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我想我完了……」
「完什麼?」
冉英雄聲音顫抖抖的打斷冉美人的話,「都是他害的!他是壞寶寶,害我變成、變成壞女人了!」
「什麼壞女人?」
冉美人愈听愈糊涂。
冉英雄試了兩次,才把話擠出喉嚨,「我喜歡……很會那個的他。」她聲音好小好小。
「很會那個是哪個?」
「做。」
冉美人不信的瞪大眼看著冉英雄。
冉英雄好難過的點了點頭,拼命的吸著鼻子,好讓自己不哭出來。
冉英雄喜歡上富冽的技巧?這下子她該說什麼?
「英雄……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好女人要先喜歡男人的錢,我是說,先喜歡男人這個人,才可以喜歡其他的,你、你、你……」
「我就要變成壞女人了,好喜歡那個時候的他……」冉英雄愣呆呆的看著床面上的一抹紅,突地掩嘴驚叫,「美人,我真的跟他那個了,對不對?怎麼辦?怎麼辦啊?」
什麼?搞半天,她現在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冉美人的頭,痛死了!
第七章
盎冽動也沒動眼前那難吃死人的老排骨便當,他看著冉英雄緊閉的房門,又點了新煙。
他都已經大方的把房間讓還給她,獨自睡到外面來,夜夜被那永遠打不著的蚊子叮咬,這樣的犧牲還不夠?
沒有一個女人同她這樣麻煩!
是,她那煩人的哭聲早停了不知多少天,她都停了哭,他還是煩!
煩死!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愛上他?
「把這些藥吞了。」
盎冽對著坐在對面的冉美人命令著。
冉美人瞪大眼,「全部?」那十幾二十顆的,真要吞下去,不死人才怪!
「普拿疼,專治頑強頭痛。」
他沒有耐心再繼續面對她的畏畏縮縮,朝冉美人下手,會有效率多了。
「我忘了說,我的頭痛剛剛好了。」冉美人把藥全掃進了垃圾桶。
「說清楚,她到底在鬧什麼?」
她笨到他無法理解。
沒有意義的斷句、沒有具體的要求、沒有實際的條件,什麼都沒有,除了一堆煩死人的哭聲,他腦筋再好,也拼湊不出她到底在想什麼、要什麼?
為什麼他有滿盤皆輸的錯覺?
不!他一定要冉英雄愛上他,他不接受失敗的可能!
「這恐怕是說來話長,外加復雜。」冉美人看著新修好的指甲,摩蹭著不肯把話說清楚。
「十萬,不二價。」
他把價錢開出。
衡量過富冽的臉色,冉美人很快的點頭,「成交!」看樣子還有很多的十萬可以拿,十萬就十萬,不吃虧的。
「說。」
「英雄喜歡上你了。」
她哪里有喜歡他的樣子?富冽暫時轉移目光,冷冰冰的瞪著冉美人。
「你哪只眼楮看見我是凱子?」
這謊,說的可笑!
「是真的。」
冉美人被瞪到頭皮發麻,趕緊說明,「英雄真的喜歡上你了,不過,有點兒問題就是了。」
盎冽彈了彈煙灰,沒開口問是什麼問題,可眼神已經替他問了為什麼。
冉美人臉不紅氣不喘的說︰
「她喜歡的是跟她那個的你。」
「跟她那個?」
什麼那個?
她在說什……
喔,他懂了。
冉英雄喜歡上床上的他!
一瞬間,燙灼的火焰燒烤著他說不上來的知覺,不只是不舒服,這個事實正在迅速焚毀他對女人的原則。他不準她喜歡上床上的他!
雖然上床一向是他讓女人臣服的有效方法之一,但是,冉英雄不行!
他要的是她愛上他,不是喜歡上!
盎冽讓口中的煙霧鎮靜下紛亂的思緒,深思後,他隱約察覺到不對勁兒。
她笨的這麼徹底,才做過一次,怎麼可能就搞清楚,他給她的是費了多大的心思?
要說她喜歡,以她資質駕鈍的程度推估,他至少還得辛苦個三、五年……
他怎麼會相信了冉美人的話!?
