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男子推向從電梯中走出來的莫軒昂,「保護我!保護我呀!」她推開逃生門,進入樓梯間,一階一階往上爬。
抱著胸前猶在淌血的蘭水若的男子,一步步後退,出其不意地伸直一手想迅雷不及掩耳地出擊!
踫!槍擊來源卻是莫軒手上的槍;男子還沒扣扳機,槍便被打落。
男子嘴唇泛白,「你不敢射我。」指著自己的臉,「射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家伙你不會好過……」見莫軒昂無動于衷,他想起手上有個免死金牌。「嘿,你沒看見我手上的東西嗎?」
莫軒昂的視線移向看來毫無生氣的蘭水若,冰冷的表情果然牽扯出濃濃不舍。
男子將蘭水若雙腳放到地上,托著她雙腋,整個人試圖躲在身後。他認定莫軒昂不敢開槍,不禁探頭挑釁道︰「你開槍啊!你開槍啊!你開……」但莫軒昂沒讓他失望,果真扣下扳機,子彈直接射入他眉心!
莫軒昂上前拉住蘭水若!「水若……」
她已經沒有氣息。天啊,她身上散發著酸飯的餿臭味,臉上被各色化妝品涂花,唯一可見皮膚顏色的,明顯是她的淚痕!「水若!」還有那個偽裝成他的模樣的家伙——費瑪麗是折磨她的!「啊——」莫軒昂發出受傷猛獸般的怒吼,抱著她,踹開樓梯間逃生的門。
往上方向有兩個階梯各癱著只紅色三寸高跟鞋,于是他往上走。
莫軒昂很快抵達頂樓,一眼便看見爬樓梯爬得腿軟的費瑪麗癱坐在地上喘息。費瑪麗發現他追來,怕得不得了。
「不關我的事……」她試著爬起。卻站不起來;看著他一步步走近,她的心跳愈快,心髒簡直像要爆開似的。「她還沒死……是我堅持留她一口氣在的,是我護著的哦……」
莫軒昂在約離她五步遠處停步,冷眼看著她恐慌的模樣。「不……你不會殺我……你不會……你不能對我動手的,你忘了嗎?」
費瑪麗好不容易站起來,當然要離他愈遠愈好。
「放下槍……」費瑪麗縮到護欄邊,靠著護欄喘息,朝二十步遠的莫軒昂喊︰「放下槍!」他沒有放下,但他也沒有開槍。既然他無法當機立斷開槍,表示他不會殺她!」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能!你不會!炳哈哈……哈……」
莫軒昂往前走了幾步,「我在想,一槍斃了你,未免太便宜你。」
一架直升機飛來他們上空,瑪麗以為是來接的人。「我的人來了……你死定了……你們死定了!」她開心地跳朝著逐漸降下的直升機揮手,「快點!快點下來!我在這里!我在這里!」
莫軒昂即將開槍之際,有人從直升機里探頭出來喊︰「別開槍!」
「什麼……」費瑪麗傻了,「怎麼會這樣……」
直升機尚未平穩降落,朱顏便迫不及待地跳下來,朱睿跟在她身後。
朱顏跑到莫軒昂身前。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能無事地在這里,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她拿下他手上的槍,向他搖了搖頭,「你別再和她有她有任何瓜葛。」由他動手殺費瑪麗,會髒了他的手。
她審視他懷中的蘭水若,情況危急!「快送她去醫院!快!」她拍拍他肩膀,要他上直升機。
莫軒昂看向縮在護欄旁的費瑪麗,「那她——」不是他嗜血,而是真的不能再讓那女人留在這世上興風作浪。
朱顏瞟視費瑪麗一眼,心中有了決定。「她會死,但沒有人殺她。」
直升機很快地載著莫軒昂和蘭水若飛走。頂樓剩下朱顏、朱睿及費瑪麗三個人。
朱顏走向費瑪麗。
覺得突然變得好冷的費瑪麗環抱著雙肩,「你想怎麼樣?你想殺我?你別忘了,我是巴茲的人……你敢惹巴茲嗎?」
