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躊躇,日子便過了幾天。加上總店重新開幕的籌備活動進行到最後階段,許多大小事皆須他親自出馬做最終確認,讓他忙得沒空想私人雜務,等到好不容易回到家時,往往已是午夜時分。
所以,當他看到彭雲晰站在他家門前,他—度以為那是幻影。
「嗨!」他率先出聲打招呼,聲音不太真切。他非常肯定自己不是在作夢,但是……這真的是真的嗎?
「好久不見。」彭雲晰說。
他屈指算了一下,頷首說道︰「是滿久了。」其實他不用算也知道兩人大約一個禮拜沒有聯絡了。
「我在想,如果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也就這麼算了?有我、沒我,你一點也不在乎。」彭雲晰說著說著,不禁紅了眼眶。每回到了關鍵時刻,不都是由她采取主動,由她苦苦等侯著他嗎?
事情的發展出乎方成宣的預料。他將鑰匙插入門上的鎖孔,「我是想等你氣消了之後再……」他轉動鑰匙的動作停住,回過頭,「你不生我的氣?」
彭雲晰吸吸鼻子,回復倔強的神采,「我氣死了。」她曾經迷惑過,但當那些初時的沖擊一一沉澱之後,答案反而清楚浮現。她承認她很在意他,可是,這並不表示她會讓他好過。看著他,她眼底浮現一抹狡黠的色彩,刻意掐細聲音說︰「喜歡上你後,我才發覺,生氣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種——」
「你喜歡我?」方成宣的表情先是訝異,然後瞬間轉為驚喜,嘴角透露出笑意。
彭雲晰往前一步靠近他,板著臉問︰「不行嗎?」
「呃……」他故作思考,十分勉為其難的說︰「既然你如此堅持,那我也不好推辭。」
她右手搭上他的脖子,關起腳尖,在他耳畔輕語,「你最好推掉。因為,我會非常的死心塌地,然後愛你愛得很病態。」
情況有點不對!依方成宣的經驗看來,當她突然主動且積極地親近他時,他最好小心一點,何況這其中還經過譚煒晏的挑撥,絕對沒那麼簡單。
「你所說的病態,」既然她擺明要出奇招,那他也不好掃興,便順著她的話問道︰「是我想的在床上的那種嗎?」
彭雲晰斜眼看他,笑得嬌媚,「如果你的想像力貧乏得只聯想到那種事,我想我會盡力配合。」她的左手橫過方成宣的腰間,轉動仍插在鎖孔上的鑰匙,打開大門,推他進屋內,貼在他的身上說︰「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方成宣扶她站正,「我想你對我而言也是非常特別的,否則我不會因為你的一、兩句話便如此興奮。」他伸出手臂給她瞧,「你看,一大堆雞皮疙瘩一起在我的手臂上跳舞。」
表面上是她使他興奮得起雞皮疙瘩,實際上恐怕是她的熱情異常得令他心底發毛吧!
「我們……慢慢來,從你的書房開始如何?」彭雲晰知道他心存懷疑,但她吃定他不會拒絕她,拉著他便往他的書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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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彭雲晰拿出手銬時,方成宣猶不以為意,但當他兩手遭反銬,兩腳亦分別與旋轉椅的底部銬在一起,整個人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時,他才開始懊惱自己實在太大意了!
「你不覺得這種手法可能會玷污知識的殿堂?」他有點了解她為什麼要用「病態」這兩個字了。
彭雲晰以他為中心繞了一圈,確定大功告成後,拍了拍手。
「我是無所謂。反正我的心早已為你沉淪到地獄里去了。」說著,她從他臉頰掐起一塊肉,狠狠地捏。
「你果然在生氣。」他就知道她不會善罷甘休!
