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直呼季霈少為心上人呢?她怎麼可以就這樣喜歡上他?只因為他得到了她的第一次?還是因為她對他一見傾心,才會不顧一切地將自己全然的交給他?
那日纏綿悱惻的情景又重現在她眼前,令她一時有些腿軟,趕緊將望向主臥房房門的視線調開。
視線不經意的轉向書櫃,書櫃上的相本再次吸引了她的注意。
這或許是一種很幼稚的心態,當戀慕一個人時,總會想翻閱對方的相簿,猜測對方曾有的過往,甚至會想擁有一張對方的照片,想像他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好一解相思之苦。
所以,櫃子上那本厚厚的相本,一直無聲的引誘著她伸出手去踫觸……
不可以!她猛然縮回手。要不是此刻她全身包得死緊,她一定會扯扯自己的頭發,甚至打自己一巴掌,要自己清醒一點!
秦樂凡強迫自己專心地打掃屋子,先將客廳整理得干淨清爽,然後轉向廚房。
秦樂凡打開上方的櫥櫃,腳踩上凳子,伸直手清理櫥櫃內側,而後又換了一條干抹布,半跪在地上擦拭流理台下的地板。
她心里盤算著,下回該移開流理台將下面徹底打掃干淨,一個小東西卻被干抹布的邊緣掃了出來。
竟是一朵碧藍玫瑰花樣的小耳環……
看著看著,秦樂凡竟突地跪坐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她已經刻意去忽略臥房里多出來的一些女性化妝品,為什麼還會不小心發現到這個耳環?她一想起兩人纏綿的畫面,再望著手中精致的耳環……終于壓抑不住地嚎啕大哭起來。
不知在地板上跪坐了多久,痛哭轉為啜泣,情緒這才漸漸平復。
她起身草草地將廚房地板以濕拖把拖過,把清潔用具歸位,沒有費事的摘下頭巾和口罩,換下工作服,一心只想趕快離開。
沒想到,手才握上門把,尚未施力,門便被大力的拉開。
「啊……」
驚叫出聲的是趕回來拿文件的季霈少,當他看清楚她的打扮後,知道她應該是清潔人員,便友善的與她打個招呼,但滿臉的微笑卻被她幽怨的雙眼瞪得僵住了。
她的視線既哀又怨,像在控訴著什麼,連季霈少都忍不住反省起自己究竟做了什麼錯事。
面前的清潔員作狀上前,他微微側身,好讓她離開。
直到合上門,轉身走入屋內,她那雙怨懟的瞳眸依舊緊扯住他的心神。
那原該是一雙清亮且年輕的美目,卻似乎因哭泣周而顯得紅腫,令人覺得心疼。
此外,他覺得那雙眼好像在哪兒見過……
明明只是個打掃的歐巴桑,也能讓他費心思考,怪不得他最近常因心神恍惚而出錯,連重要的文件也忘了帶出門!季霈少甩甩頭,苦笑著。
記起自己趕回來的主要目的,他很快地將剛剛發生的事情拋到腦後。不過,臨出門時,他又突然想到,剛才那名清潔員似乎比他印象中的歐巴桑要瘦上許多……
☆☆☆
「你干什麼?」
午夜兩點,秦樂心又被飄來沙發旁的秦樂凡嚇得差點心跳停止,她抓著搖控器的手不住地拍撫著胸口。
「又睡不著?」秦樂心挑高眉問。
一臉疲勞的秦樂凡點點頭,坐在二姊身旁,瞄到電視畫面的雙眼立刻瞪大兩眼。
「二姊!你……你又……」
秦樂心輕捂秦樂凡的嘴,要她別大驚小敝,「這個呢!就像喜歡看言情小說的人,一、兩天不去租書店晃蕩一下,就會覺得渾身不對勁一樣……」
晝面上的男子粗魯地撕開身下女子的衣物,令秦樂心頓了一下,有些心不焉地接著說︰「既是一種消遣,又可以紓解工作壓力。」
「你的意思是,你一、兩天不看這種鎖碼頻道,就會渾身不對勁?」秦樂凡皺著眉看向目不轉楮地盯著電視螢幕的秦樂心。
「噓!別吵,節目正精彩。」秦樂心不準她再打擾自己欣賞節目的情緒。
片中男子以強硬中帶著溫柔的手段使女子停止掙扎,並在他的親吻與搓揉之下,不斷地送出申吟和嬌喘。
