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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情殺機 第10頁

作者︰沈曼奴

「不然我該怎麼辦?把蘭家雙手奉送給她,她就會放過我嗎?」斗與不斗都是死,她為什麼不能放手一搏?

好丑!她不相信她時的表情和姿勢居然這般丑陋!

費瑪麗惱怒地將照片扔在地上,一旁巴茁•契哈亞派來服待她的男子急忙撿起,掏出打火要燒,連試了幾次才打出微小的火苗,引燃其中一張照片的邊角。火焰很薄弱,若非整片逐漸化為灰燼會讓人以為它根本不存在。男子將那燒了一半的照片放入玻璃煙灰缸,著手點燃中一張。

他這麼燒要燒到什麼時候!費瑪麗拿起一瓶烈酒,從笨手笨腳的男子手中抽出所有照片後推開他,將照片全丟在煙灰缺里,淋上酒液,然後拿起火柴盒及香煙。香煙叼在嘴邊,劃燃一根火柴,點燃香煙後,將火柴丟入煙灰缺里。霎時,煙灰缺像盛著一杯藍色的火,快速吞噬那些照片。

費瑪麗重重呼出一口氣,原以為能冷靜下來,卻突然想到什麼而更加不安。

「底片呢?」她走到將照片帶來的莫軒昂面前。「底片呢?沒有底片我燒多少照片也沒用!」

莫軒昂冷然地看著難得失措的她。一個完全以自我為本位的女人,在她面前槍決十個人她眨都不眨一眼,頭發有一根不如她卻會氣得跳腳。不用說,這對她將造成極大丑聞的照片,會令她多麼羞怒。

「底片在……」莫軒昂開口,「某三流雜志社那兒。」

「可惡!」費瑪麗隨手拿起東西便砸!「可惡……」

第四章

蘭水若下至一樓大廳。原先她總是盡可能不與費瑪麗打照面,今天卻刻意走到費瑪麗的視線範圍之內。

費瑪麗以貴婦人姿態坐在沙發上,微抬眼楮看向她,眸中帶著虛假的笑意,「早。」

蘭水若立在大廳中央;莫軒昂則停在樓梯口,靜觀眼前他事先已預期會發生的場面。

「今天天氣不錯。」蘭水若說道。

「是嗎?」費瑪麗側頭看看窗外,有藍天、有陽光、有鳥鳴,她頷首贊同,「是不錯。」

「可是很遺憾。」蘭水若撇嘴,不屑地發出一聲輕嗤。「不管今天天氣如何,對某些人而言,都將是悲慘的一天。

「嗯哼。」瑪麗虛應,看著她等待下文。

蘭水若淡瞄茶幾上的報紙一眼。「比如說某家三流雜志社,公司、倉儲、印刷廠房遭人縱火,畢生心血付之一炬。從有到無是最令人難以忍受的經歷,不過,大概很多人認為雜志社負責人罪有應得,不值同情,誰叫他淨以揭發公眾人物瘡疤為賺錢手段。有趣的是,他這期不知招惹到哪位不該招惹的人物,平白被一把火燒得一無所有。」

「我不像你們這些小女孩。」費瑪麗抬頭,瞧瞧蘭水若頭頂上的大吊燈。「我對那些沒有根據的閑言語一點興趣也沒有。」

蘭水若不自覺地也仰頭看看自己的正上方。「那麼你最好小心別成為有根有據的丑聞主角。」她轉身走開兩步,「啊,」又走回原位,打開背包,低頭翻看背包里的東西,「我有一樣東西要交給你,是底片……」

底片!費瑪麗倉皇地站起來,走到蘭水若面前。「什麼底片?」不是听說底片在雜志社那兒?她已經要人將雜志社所有東西燒成灰,為什麼還有底片?

