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先前那位今天已經連打十二通電話來的莉娜小姐相比,這位莉莎小姐是屬于嘮叨多話型的,馮清敏努力地壓抑住想要掛電話的沖動。
「是,我一定會向他報告的,我已經將莉娜……哦不!莉莎小姐的大名寫在備忘錄上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如你所說的,很忠實地向他報告。啊?是……我一定會忠實地像條狗一樣──」
懊死!馮清敏瞪著話筒,這位莉莎小姐竟然暗罵她是一條狗後,便掛她的電話!
而她居然還得低聲下氣地頻頻點頭,承認自己是一條好欺負的狗!
馮清敏忿忿不平地放下話筒,翻開花名錄,用力地在空白處刻下莉娜和莉莎這兩個名字。
這兩位想必是鄒懷彥的新歡,才會如此不上道地一再打電話來,一會見他回來,她得趁他印象還深刻時,問出這兩人的詳細資料。
不過,鄒懷彥最好別托她送東西給這兩個女人,否則,她肯定會親自去整人玩具的專賣店里選禮物!
「嗨!心情好嗎?我最偉大、最不可或缺的秘書親親。」
說人人到,鄒懷彥這號風流人物已經像一只蝴蝶似的飛了進來,停在她的辦公桌前,從手上某百貨公司的購物袋里拿出一個長型紙盒。
她不用看,便猜得出來里頭絕對是一條領帶。
「帥嗎?」他打開盒蓋,將領帶拿在胸前比試。
馮清敏隨便瞟了一眼,「帥──帥呆了。」那領帶花俏的顏色及輕浮的樣式和他本人再相配不過了。看出她的不悅,鄒懷彥將領帶收好。
「你該不會在心里說‘帥個屁’吧?」馮清敏給他一個「是又怎樣」的眼神。「你是在暗示我,你會讀心術嗎?」
別怪她情緒失控,當她在這里被當成看門狗對待時,他正趁著拜訪客戶之余,開心地逛街購物,這教她的心里怎麼平衡得了?
「總經理大人,你微不足道的秘書有個小小的請求,可否請你別再輕易將這支電話的號碼告訴別人,而且,也別再口口聲聲的保證你一定會接听,好嗎?」
她撕下寫有莉娜和莉莎兩個名字的便條紙,重重的放在他面前。
鄒懷彥拿起紙條,很認真地想了想,「啊!我記得她們,前天晚上和她們在PUB里認識的,可是,我有告訴她們你這支電話嗎?」
他的肩膀一聳,雙手張開撐著桌緣,傾身看向她,「無所謂吧?這表示我對你的尊重啊!唯獨你在我的心目中是最特別的,我在你面前沒有任何秘密──」
哼!她倒寧願他守好他那些無聊的秘密。
「你不覺得女人很麻煩嗎?」她抬頭看他,微皺著眉問。
他完全不贊同她的說法。「別忘了你也是女人,你希望人家叫你麻煩嗎?」
「我知道了,搞定被世上認為最難搞定的女人,對你而言有莫大的成就感。」他走到她身後,「我沒搞定你呀!」
「誰說沒有,」她回過身,沒料到他靠得那麼近,但她還是抬頭面對他,「為了三餐得以溫飽,我還是得好好的仰你的鼻息。」他就近凝視著她,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緩緩的俯下頭。她往一旁側了一步,不露痕跡地逃幵,坐回她的辦公椅上。他模模額頭,讓人看不出他剛剛的動作是刻意,還是不小心。轉身要進自己的辦公室前,他又折回她的辦公桌前。
「幫我訂個約會好嗎?」見她的手馬上伸向一旁的花名錄,他手一揮,「還是算了,她很忙,一定不會答應的。」
「有人拒絕得了我們鄒總的邀請?」她眼楮一亮,想為那位有志氣的女子鼓掌。
「是這樣的,她正在為了莉娜和莉莎這兩個名字吃醋,大概不太肯理我。對了,她也姓馮耶!你說巧不巧?」
听出他指的是自己,她板著臉問︰「這樣很好玩嗎?」
他脖子一縮,可以確定的是,她覺得這樣非常不好玩。
他清清嗓子,假正經地下命令道︰「泡杯茶給我,順道報告一下有什麼事需要我處理。」
當地扭開他辦公室的門把時,他突然「噗哧」地掩著嘴一笑,怪里怪氣地走進去。
起身要到茶水間的馮清敏,狐疑地望了他的辦公室一眼,他最近常常這樣,沒事就用奇怪的眼神對她說一些奇怪的話,然後,轉過身後便會噗哧一笑。
那樣很好玩嗎?怪胎!
