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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愛我嗎? 第16頁

作者︰杜宇

哭累了,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床的另一邊塌了下去,他躺在旁邊,輕輕撫著她的發。不知是夢或幻,她彷佛听到他在耳邊堅定的呢喃--

「不管是妳的人,還是妳的心,都是我的。听到沒有?都是我的,除非我不要,不然妳沒有說不的權利。」

棒天早晨醒來,已不見他蹤影。

呆楞的在偌大套房等了一天,仍沒有任何只字詞組。

然後就來了一個他公司的干部,遞給她回程機票,說了一堆不是她要的答案,重點是,洛總裁已經獨自飛往歐洲了。

于是,她毫不猶疑的走出這住了兩星期的回憶。

回到熟悉的台北,說不出是怎樣的一種景物依舊、人事全非的落寞感。但瞧見有熟人守在門口,心底鼓動著不知名的暖流。

原來有人記掛著,還是挺令人安慰的。

「蘄洛,你在這里做什麼?」

蘄洛听到聲音興奮的跳了起來,完全不加修飾他看到她的雀躍。

「小蜜蜂,妳這兩星期上哪兒去了?我總是找不到妳!」

她看他一身正式的西裝襯衫,全然不同于以往的耐吉運動裝。

「出去散散心。」卻是愈散愈亂,「你--開始上班了?看起來很不一樣。」

「先到外公的公司從頭學習。妳……很累嗎?」一臉的風塵,還有教人心疼的孤獨感。蘄洛覺得自己快沒救了,即使到現在,他依然為她心動。

「還好。走吧,我肚子好餓,已經找到工作的人要請客喔。」巧笑倩兮的蘇容子差點沒奪去他痴傻的魂,幸好她走了一小段路後,看他仍杵在原地,不覺又是輕嘆,負疚地,也帶點無可奈何。回頭打了他一下,「走吧,別想賴掉這一頓!」

他頓時回神,大聲抗議︰「我有那麼小器嗎?」嘻嘻鬧鬧地像是回到大學時代,自負輕狂地認為--所有的煩惱都不會落在自己身上。

畢了業的蘇容子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計畫往後的生涯,因為洛碞沒有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讓她無法定位自己的角色。

要嘛,就干脆放她自由,她知道他根本不缺女人。

只是,只要契約仍然有效,她就必須盡自己的本分,這點骨氣她是有的,絕不教洛碞看輕,以為她另有所求。

倒是蘄洛,下班後老是三天兩頭往她這里跑,真是拿他沒辦法。

「妳看是要上班找工作,或是繼續升研究所,先決定了再說嘛。舅舅有什麼意見也是以後的事,況且妳也不能確定他是否會有意見。」蘄洛倒是干脆,一針見血。

對啊,蘄洛說得沒錯,現在和以前念大學時有什麼不一樣,或者說她自以為和洛碞之間會有何不同呢?心放下,也就豁然開朗了。

「謝謝你,你真的是個好朋友。」她欣然接受他的建議。

朋友嗎?蘄洛臉色復雜,卻沒教她瞧見,因為他也是有私心的;因為他清楚知道,自己對小蜜蜂的感覺無法一時就消失不見,現在就保持這樣吧,暫時讓他繼續懷抱著不只是朋友的一點點希冀。