「她還說了什麼?」
面對的不是冉英雄,富冽很快的從錯誤中走出,他會拼湊出正確答案的。
「英雄說,那個的時候,你不是你,她不是她;她還說,她才不敢喜歡你,你們那個的時候怎樣我是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她是真的不敢喜歡你。」
「不敢?」
想起她害怕的猛眨眼楮,富冽口氣惡劣的質問︰「我怎麼讓她不敢了?」
他是毀了容,還是瘸了腿的叫人害怕?
能買的,他全買來送她,他也說了準她愛上他,而他要娶她,這些是其他女人所沒有的特殊待遇,他一再為她做政策性的轉彎,轉來轉去,他都快轉不見他的政策,她還敢說不敢?
冉美人喊冤,「你不必用那種恐怖的眼神射殺我,又不是我不敢。」
她只要有錢都敢,問題是出在冉英雄人在錢中不知福。為了她未來光明美麗的人生,她決定冒險進諫,「我想,問題是出在你的甜言蜜語上。」
有錢人的甜言蜜語跟她這窮人的硬是不同,一開頭就是我要點點點、我準點點點,說來說去,都是以我怎麼樣、怎麼樣,听起來哪有甜言蜜語的浪漫?明明就是暗惡叱吒的嚇人。
「這樣說不清,我幫你準備了幾卷英雄式的甜言蜜語。」她從椅子底下拖出個袋子,往桌面上倒去,「哪,加加減減,一仟元。」
鐵達尼號、電子情書、麻雀變鳳凰、紐約的秋天、甜蜜十一月
盎冽看著桌面上散倒的DVD片,冷冷的問︰「然後?」他花的十萬零一仟,不是為這幾片DVD。
「你真聰明,當然還有然後。」冉美人把一本過期的雜志往DVD片上一放,「加上這個,一佰二十元,嘿嘿嘿,英雄肯定就……」
接下來,冉美人不停的說,富冽則是,煙一根接著一根抽……
「美人,你看,你看!他在雜志上。」
冉英雄趁著富冽還在吃早餐的空檔,急急忙忙沖進冉美人的房間。
「誰啊,咦,這不是富冽嗎?」
放了這麼多天,笨英雄就是有本事看不見,今早她真的沒辦法可想了,只好把封面朝上放在她的漱口杯前,只要一刷牙,就得瞧見,果然,這不就瞧見了?
「對啊,就是他!上面說——」
冉英雄翻出內頁的報導比著,「他的漂亮未婚妻被他弟弟搶走了。」
「對啊,還搶在婚禮的前一天,真殘忍哦!還有呢?」冉美人幫著翻頁。
「還說,他爸爸跟他弟弟聯手奪走他的董事席位!」
「對啊!對啊!難怪他那天會不想活了,真是人倫大悲劇哦,再看看還有什麼?」冉美人熱心的繼續往下翻。
「美人,」冉英雄推開冉美人貼到眼楮上的雜志,「我看不下去了。」
她眨著眼楮不讓淚水掉下來。
難怪他老是這麼凶、這麼壞,還老愛欺侮她,原來他有個這麼壞的爸爸、這麼可惡的弟弟,還有個這麼容易被人搶的未婚妻,他、他、他……
冉美人滿意極了冉英雄眼里的淚水,不過現在不是笑的時候,她緊接著說出原先擬好的辭。
「未婚妻成了弟媳,那多慘?瞧瞧,這杜晴晴長得跟我一樣美,他們還趁他傷心欲絕的時候來個趕盡殺絕,真狠!是不是一家人啊?也不想想他為富氏拼命了多少年?說趕人就趕人,半點情面都不講。天啊,美人。江山一夕之間全沒了,任誰踫到這等慘事也活不下去的。」
冉英雄的淚水被冉美人說出了一大泡,這下子不得不掉下來。
「他這麼凶,是因為他好痛苦吧?」
早知道是這樣,她買排骨便當的時候就讓老板多加一個鹵蛋,她對他不夠好。
「是啊,他痛苦極了!」
他這個有錢人高興凶就凶,哪來的痛苦?冉美人一臉不贊同的附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