想打動她……
「蘄洛,你在發什麼瘋!」洛碞鏗鏗有力的暴怒轟地拉開糾纏的二人。
蘄洛從來沒看過冷靜自持的舅舅如此暴怒,一時愣住,可是一看到蘇容子驚惶的表情,不由自主慌亂起來。
「小蜜蜂,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發什麼瘋……」蘄洛自厭的撾打幾下牆壁,跑了出去。
「蘄洛--」蘇容子擔心他發生什麼事,追到門口,被洛碞攔下。
「不準去追他。」
「可是他精神有點不穩定……」
「這不是妳該擔心的事。」只見洛碞拿起電話交代幾句,陰沉的神色不見絲毫緩解。結束通話,雙眼仍死命的怒瞪著她,整個人像是籠罩在漫天的怒火中。
「說話。」該死的,每次遇到他就變成悶葫蘆。
「說什麼?」她索然地問。
就連這樣被他撞見了,她也不覺得有必要跟他有所交代嗎?她到底以為他是什麼樣的男人?意興闌珊的就想打發他,那他保證她錯看對象了。
「我不是那個對妳言听計從的蘄洛,只會圍著妳團團轉。我要知道你們剛才在談什麼,為什麼蘄洛想……」他咬牙說下去︰「想要侵犯妳。還是妳讓他以為他有這權利這麼對妳……」
「我沒有!」他怎麼可以這般誣賴她,她什麼都沒做呀。
洛碞拿開她的手,硬是要她抬頭面對他,「沒有?!」
「沒有、沒有!就是沒有……」她連聲喊道,最後連力氣都消耗殆盡,手臂好累,頸項好酸,但是最痛的是她的心。「隨便你怎麼想!」
「隨便我怎麼想?好,很好!」他氣極了,氣她這麼無所謂的敷衍,「蘇容子,這幾年我放縱妳自由,妳就以為我沒法子治妳嗎?」
「你想做什麼?!」
洛碞猙獰氣怒的神情讓她聯想到,先前目睹一個女人因為恃寵而嬌無視他不想有人打擾的命令,在公共場合硬要拉著他說話,結果被他一掌打歪了嘴,整張臉迅速紅腫得不成人形。
時至今日,她都會時刻提醒自己不要變成那個女人。
「妳以為我要做什麼?」看她嚇得發抖,看他的眼神竟布滿恐懼,他做了什麼可以讓她嚇成這般畏縮的模樣?
他一靠近,她立刻尖叫跳起來逃竄。
「蘇容子!」
「對不起!」
「妳是對不起我。但是妳當我要做什麼,這樣躲我?」他每跨一步,她就死盯著他,那害怕的樣子就像……小動物被圍捕時的絕望眼神,看得他火冒三丈!他有這麼可怕嗎?
一個箭步,他抓著她,蘇容子本能反應不停的尖叫,「啊--」
「妳給我閉嘴!」
抬起一手保護臉,「不要打我!」
「打妳?」洛碞又氣又怒又好笑,「我是很想打妳。」恨不能打個痛快,以消他心頭之火。
可是話說完好久都沒動靜,她奇怪的偷看他,只看他淨瞅著她瞧,什麼也沒做。
「你不是要打我?」那就長痛不如短痛吧。
「妳那麼希望被打嗎?」
她又不是受虐狂,干麼喜歡被打。
他無奈的嘆口氣,拉她坐下,「妳為什麼以為我會用暴力打妳?我不打女人的。」
她控訴的眼反駁他的話。
洛碞不知道本來應該是他生氣要求解釋的,為什麼到後來竟變成現在這種情形。從來沒有人敢質疑他說的話,但他卻想好好跟她說清楚,他受不了她怕他。至于原因為何?只有天知道了。
「我親眼看見過。」
「什麼時候?我打了誰?」
「在一家飯店前。你們一群人走出來,有個打扮亮麗的女人攔著你說話,你好象不想理她,很生氣的樣子,後來她還是一直拉著你不放,你就轟了她一巴掌……」說到這里,她不自覺的想坐離他遠些。
換作以前,他壓根兒沒有解釋的前例,若對象不是她,他也從來沒有必要解釋什麼。
但為了她,他破天荒的想跟她好好說說話,不希望她對他懷著害怕的心情。
洛碞放開她,「那女人是一個幫派大哥的人,原本是來傳話要我付五千萬保護費,不然就要對我家人不利;後來又改變主意要花痴,死纏著我不放。」他深深地看她一眼,「只要是威脅到我家人的安全,不管是天皇老子,我都不會客氣的。」話畢,他看起來似乎很疲倦的躺在床上瞇眼養神。
換過新床後,這還是洛碞第一次躺上去試床。
「這床妳還習慣嗎?」他一翻身,她立刻全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