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于小姐最近和你有不愉快?」
「沒什麼。」
「從你的臉上可以看得出來,少瞞我了。女人心只有我們女人才懂,說不定我能幫忙想點辦法喔。」
「沒關系,純純只是鬧點性子,很快就過去了。」
「那很難說喔。」看他一點都不為所動,羅莎琳危言聳听︰「看干小姐條件那麼好,旁邊又那麼多優秀的男士環繞,不小心一點,她是很可能會被追走的,到時你後悔就來不及了。」
劍想到芮人頡,還有于純純接連幾回來對他的不理不睬,他的確滿心急的,連晚上睡覺都睡不好。
他始終不習慣沒看著她入睡。
「人家說女人最欠缺的就是安全感,你看看你,一來你事業未成,也難怪于小姐要擺臉色了。」
「她不是那樣的人。」
「這可說不定。不管怎樣,男人總是要專心在事業上沖刺才比較能吸引女人,這是無庸置疑的。所以現在你或許應該多想想,該怎麼做較容易功成名就,獲得眾人的注目。」
太功利了,劍完全無法認同羅莎琳的看法。
「大學音樂教職已經丟了,看起來你似乎對花草情有獨鐘,或許往這方面發展吧……听說二十號不是有項比賽嗎?」
「嗯,全國花藝設計大賽。」
「那你就先拔得頭籌,等稍微有名氣後,再繼續發展就很快了。讓我幫你……」
「你?」
「對啊,我有個妹妹也是經營花店的,改天介紹你們認識,她認識滿多國內外花藝界的朋友,說不定由她當你的經紀人,相信會事半功倍。到時名揚國際,想必于小姐必定覺得很光榮。」
「不用了,純純的朋友洛可和章老師她們都很願意……」
「可是感覺就不一樣呀,等你以成功的姿態出現在他們面前,那驚喜的程度遠勝于看你一步一步慢慢爬。」羅莎琳不問他的想法,不由分說地興高采烈急著回飯店擬企劃書︰「時間就是金錢,說做就要馬上開始努力,機會是不等人的,快一點……」
???
于純純練完舞回到家,一室冷清。
她把自己丟進軟骨頭沙發,在暈暗中生悶氣,寂寞孤獨倏然襲上心頭,分外空虛與迷惘。
曾有位教過她的老師說過︰
「舞蹈無關美不美,重要的是你想表達的是什麼?你的動作空有技巧,卻沒有蘊含感情;感情是別人無法教會的,只能靠自己領悟。或者你欠缺的便是有人滋潤灌溉你干枯的心靈,引導你領會其中的奧妙吧。」
那時她不了解,現在懂了。
因為她不識情滋味,個性又太魯直,沒辦法將配舞的男伴擬想為心愛的人,以至于不能跳出那種激蕩人心的細膩、復雜交織的種種愛情面貌,纏綿、傷感和忌妒
如「火鳥」中的劇情,糾纏在愛與被愛、舊愛與新歡之間……
只不過女主角現在改為男主角,劍一定和那位羅莎琳正魂縈舊夢,哪還記得她呢?
門鈴刺耳地讓她嚇一跳。
「忙約會忙到忘了帶鑰匙了?哼,我才不幫你開門!」
外面的人耐性十足,直到「踫」、「踫」的叫喊聲響起,她才猶豫地打開大門。
「伯母?」是劍的媽媽袁素芹。
「哎呀,我還以為沒人在家呢,好在你出來開門了。」
「劍他不在。」
「沒關系,你在也一樣。」
喔?
「唉,我生了六個小孩,個個都很出色,也就因為這樣,最小的劍最讓我偏心了。他呀,不像他哥哥姐姐們一樣,成天淨過著打來打去的生活,要不就是把命賣給了公司,一年到頭難得見上幾次面。雖然他老爸一直要求很高,老嫌劍……」
「我就不懂為什麼小孩非要照長輩的期待過日子不可?」這不是很不公平嗎?于純純忿忿打抱不平。
「對啊,我也這麼告訴他爸爸呀,但是誰听得進去我一個老婆子說的話呢?」
「不會啦,伯母,我和劍肯定支持您。」
袁素芹激動得抓住她手!
