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你沒發現小黃不見了嗎?」
錢湘湘把眼蹬到不能再大,這看起來很「糙老」的日本狐狸說的小黃……是指那只丑丑的小狽嗎?
她手掌「砰」的一聲用力的擊在桌面上,生氣地對著桌對面的楊廣仁開罵︰「你這倭寇真是壞得連審美觀都死光光,你是睜眼瞎子是不是?連這麼丑的台灣小黃你都不放過?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把小黃吐出來,你信不信我……」「汪!汪汪!」
「小黃?狠話還沒說完,「罹難者」就搖著尾巴出現,堵住錢湘湘下面的話。
「我只問你有沒有發現小黃不見了。」楊廣仁自顧自的喝完最後一口湯就笑著離座。
睜眼瞎子?他是該好好想想了。
「傲,你看見沒有?明明是他誤導我說。」錢湘湘氣憤的偷偷往門口移去。
「小狐狸,回來,把湯喝掉。」這是島上居民的盛情,特別煮過來的羊肉爐,加了許多的中藥材,看她最近食欲總是不太好,不讓她喝下去補補身子,她哪有足夠的體力繼續活蹦亂跳的。
薄傲早知道,她只要叫他一個單名「傲」字,聲音會特別甜,然後會不自覺的在句子里加上一個「說」來撒嬌,好逃避她不喜歡的事。要是她月兌口而出就是「老狐狸總奸」當開頭,那就表示她的小腦袋瓜子開始迷糊,通常都是他享受自動自發熱情的時刻。
想模糊焦點趁機開流?哪有這麼容易!
「傲,能不能不要喝啊?」她可憐兮兮地問。
薄傲只把頭轉往窗外,錢湘湘跟著他的視線,眼看太陽光快消失了,只好把鼻子一捏,咕嚕咕嚕地灌下喉嚨,「咦?還不錯喝說。」沒想到看起來烏漆抹黑的,喝起來味道卻還好。
「這是羊肉爐,廣仁鬧著你玩的,誰叫你這麼容易受騙。」薄傲說著說著,又把它的空碗盛上八分滿。
「什麼叫做我這麼容易受騙?那怎麼不說你們兩個奸詐?」她這次改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小狐狸,他已經三年都沒有笑過了。」薄傲突然嚴肅地說。
「三年?」那她怎麼已經听過那只日本老狐狸笑過好幾次?還不是普通的笑,是大笑的笑?
「他的妻子過世後,頭兩年,他不是買醉,就是把自己關在房子里,不吃不喝的對著他妻子的遺照發呆,然後,我看不過去跟他打了一架,他就消失了,再見到他,他就在他妻子成長的地方——綠島,這一待就又是一年。」薄傲簡單地解釋。
「你該不是說,那只看起來很‘糙老’的日本狐狸,骨子里居然是很中國的梁山伯吧?」
這樣他會感動說,沒想到日劇演的不是假的啊,難怪這麼多人看。
「小狐狸,我只想說,這一切該停止了,廣仁應該繼續他的生活。」
听起來鐵石心腸說,錢湘湘好奇地問︰「老狐狸,那如果是你呢?你的祝英台要是死翹翹了,你怎麼辦?」
「不怎麼辦?反正放眼望去,滿街都是祝英台。」不過小狐狸就她一只。
就知道男人不可靠,愛上這老狐狸總奸根本就是自找苦吃!听听,他說的是什麼話?
說到底男人還是沒有錢可靠說,老阿嬤還說世上還是有好男人的,是哦!
「那要不你說該怎麼辦?」
「不就你說的,滿街都是梁山伯。」賺錢!賺錢!賺錢!她一定要賺很多的錢,多到讓她忘了愛之只老忽略總奸不可。
「那不是就是了?我們的默契還真好,不是嗎?」口是心非,明明臉有開始紅了。薄傲笑著起身,剛吃飽,還是別讓她情緒太活躍,免得傷了消化能力。「走吧,我帶你去看夕陽。」
說到夕陽,錢湘湘就又成了笑臉,「那溫泉呢?」
「小狐狸,原來你這麼開放,泡溫泉不能穿衣服,不怕跟我泡在一起?」薄傲是騙她的,綠島的海底溫泉是露天的,頂多是穿泳衣下去泡,開放的空間哪好?
