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立委說完頓了頓,越看宇寰越覺得順眼、滿意,心里頓時浮現一個主意。
「說真的,如果他們真的有意思交往,那我可是求之不得!」丁立委把宇寰招來身邊,認真地問他︰「你覺得曉晶怎樣?要不要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看看?」
「爸!」曉晶瞪大眼。
「抱歉,我目前並沒有交往、結婚的打算。」
宇寰客氣地答復,婉轉地回絕丁立委的提議,但他考慮都不考慮的態度,又激惱了自視甚高的曉晶。
她故意揶揄他。「哼,一個人有自知之明是好事,癩蝦蟆本來就不該妄想吃天鵝肉。」
說完,她以為韓宇寰會被激怒,不然臉色也是很難看。但他沒有回嘴開罵,倒是微笑不語,沉穩的態度反而突顯她的小家子氣。
「病人該打針了,請你們回避一下。」
在曉晶思索該如何扳回一城的同時,護士突然進來通知,三人只好先到病房外再說。
「爸,丁立委真的只是太累才昏倒的嗎?」
趁著曉晶到一旁接听電話的空檔,覺得事情有些古怪的宇寰,悄聲跟父親求證。
「立委他因為競選太累而昏倒,也不是沒有前例,可是據我所知,他從來不準你通知曉晶,總是一清醒就出院。這次你緊張地通知她趕來醫院,表示立委應該不只是勞累那麼單純吧?」
「呃……真的只是勞累而已,是我太大驚小敝,你也別想太多了。我留下來照顧福哥就好,你早點載大小姐回家休息吧!」
韓父說完,護士小姐也剛好離開病房。看著神色顯然有些慌張的父親催他離開,隨即快步走回病房,像在閃避些什麼的心虛態度,讓宇寰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正確,其中肯定有些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
只是……到底是什麼呢?
第五章
一早,曉晶從睡夢中醒來,整張臉紅得發燙。
真是見鬼了——她又夢見了韓宇寰!
夢見他也就算了,竟然還是限制級情節,害她醒過來了還會臉紅心跳!
他從醫院載她回家至今,一晃眼又過了十多天。這期間她生活步調照舊,只是出門變成由朋友接送,免得又被那個韓宇寰撞見她開車,哩叭嗦個沒完。
長那麼大,他還是頭一個有辦法讓一向為所欲為的她,稍稍收斂的男人。
但她不是怕他,只是討厭麻煩罷了。
問題是,一個冷漠自大又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男人,她應該是很厭惡的,怎麼又總是不經意地想起他,甚至成了她的性幻想對象呢?
「我是不是應該去看一下心理醫生……」
梳洗過後,她喃喃自語地走向客廳,沒想到夢中的男人竟然就坐在沙發上,那雙好看的黑眸好死不死地正望著她。
「去看一下比較好。」
宇寰停下翻閱文件的動作,淡淡地對她說。
「看什麼?」她下意識地問。
「心理醫生。」他說著又將視線移回擱在膝上的文件。「你絕對有去看醫生的必要。」
「哼,你才需要呢!」
曉晶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沒想到自言自語也被他听得一清二楚,難不成他有順風耳啊?
「你為什麼會在這里?」她突然想到這才是重點,故意虧他︰「一大早就來我家閑晃,是不是打輸太多官司,被踢出事務所了?」
他不以為意。「我是事務所的合伙人之一,要踢我出去也沒那麼簡單。而且今天是立委約我有事要談,現在也算是我的工作時間。倒是你,自從我擔任立委的法律顧問以來,這一陣子來你家已經不下五、六次,還是第一次遇見你。從早到晚不在家,想必你事業做很大吧?請問你這個時間還不用上班,到底是在哪高就?」
曉晶故意含笑回答︰「嗯,我事業是很大,還欠個專屬男佣幫忙開車、打理雜務,不如你來幫我開車吧!」
他冷笑。「人貴自知,天上飛的天鵝,哪可能在地上陪著癩蝦蟆跳。」
曉晶一听他自比為天鵝,連同上次她在醫院時口頭上佔的一點便宜都討回來了,又氣又惱。
「像我這樣的大美女,怎樣也跟癩蝦蟆沾不上邊,你肯定是瞎了才會美丑不分。」
他搖搖頭,直話直說。「你外貌美則美矣,可惜欠缺內在,再美也不過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下管擺在哪都嫌礙事。」
第一次被一個人當面批評得如此一文不值,曉晶以為自己會很生氣,可是這一瞬間,心里卻是苦澀多過惱怒。
她自暴自棄地回他︰「有什麼辦法,因為我有媽生、沒媽教,所以沒氣質、沒教養,這樣你開心、得意了吧?」
但是宇寰並不因為自己佔上風而得意,皺了皺眉,不悅地凝視她——
「我也是從小失去母親,但從來沒想過自甘墮落,一切是你自己不學好,不要牽扯到別人。想得到別人的尊敬,就該先自愛自重,光會要大小姐脾氣有什麼用?你都二十好幾了,已經過了青少年的叛逆期,也該快點振作起來了。」
丁曉晶被他數落得一愣一愣,回過神後,突然冒出一句︰「你今天話好像特別多喔?」
這回換他愣住了。
是啊,自己向來不喜歡干涉他人,偏偏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對她的言行看不過去,忍不住想糾正,也的確對她多了點超乎尋常的關心。
為什麼?
他捫心自問,卻在答案即將浮現之時,選擇不再深究,因為他不許自己為了一個女人心煩意亂。
他選擇埋首于待處理的文件,不再多說,當她不存在一樣。
「不罵了?嘴不癢嗎?」
曉晶在他身邊坐下,故意逗他。
雖然看得出他采取視若無睹的戰術,存心不再理她,但不知道為什麼,只是坐在一旁看著他,她就很開心了。
真是的,他的一句責備竟然比別人給她的贊美還讓她開心?唉,她或許真該去看看心理醫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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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跟曉晶結婚?!」
一听見丁立委的請求,冷靜自若的宇寰也不由得有些驚愕。
他總算明白丁立委一回家就借故支開曉晶的原因。如果讓她听見這件事,現在大概氣得像手榴彈,破口大罵了吧?
「這就是您要我取消早上的行程,找我來談的重要大事?」他有些啞然失笑。「丁伯伯,您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宇寰!」
「沒關系。」丁立委制止了在一旁出聲的韓父。「也難怪宇寰以為只是玩笑話,當初我跟你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你不也以為我只是隨口說說的嗎?」
他說完,又看向宇寰。「其實我今天是要跟你談預立遺囑的事,但這份遺囑要怎麼擬,就看你做怎樣的決定了。」
預立遺囑沒什麼,但忽然提及要他跟曉晶結婚就很古怪了。再加上先前勞累昏倒送醫,卻住院好幾天,宇寰將這些不尋常的事件稍作聯想,頓時有了一個不祥的預感。
「丁伯伯,您是不是得了什麼重病?」他希望是自己猜錯。
「呵,果然瞞不過你。沒錯,我得了大腸癌,只剩下幾個月的生命了。」丁立委也打算告訴他實情。「這件事除了我的主治醫生和你爸,就只有你一個人知道。」
他心情沉重地問︰「那曉晶呢?您不打算告訴她?」
丁立委點點頭。「是末期了,我只剩幾個月的時間,說了也無濟于事,只是讓她提早難過,到真的瞞不下去的時候再說吧!」
宇寰明白了。「所以,您擔心過世後,曉晶沒人可以依靠,才希望我娶她是嗎?」
「沒錯。在這世上,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曉晶了。」他神色黯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