「真的嗎?」隨又長嘆一聲︰「以前劍跟我是最貼心的,搞到如今他看我像陌生人一樣,不在也罷,見了,我就多分傷心而已……」
老人家的傷心難過讓于純純也勾起她的矛盾心情,不由悲觀起來。
「我也是。」
「你怎麼會?我那兒子不是跟你如膠似漆……」
「他現在是和他以前的女朋友如膠似漆啦。」于純純哇啦哇啦地一吐為快,有人可以抱怨發泄一下,感覺更舒暢。
「哪來的女朋友?我怎麼從沒听說過?」袁素芹一臉懷疑。
「伯母,是真的啦。是他在倫敦念書時的女朋友,他們整天忙約會,都見不到人影。」
「劍就這樣把你丟到一旁?」
听袁素芹這麼直接一說,她不禁也這麼覺得,嗚嗚哽咽。
「誰稀罕哪,臭男生。」于純純接著又發了怒。
「如果劍真是這樣,那他的確該罵。」袁素芹毫不褊袒,繼續數落旁邊更多的臭男生︰「男人都是這樣,完全不懂得珍惜他們身邊的女人,像我四個兒子,每個都眼楮長在頭頂上,最糟糕的就是我結婚三十多年的丈夫,固執得像頭驢子,也不曉得甜言蜜語,甚至今年的結婚紀念日都忘了……」
于純純不曉得袁素芹怎麼會找她說這些,她們倆又不太熟,不過性情頗為類似就是了,所以她也就繼續听她呼天喊地咒罵下去,不時還加點自己的想法。
愈說她們就罵得愈凶愈起勁,簡直要結為莫逆姐妹淘了。
「好!慶祝我們今天擺月兌那些煩人的家伙,我們去尋歡作樂一下!」
結果兩人勾肩搭背上PUB!
置身在氣氛狂熱的PUB,不知不覺就一杯接一杯下肚,兩人喝得醉茫茫……
棒天她們分別在自己床上醒來時,都還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
「喂——」于純純捧著宿醉的頭,每喊一聲,就像打雷打在腦袋里一樣,痛死她了。半天沒人應聲,她跌跌撞撞。「劍,我頭好痛喔,快點來幫我……」上次他隨便搓揉幾下感覺就好多了。沒有?客房完全沒有睡過的痕跡,他竟然一晚沒回來?和高儀平一起?「臭劍!最好不要回來了!」她仍然處在震怒當中。等她頭痛好一點後,愈想愈生氣, 哩啪啦便把他所有家當打包往外丟。回來的劍剛好接住自己的行李。「這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你干麼回來,羅莎琳那邊不是比較好玩嗎?何必回來……」「不是,純純,你听我解釋……」
她捂住耳朵。「不听不听,你不必告訴我,你跟她要好的情節!」
「羅莎琳她……」
她一听到情敵的名字,怒焰更旺。
「羅莎琳!羅莎琳!你嘴巴一直念著她的名字,干脆去跟她同進同出、雙宿雙飛啊。」
「你誤會了啦,我昨天……」
「把這里當飯店不成?不回來就不要回來嘛,我才不在乎!」不在乎又罵得那麼大聲,標準的口是心非。
可是一個很生氣,一個拼命想解釋,她根本听也不想听上邊抱著頭喊痛,又忙著推趕他出門。
「我最討厭你啦,從現在起我不要再見到你了!」
「啪」地,門就關上了,將劍關在門外。
哼!
「純純……」任由他在門外可憐兮兮叫她,她都存心裝作听不到。
十幾分鐘過去,無聲無息,她總算氣消了一點,打算放他進來。
可是門外哪還有他影子?
他就真的這樣走了?
于純純慌張地跑前跑後在屋子四周找……
真的沒人……
他確實走了。
「什麼嘛!說什麼要結婚,我們要永遠在一起,他永遠也不會把我忘記……」于純純愈想愈傷心。「騙人!全都是騙人的!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