不過是剛吃飽,不適合下水就是了。
「色狐狸,誰跟你一起泡!」用力踩了薄傲一腳,錢湘湘領頭跑出門去,薄傲笑著看後面慢慢走。看著夕陽被海水淹沒,錢湘湘總算知道被騙了,不過當入夜後,薄傲從機車坐墊下,拿出一件連身泳衣讓她到一旁的公共沖洗室換上,她就什麼氣都沒有了。
頭頂著滿天的星星,身體炮在暖暖的海泉里,錢湘湘下了個決定。
她一定要離開這老狐狸總奸,不然,她會……
第七章
說要離開是很容易,但要真的離開,卻又是困難重重。
錢湘湘煩惱地瞪著那上鎖的抽屜,就算是她大了膽子把抽屜撬開,拿到護照和錢,要怎麼樣才能在不驚動老狐狸總奸的情況下,順利搭上飛機離開?
他一天睡覺的時間不過是三四個鐘頭,又都是大半夜的,就算是流出門,黑壓壓的一片,哪有飛機帶她落跑?萬一等到了天亮,那老狐狸總奸肯定又會亮出毀約的五千萬,制得她死死的說。
可不離開又不行,再這麼下去,愈看他愈順眼,愈看他愈是愛說。
現在她又不知道那老狐狸總奸到底是不是真喜歡她的人?這實在是很叫人懷疑說,一個只喜歡賺錢的女人會有什麼可愛的?那要不老狐狸總奸就是看上了她的身體?這點就更是叫人把腦袋想破了也不會相信啊!
因為她的胸部客氣的講法是小小的,臀部也小小的,整個人瘦瘦的,比較寫真的說法則是「高速公路」,給她是又平又直,他那種頂級男人哪可能看上她的身體?
不過呢,這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萬一那老狐狸總奸當真一時得了「老狐狸疾呆癥」,就這麼白痴、白痴的看上她……
那接下來不就有得糾纏了?
她哪斗得過老狐狸總奸啊?就算是得了「老狐狸痴呆癥」,他也一樣是奸詐的要死說,何況他身邊還有一只日本狐狸助紂為虐,她哪逃得了?
不就只能乖乖的跟他愛得死去活來。
苞老嬤打的賭,加上除非哪天新台幣背叛她,否則她死也不要相信男人,她阿母就是最好的借鏡,好好的一個人,叫那不要臉的男人給活活騙到死,她才不要這樣!
一定要趁著現在趕緊落跑,等跑得夠遠了,腦筋就會想清楚,她還是可以不愛他的。
一定可以不愛他的說!
「小狐狸,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又在動什麼歪腦筋了?
薄傲在奇怪,她安靜了好幾天,在島上玩得都忘了東南西北,他還以為已經誘愛成功了,就等著她對他這被勾了心的老狐狸承認愛意。
現在看她又是擠眉弄眼的,看來是他太有把握了,她根本還沒打算跟他投降!
是他對她太心軟了嗎?讓她總是有退路可以鑽,所以她就著他的心軟,一路鑽過來、鑽過去的,就是鑽不進他等著的懷里。
是不是要他心腸再硬一點,才能逮住她?
薄傲認真地思考著他的心對上她,能硬上多少。
「哪有想什麼?」不就想著要怎樣才能少愛你一點說。
「我看她是想著要怎麼離開你。」楊廣仁剛好听見兩人的對話,一進門就說破錢湘湘的真正想法。
「小狐狸,是廣仁說的這樣嗎?」看來最近他又得防著她一點。
「你听這看起來很‘糙老’的日本狐狸胡說八道一通!我哪有五千萬賠你?」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她有五千萬,肯定用五千萬砸死這老狐狸總奸後,一路飛奔到北極去躲起來。
「你是沒有五千萬賠傲,不過你根本就沒打算賠傲這五千萬,所以你有沒有五千萬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準備落跑。」楊廣仁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