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我的親孫女!」歐蓉舫的母親不過是他的義女。
「我怎麼沒听過?」
「是你‘不食人間煙火’太久了,我孫女姓宮名汝如。美麗、活潑,在我認為配你的孫子這快冰可惜了。」
「敢情是‘壞竹出好筍’?」
「史老,嘴巴少犀利!」葉全石玩笑的討饒。
「歲月不饒人,轉眼叱 一時的人不也一半進棺材,有時侯我懷疑當時的鐵腕政策是否毀了宸風。」
「這你也不用自責,一個五旬的男人帶著五歲的娃兒,力不從心,更何況命到終時顧不得人,強食掠奪是足把他撕裂的現實,怪只怪老天讓史吳杰夫婦早喪,如果是我;百分之百也是選擇你的決定。」
他的兒子史吳杰,他們一家和樂,多幸福!難道老天真的眼紅別人幸福。
「大概我的教育太成功了,他——真的很冷凝。」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形容宸風銳利如星芒般冷凝的眸子,教他看了卻心驚啊!
「但是他踫上了我的孫女,或許她能改變他。」
「你是說——」
「沒錯,如果我孫女給我的資訊沒錯,不用一年的時間,我們就升格當祖父了。」
「真的?」
「真的。不過我想先整整我孫女,給她一個與眾不同的驚喜——」
一通國際電話勾起一件謀策,往後的生活將會很熱鬧,史宸風、宮汝如將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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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圓象征團圓是中國的俚語,皎潔的玉盤是詩人引嘆抒發的借鏡。
爆汝如賴在史宸風的懷里,白玉般的縴縴玉指跟他的手指交纏著玩,一會兒,呵呵的笑出聲,抬起嬌顏。
「執子之手,與之偕老。」
史宸風的心霎時一傾,有些感動,心底多少明白話里頭的真實性有多少︰
「頑皮!」
「人家是說真的!而且,告訴你一個秘密——」靠近他的耳邊,小聲的不讓星星听見。
「打我第一次遇上你,就決定未來的老公是你了。」
「這麼說;你打第一次見到我就開始算計我羅?」
「什麼算計,我是請君入甕。好累喔!」她打個哈欠,大眼有些倦累。
「昨晚太累嗎?」
史宸風這曖昧的問話本意是想讓她紅霞滿頰,豈料——
「我是承受的一方,累倒稱不上,昨晚持續一整夜,你需不需要補,電視上什麼青龍虎丸,不曉得有沒有效!」腦袋瓜子想些有的沒的;她宮汝如可算是個中翹楚,一番話教他哭笑不得。
「需不需要補;咱們回房便可略知一、二!」雙臂一使上力,恍若汝如是羽毛般的輕。
他臉不紅、氣不喘的抱著她回宅邸,褪下她身上的衣裳——倒抽一口氣,每多看她一分,她似乎更美一分
呵!他的小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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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他有免費的冰淇淋養眼。忍不住的跟汝如又溫存一番,快日上三竿才施施然的整裝起身,一邊著裝,眼眸仍好生不舍的注視著床上被窩外,的一片雪背。
春宵苦短日高起;他深深體會唐玄宗的心情了。
憐愛她的疲憊,他躡手躡腳的踏出房間。
他,今天心情很不錯,所以著一套TomFord設計的休閑服,輕便、不拘束的飛揚,不再依照日記本行走,如此應該更有人性面。
沒有以往的死板樣;就是一個階梯慢走像怕摔下來的模樣,而且,有節奏的快步下來,多了分輕快。
「譚管家,我今天吃西式早餐,還有囑咐個女佣,不要吵到汝如,等她醒咳好生伺候——喔!對了,你別一絲不苟的拘束,你在這兒也待了大半輩子,當它像家好了。」
他的腦海依舊記得她的評語︰譚管家像打蠟過的大理石地板,表情「光潔可鑒」。
史宸風兀自走向餐桌,沒瞧見譚管家的下巴是用手撐著的。
好不容易,他回了神,忙尾隨在少爺身後,謙卑的恭敬宛如作古的那種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的愚忠。
等史宸風坐進雕繪的椅子,譚管家才惶恐的道︰
「少爺,你是不是嫌我人老了不中用,要我回家養老?」
要是這真如此,他也不曉得上哪兒去好,都進棺材一半的殘燭,做工也沒人要,還嫌他礙手呢!
「譚管家,你怎麼會這麼想,人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感激你對這個家奉獻心力都來不及了,怎會嫌你不中用!」詫異的差點失笑,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他也一頭霧水。
「但是少爺方才要我把這兒當家,不是暗示我該退休了?」
「譚伯,我只是告訴你︰不要一見我就像臉部灌了水泥的僵硬,如此而已!」他的和善是這麼可怕嗎?
譚管家不可置信的挖挖耳根子,他八成太久沒清耳屎了,少爺居然喊他譚伯——
不曉得當初誰提倡職位分明、權限劃分的。
而,嚇壞的不只譚管家
史宸風今天由老陳駕車,利用乘車空間翻著企畫書——「景美商圈」並購案——大台北地區人口飽和是眾所皆知,向外開擴更為經濟產業潛力是企業家的任務,落個服務人群另有上億的資金流入口袋,他哪有不樂意為之!
到達史氏集團的帷幕大樓——
「老陳,等宮小姐醒來,看她上哪你得小心跟著,不然就要她來公司找我。」交代完,他利落的下車。
步過呈U字型的噴池,大門頂著兩張圓柱。
倏的,白花花的光芒閃過眼角,反射性的退一步
痹乖!袖子破了。眼前是個怒氣騰騰、眼底充滿恨意的少年,看樣子大約二十出頭而已!
見過商場的詭譎多變,大風大浪都不曾眨眼,他依舊閑適應對。
「你幾歲?!懊滿民法規定的成年吧?!傷害罪足夠你吃幾年的免錢飯了。」似乎只是討論今天的天氣如何。
少年顫著手,他是怕;更怕眼前這位山岳崩裂不足懼的男子。
「反正世界本來就不公平,法律之前,有錢平等。這道德從你身上可以看得清楚。」
是慘綠少年,臉上盡是憤世嫉俗,新新人類標榜著世界就是我。正如同「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的不負責任,純淨、溫暖的保溫箱呵護著時下的天之驕子、天之驕女,所以他們全然不了解社會的險惡。
不過,他的見解或許沒錯,有錢連鬼都能推磨
「看樣子,你對我非常之不滿,將死之人有權利明白前因吧?你何不說來听听。」
「昏君之下必有妄臣,果不其然。‘美景商圈’明是改眷村發展經濟,其實不過是掛羊頭賣狗肉,一邊安撫農民賣地,所允諾的收購價錢利用農民的無知,故意以英文注為日幣,伙同附近的大地主暗里哄抬地價。賣出三百坪的土地竟連層公寓也買不回來。難怪十商九奸!」
史宸風挑挑眉,無視他足以燎原的怒火,若無其事。
「江湖險惡,從古到今依然是。不過,江湖的名詞改為社會,弱肉強食,這是自然循環不變的真理。」他心底已有決定。
「獅子吃鹿是為了餓,人‘吃’人是為了貪污。」不屑的道。
史宸風拊掌,吊兒郎當的眼神轉為深鷙。
「口才不錯。你叫什麼名字,就讀哪所學校?」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張名吳宇,就素台大企管。」故作鎮定。
「台灣第一學府!難怪‘壞人’都很聰明。如果,你信得過我,何不同我上樓促膝長談呢?」史宸風邀請的伸出左手,恭侯大駕的模樣,實則往里有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