朱顏在她面前七步遠定住,「我不就在惹了嗎?」她朝她腳邊地面開槍——
「啊——」第一槍落在費瑪麗右腳邊,她自然住左跳;第二槍又逼她往右,「啊——」接又一槍讓她無立足之地,「住手!巴茲會……啊——」情急之下,她攀上護欄,翻爬到護欄另外一端。
槍聲暫時中止。
原來狗急果然會跳牆。」朱顏提醒她低頭看看她所在的處境。「不過如果跳錯牆,下場會更慘。」
費瑪麗只要一松手,便會從三十幾層樓高的地方跌下去。她紅著眼瞪朱顏,「巴茲會為我報仇的!我完了,你也鐵定完了的!你想清楚!巴茲會為我報仇的!」
朱顏面容嚴肅地說︰「我想得夠清楚了。」她再度伸直手臂,「再見。」
「啊……」不待朱顏開槍,費瑪麗自己放開了手,重心後仰,「巴——茲——」整個人直速下墜,呼喊巴茲•契哈亞的聲音傳得好遠好遠。
朱顏松手,槍枝落地。朱睿輕輕攬住她,她在他懷里哭了起來。費瑪麗該死,真的該死!但她為什麼還是會覺得難過?
莫軒昂一刻也不離開好不容易月兌離險境的蘭水若。不知等了多久,病床上的蘭水若終于蘇醒。
「你……」胡碴滿腮的莫軒昂緊張地詢問︰「感覺怎麼樣?我叫醫生來。」
「你……」蘭水若搖頭不要他喚醫生、她看著他,眼中有抹不信任,「你開槍打我?」
莫軒昂紅了眼,愛憐地輕撫著她瘦削的臉龐,「那個人不是我。」
不是他……蘭水若閉上眼,虛弱地喘了氣,胸前有些痛,但可以肯定不是心痛。
她張開手掌,莫軒昂隨即會意地覆住她的手。
她睜開眼楮,「你和費……」想想,還是別問了。「算了,那個人也不是你……」
她知道了……莫軒昂想像得到費瑪麗跟她說了什麼。她認為其中有幾分是事實?而他還要瞞著她嗎?
他張開口,蘭水若卻搖了搖她不想听。事實到底如何,費瑪麗現在怎麼了,她都還不想知道。是假像也好,她不要再有多余的人事物干擾他們,她要百分百的幸福。
「喂……」出聲的是蘭水若,這回眸中有溫柔的笑意。「再說一次愛我好不好?之前的,已經變成耳邊風了……」
莫軒昂握緊她的手,一顆剔透晶瑩的淚珠溢出他的眼角。他彎身,「我愛你。」在她耳畔再重復一次,「我只愛你。」
蘭水若無法形容心中涌起的悸動。「看著我、」她抬手撫著莫軒昂臉龐,「我也是……」她回應他道︰
「我只愛你。」
依照慣例,保羅•屈麥奇多被推入烏漆黑的密室。
但是,較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的眼楮沒被人用布條縛住!
這不是好兆頭!他智障了才會認為神秘人有賞。
事有蹊蹺!身處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保羅•屈麥奇多愈來愈不安,心髒鼓動的力道,大到讓他快要負荷不住,冷汗直流。
早該習慣這種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覺得刺耳的氣氛的,但是,這回實在太詭異了!
如果眼沒有被蒙住,照理說,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清下飛機後搭車來密室,一路上的地形與景物;然而,他反而更不敢看!他習慣用瞄的——低著頭,眼球上翻,尋著黑布條上緣的一絲光,偷瞄外界他可能永遠都看不清楚的人事物。
保羅一直認為,神秘人只是在利用他,不可能對他產生任何信任感。神秘人的一切對他而言應當都是神秘的,一旦被他知道或看到他不該明了的事……他只有一條中路,就是下地獄。為什麼不是上天堂?保羅這輩子沒干過什麼好事,自信沒上天堂的命,再說,那個神秘人大概也只知道下地獄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