片中的男子以膝蓋頂開女子的雙腿,扭腰挺進她的體內,重點處雖然全被馬賽克霧化,但激烈的沖刺和喘息聲音卻隱約可聞。
「啊……」不清楚的畫面加上想像,讓秦樂凡驚嘆地面紅耳赤。
「喂喂……」
秦樂心斜睨著奏樂凡,深怕她又會驚叫出聲。
「可是……這種東西,真的是太過刺激感官神經了嘛!為何二姊能夠維持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呢?」秦樂凡以一副無辜的模樣問。
秦樂心懶得再跟她解釋,關上電視,伸了個懶腰後,站起身。
「算了,也該睡覺了。」說完,她轉過身想離開。
「二姊,」秦樂凡突然問︰「你……有沒有經驗?」
聞言,秦樂心連忙又坐下,瞪大眼盯著秦樂凡看,「你最近很反常喔!一看就知道你腦袋里淨是在想些有的沒的。說吧!你喜歡上什麼樣的人?」
秦樂凡咬了咬下唇,囁嚅地問︰「二姊呢?每次喜歡上人後,都是抱持著什麼樣的感覺看待他?還有,你有沒有想過你到底為什麼會喜歡上他?」
秦樂心不以為然的戳戳她的頭。
「看你這個樣子,就曉得你在鑽牛角尖了。告訴你,喜歡就是喜歡了,想那麼多干嘛!還有,就算被對方拒絕,那又怎樣?世界末日了嗎?眼楮睜大點,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何必單戀一支草,又老是胡思亂想、庸人自擾呢?」
「可是,喜歡上的,就是那麼一個呀……」秦樂凡吞吞吐吐地反駁。
「誰說的?那是因為你的生活圈子太狹窄了,你才會以為自己這輩子非他不愛、沒有他不行。」
「可是……」
為什麼她每次找二姊商量,都會越商量越迷糊了?秦樂凡滿心的困惑。
秦樂心不理會她的遲疑,逕自說道︰「算算你也滿十八了吧?OK!後天晚上有場PARTY,二姊帶你去見見世面吧!」
「啊!」捧著小巧的耳環,徐箏驚喜地說︰「是你費心幫我找出來的嗎?」
「是固定幫我打掃房子的清潔員發現的。」季霈少淡淡地說。
徐箏睜大美眸,勾視坐在她左前方沙發上的季霈少。
「讓一個陌生人任意進出你的房子,安全嗎?」她擔心的問。
「那家清潔公司應該信得過。」季霈少信心滿滿地回答。
「如果你是因為太忙,才委托清潔公司打掃,我可以無條件幫你,你就不必多花那筆錢了。」
「不用了,我只是因為懶得為家事煩心,所以才委托別人。」季霈少搖搖頭說。
「誰喜歡為家事煩心?若不是為了你」──徐箏乘機接口道。
上次的投懷送抱雖然失敗,卻使她可以毫無顧忌地坦白對他的好感。也許有人會覺得這般赤果果的表白不符合她教師的身分,然而,她自認為她還是個平凡女子,有追求所愛的自由。
「徐箏,我想你應該明白我並不想談這個。」他嘆口氣說。
季霈少以為她會再來找他,應該已經看開了,沒料到她仍不死心。
「如果我堅持想談,你又要趕我出去?」徐箏吃定他不會對她惡言相向,因而態度顯得有些強硬。
「你又何必為難我?」季霈少無奈的說。
「為難人家的是你!若你沒那個意思,一開始就不該讓我進門。」徐箏不服氣地反駁。
「我不希望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季霈少放軟了語氣說。
徐箏直瞅著他深邃的黑瞳,「男女之間沒有朋友。」
就算現在以知心朋友相稱,很難保證彼此間的友情能永久維持下去,遲早會有一方想要賭賭看發展成戀情的可能性。成敗機率,一般而言是五成;若想要突破,就得有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的決心。而徐箏一向擁有非成功不可的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