「所以,妳有任何打算了嗎?」

她搖頭,「我要好好想想。」眼光望向窗外,連夜雨直落到天明,山坡殘留煙霧氤氳。

而蘄洛就這樣靜靜的瞧著她。

他突然丟下個疑問句,「舅舅回來了,妳知道嗎?」

她不知道是沒听見,還是不想回答。

蘄洛又大聲確認了一次。

「嗯,我現在知道了。」但不想對這件事多說。想了想,她轉過頭,「蘄洛,你不會因為我的事,故意和洛碞鬧不愉快吧?」

「那是我和舅舅的事,妳不要管。」他別扭的。

「可是如果是為了我,那就和我有關。」她也相對的堅持。

「妳難道真打算就這樣耗一輩子嗎?」隱藏許久的不甘與憤怒宣泄而出,他猛然跳起,抓住毫無防備的她,質問又質問。

她只是冷靜地直視他,輕輕丟回一個問題︰「你想听到什麼答案呢?」

「我不知道……」他抓頭跳腳,煩躁得很。「我只知道我不要妳這麼可憐兮兮的,像舅舅身旁來來去去的那些鶯鶯燕燕,死心場地仰望著他的眷戀;我不準妳這麼委曲求全,听到了嗎?在我眼里,妳是眼高于頂、氣質出眾,獨特的……」

蘇容子苦笑,不知是要慶幸自己在蘄洛心中仍然保留的形象呢,還是怨恨這一切陰錯陽差的緣分?

「蘄洛,不管發生什麼事,你真的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朋友。」她只能這麼說。

他無言以對。

現在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不是嗎?

第六章

接下來的日子是忙碌的。

因為短短三星期內她已經申請好美國學校的研究所,也帶著媽媽飛到美國一趟,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個小鮑寓,簡單干淨,離附近的超市也挺方便,含水電不超過六百美元。

算算自己的積蓄,偶爾再打點零工,努力一點,足夠她把學位拿到。

再見到洛碞,已是蘄洛告知她,他已回國後的一個多月。

真要感謝他,給了她這麼充裕的時間作心理調適,否則以她初從美國獨自回來時的心情,不知要說出多少日後會後悔的話,做出怎樣教自己懊惱的行為。

因為她已經認真思考過自己的定位。不然以洛碞離開紐約前的態度,還有他回台灣後這段時間以來的疏于聞問,意思很清楚了不是嗎?她還能抱著什麼海市蜃樓的希望?

她必須學會沒有期待,努力認真過自己的日子,追求她的夢想,這才是她能把握住的。否則……就是日後沉淪、陷入怨天尤人的可憎面目,到時恐怕連自己都會厭惡鄙視自己的。

洛碞將車子停在樓下,看到她正好買完東西回來,他開車門迎向她,幫忙提起她手上的重物。

兩人默默的搭乘電梯。

有些什麼不同?說不上來,感覺總有些生疏。

「我已經在我媽咪那里吃過晚餐了,你用過了嗎?」找不到話題,她只能重復以前千篇一律的習慣。

「嗯。」他輕應了一聲。

泡了壺茶給他去去油膩,然後進房間浴室盥洗,出來時他已經不在客廳。她支首沉思,不知該怎麼跟他說要離開台灣的事。

沒多久,洛碞一身輕便的走出來,坐在她旁邊。

「在想什麼?」他問。

「在想你。」

他低沉的輕笑聲回蕩在四方,「真是我的榮幸。說吧,妳應該有話要問我,我在听。」柔情地攬了攬她肩,梳弄著秀發,但是她問出口的事情,卻教他停頓了好一陣子,才又繼續。

「妳想去美國念書?」

「是的。」

「一個人?」語氣有一絲緊繃。

「和我媽咪。」她神經繃得死緊,完全感受不到他奇異的眼光,以及難得的溫柔。

許久後,她終于听到他問︰「為什麼?」

蘇容子抬首看著他,肯定的說︰「我想對自己的生命負責。」

他不發一語,諱莫如深,只是不斷持續的搓揉她的長發。

「紐約公司那邊有人長期貪污舞弊,拖了半年才有人在帳面上看出疑點,非得花時間好好整頓不可。」洛碞突然提了件跟她沒有關系的事。

是向她解釋為什麼在紐約、回台灣後突然又冷落她嗎?不過她不想自尋煩惱了;既然沒有關系,那她也沒必要說些什麼。

他還是不肯給答案。

棒天,來了運送工人,說是他交代要來把床搬動,她看著工人把她房間的床移走,換成另一款超大的雙人床。

為什麼?

在她都快離開的時候,她實在不明白他這樣做有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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