「我整理房間時找到的。」蘭水若拿出一疊經過顯像的底片,「都是你和爹地的照片,不知道為什麼會在我那里,喏,這應該交由你保管。」

費瑪麗接過那疊底片,「謝謝。」心知自己被個黃毛丫頭耍弄,眼底有抹掩飾不住的氣惱及羞憤。

「你剛剛在緊張什麼?擔心某卷不可告人的底片落我手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轉身想走開。

蘭水若伸手拉住她,「你現在又緊張了。」

費瑪麗抬頭看著上方,著急地想甩開蘭水若的手,「放開我。」

費瑪麗的表現太過反常,莫軒昂觀察那兩個四周,尋找危險潛藏的所在。

「怎麼,你也會害怕嗎?」蘭水若一副要與她同歸于盡的口吻。

「放開我!」費瑪麗看著頭頂輕晃的吊燈,推不動蘭水若又甩不開她,氣憤地舉起另一手欲掌摑她,「你這個該死的小賤……」

「水若!快閃開!」莫軒昂伸向兩人,與墜下的大吊燈競速。

吊燈銀鏈斷裂,直速直墜!費瑪麗驚惶失叫,而蘭水若靜默地看著莫軒昂。

千鈞一發,莫軒昂推開費瑪麗,抱著蘭水若往前撲倒,用身體護住她整個人,避免她被破碎四射的玻璃片傷到。

華麗的吊燈墜地,像一顆空降的未爆彈。在場沒有人受傷;費瑪麗難看地在地上倒成大字形,回過神後忘記先收攏雙腿,只是忿恨地瞪著另外兩人。

蘭水若由莫軒昂扶起,臉色微微發白,顯示她多少也受到驚嚇,不過揚起的嘴角及發亮的雙眸在在宣揚她的勝利及得意。

她將背包甩到肩後,俯視猶怔坐在地上的費瑪麗,「你的表情,像踩到自己埋設的地雷一樣可笑。」

費瑪麗的臉色由白轉紅,再急速轉紫,卻只能無言地目送他們離去。

「車門沒有壞,不用關得那麼用力。」待莫軒昂也坐進車內,蘭水若同他說道。

莫軒昂發動車子,駛出蘭宅。

「你在找死!」他自牙縫迸出這句話。

她比他還早發現吊燈有問題卻不躲開!懊死的!即便是他得知自己淪為復仇工具,錯殺自己的近親一家人時,他的心也不曾像此刻這般發著抖,余悸猶存。

當初他以那幫背叛他雙親的親戚亦非善類、自作自受為由,撇開心底的罪惡感;那麼現在呢?他何必比她還在意她的死活?

他對她的感情真的深到不可測的地步了?在她如他所願,用她的愛帶給他救贖的力量之前,他已經先陷入情感的迷障里?哼,原來他月兌去「冷血殺手」的名號後,不守是一名極其懦弱、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類!

察覺身旁的蘭水若直盯著自己,莫軒昂斂住走岔了的心神,專心開車。

「找死又何妨?反正我有個優秀的守護神。」

和前後方車子保持安全距離,莫軒昂得空看著她問︰「你在試驗我?」

「試驗你什麼?試驗你有幾分本領,還是試驗你的心?」

莫軒昂將目光抽離她復雜幽深的瞳仁,望著前方車陣。她變得富含心機乃因環境所逼,而他既然無力助她永保清純思想,只能裝作視而不見。

「這個問題該由你回答我。」

蘭水若十分樂于為他解惑。

「印有那些可恥照片的數萬本雜志被燒毀,很難認定是不是你通報費瑪麗。」也有可能是費瑪麗的手下聞訊而采取銷毀的行動。「可是我又不願意太輕易相信你,所以想看看當我和她面臨危險時,你會救誰。」

為了試探他的忠心到底屬誰,她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他若因此而氣急敗壞,她也感受不到他的關心,反而還會嫌他小氣吧。畢竟她一定認為,他若問心無愧,讓她試一試又何妨。

「結果呢?試驗結果你可滿意?」

蘭水若想了一下,點點頭,「你兩個都救,不過保護我多一些,費瑪麗顯然為此很惱火。」

如果可以,他很想省略推開費瑪麗的那個動作。只不過短期內,蘭家實在不適合再出人命。

「結果你還是不信任我。」

「你說過,我必須了解我現在的處境。當我仔細了解後,我發現我誰也不能信。」

「我也說過你不信任我的話,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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