第五章
想愛
沒人愛時,
想愛;
缺乏愛時,
想愛;
但踫到真愛時,
會怎樣?
「沒有男朋友的期間最長兩個月!听到這種話,你不會生氣嗎?
何綾端著餐盤,細心地選擇食物。幾次經驗下來,她學到一件事,姑且不論到最後找不找得到金龜婿,或是帥哥男友,當下必須先吃個夠本。畢竟,參加這種交友活動的人會費數萬,每次的活動費動輒上千,所以,她人可以白來,錢不可以白繳。
聯誼會于某家飯店的歐式自助餐廳里舉行,用餐後則移至宴會廳舉辦舞會。
現在,大家全都為了物色舞伴而努力的在會場中流連,唯獨何綾與馮清敏拿好食物後,便門至角落圖個清淨。
坐下後,馮清敏先啜一口果汁,「我听得出她只是陳述事實,沒有任何炫耀或諷刺的意思。
「那這一次距離她被拋棄已經過了多久?」何綾拿起叉子,從淋有和風醬的生菜沙拉吃起。
馮清敏想了一下,「大概一個多月吧!」
「也就是說,她正在朝破紀錄的日期邁進羅?」何綾嘴角的笑意有著深長的意味。
馮清敏停下撕開面包的動作,「你的眼神和語氣未免太幸災樂禍了,你就這麼見不得別人好?」
何綾不斷的搖頭,表示自己的無辜。
「我沒有見不得她好,只是很希望能和她同病相憐一下下而已。」她又吃下一口生菜沙拉,嘴邊的淡笑遲遲沒有退去。
馮清敏斜睨何綾一眼,優雅地在面包上沾上女乃油。「其實她很可憐。」
聞言,何綾差點噎到,她趕快放下湯匙,拿餐巾紙抹抹嘴角,「如果長得美,又很容易交到男朋友叫可憐的話,那連想認識男人都得花錢來這種地方的我們,豈不是太可悲了?
「她每一次投入的都是真感情,卻還是沒有好結果,她心里的傷比我們多且重。」馮清敏真心的說。
「如果真的傷得很重,一次就不行了,哪還能有那麼多次?」何綾很不以為然。
「你不知道。」馮清敏看了看左右,特地壓低聲音說︰「其實……」
何綾的雙眼立刻瞪的老大,「你常听到她半夜在哭?」
馮清敏以手勢示意何綾別那麼大聲。
「她的聲音很細,而且又是那種很傷心很傷心,試著想忍住,卻又忍不住的痛苦嗚咽,第一個晚上我听到的時候,差點嚇壞了。」
何綾又忍不住爆笑出聲,險些噴出嘴里的食物,「你以為有個女鬼住進你家了?
「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她開心些?」不忍見表姐馮妍柔更加憔悴,馮清敏總是希望能為她做點什麼。
何綾沒有馬上答腔,兩人專心的用餐好一會兒,見馮清敏仍在想馮妍柔的事,何綾才隨口說道︰「除了讓她再談戀愛,大概沒有別的法子了。」
「她會喜歡什麼樣的人呢?」馮清敏認真地問何綾。
何綾靜靜的看著她數秒,低頭邊攪弄著盤中的意大利面,邊說︰「真奇怪。」
馮清敏不了解她指的是什麼,便沉默的等待下文。
何綾以手上沾有醬汁的叉子指了馮清敏一下,「你看人有兩種標準喔!在我看來,你那位美女表姐和鄒懷彥根本就是同一類的人,可是,你能體諒你的美女表姐情事不斷,卻痛恨鄒懷彥的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