「我說過我氣死了呀!」她兩手擦腰,質問他道︰「說!你為什麼這麼多天不打電話給我?每次總讓我在你家門口前痴痴地等,讓我……」她黑澄澄的眼珠左右轉了一下,話越說越小聲,「飽嘗相思的折磨……」
「看來你的肉麻話還得再練練。」方成宣搖搖頭,「自己說著沒創意的肉麻話還會臉紅,也算滿可愛的啦!」
「你不說是不是?」彭雲晰拍拍自己的臉頰,不準自己臉紅。一邊說,一邊走到他身後,「不說也沒關系。我這麼喜歡你,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的,不論你怎麼對不起我。」
她說一套做一套,無聲地伸出手臂扣住他的脖子 狘br />
「唔……」他真的覺得呼吸困難。「你喜歡我喜歡到想勒死我?」這種爛招數是譚煒晏教她的,還是她自己想出來的?唉!無論如何,讓這兩個人湊在一起,對他而言實在太危險了。
「我只是想抱緊你。」彭雲晰在他窒息前放開他,「對不起︰經驗不夠,不懂得拿捏力道。」
又來這一套!方成宣用力吸兩口氣後,抬頭瞪她,「也不想想我們是什麼關系,居然想騙我你經驗不夠?」
彭雲晰兩手往旁邊一擺,滿不在乎地說︰「那大概就是你教得不夠好了。」
她走到電腦前,看他的電腦設備。
「不僅應有盡有,還一樣比一樣貴,不愧是有錢人。」
方成宣有錢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早習慣將這類諷刺視為贊美。他說︰「這樣有沒有讓你更愛我一點?」
她沒有馬上答話,從兩、三台數位相機中,挑出一台電腦雜志中介紹的最新型相機,拿在手上,走回他身邊,一骨碌坐在他大腿上!
「可是這也讓更多的女人對你有意思。」她拿著相機的兩手勾住他的脖子,坐得似乎還挺舒服的。
方成宣卻覺得腿部的血液循環頓時有些不太順暢。「我早就想問你了,你幾公斤啊?」
她聞言索性往前傾,故意將重量全落在他腿上。在他扭曲眉毛的同時,她吻上他。
「嗯……」提起上一回的親密接觸,大概是在十天前吧!已經遙遠得有些不復記憶;而這個長吻還是她自己送上來的,嘗起來應該格外香甜才是。但他卻不怎麼投入,一顆心牽掛著她拿在他脖子後頭的數位相機。
「呃……」他瞥見她隨手將相機擱在她大腿上,再舉起手撫著他肩膀。這下子一個不留神,相機便有可能墜落地面。他轉頭避開她難得纏綿的吻,盯著她腿上那台身價數十萬元的數位相機說︰「麻煩你當心一點……」那台相機他才剛買不久,還沒玩過咧!
彭雲晰抿了下唇,眨眨眼,拿起相機把玩,開啟電源。
「你放心,相機是拿來拍照,不是拿來摔的,這一點我還懂。」
她瞄著方成宣,眼底的眸光帶著濃濃的狐狸味兒,簡直和方成宣想惡整人時的眼神如出一轍。難怪人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開始解方成宣的上衣鈕扣,動作急躁,一點羅曼蒂克的感覺也沒有。
「不用這麼急吧?」他的襯衫被她往兩旁扯開,露出赤果的胸膛。
「你覺得缺少了什麼?剛站起身的彭雲晰彎下腰,「是這個嗎?」她飛快地輕啄他的臉龐和肩胛骨一下,再後退兩、三步。
「稍嫌草率了些,不過有總比沒有……」
相機的閃光燈吃去他最後一個「好」字,按下快門的彭雲晰盯著彩色液晶螢幕,看著自己拍下來的成果。
「你看一下,我剛剛好像眨眼楮,可能得重拍一張比較好。還有,其實你可以把我的褲子也月兌了,我不介意。」言下之意,好似在鼓吹她幫他拍果照。
「謝謝你的建議,不過我比較喜歡用想像的。」
她轉身打開電腦,透過連接線,將數位影像輸入電腦。然後她開啟瀏覽器,快速鍵人某個位址,順利連上國外某網站,拷貝其中一名果男的圖像,回到繪圖軟體,將其與方成宣的相片進行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