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事實上,神秘人對這個地名並不陌生。「我不喜歡!」台灣也是東南孤島之一。難道真如多數預言者所言,二十一世紀是黃種人的世紀?他無法接受!雖然他體內流著四分之一東方人的血液!
「蕭、章二人游走世界各地。」真好笑,他不喜歡又能怎樣?他有能耐弄沉台灣那個鬼島嶼嗎?「小的追尋死神蹤跡到達維也納,在那里發現蕭、章,便一路跟著蕭曉乃,她翻越、攀爬阿爾卑斯山,足跡踏遍中歐內陸,好不容易才在日內瓦落腳。巧的是,小的注意到,在這期間,章煌三番兩次和蕭曉乃出現在同一地點,而且並非故意。小的猜測,他們兩人接受了同一件委托案。順帶一提,這兩人先前或許听過對方的名號,但彼此並不認識。」
也就是說,他們很可能因為此次相同的委托案而踫頭。交手,分出高下。
「然後呢?他們各自的行動得如何?」
「他們在日內瓦時住同樣的飯店,小的……因為盤纏不足,只能鎮日守在飯店門前……等了三天,不見兩人有所行動,小的心想,時間差不多了,您會找小的來見您……所以小的馬上趕往台灣追查蕭、章二人的資料。」然後,他打算回威尼斯偷閑兩天,沒想到一個小時不到,便被送來這里。
嗜吹牛的保羅總把一分說成十分,神秘人當然知道他的話不可全信。只是,另一級人馬帶回來的消息也是一樣——死神的確就此失蹤。既然收納死神的計劃暫時被迫停頓,改讓保羅留意蕭、章也無妨。蕭、章?思考中的神秘人突然覺得這樣的簡稱不太妥當……
「你立刻趕往日內瓦,跟緊那兩個人!我會派人匯一筆錢到你戶頭里,以後缺錢直說,少在那拐彎抹角說你盤纏不夠!今天到此為止!」立即切斷密室的光源!
保羅•屈麥奇多模黑找到密室門口,什麼跟什麼!一路跟著蕭曉乃翻山越嶺已經去掉他半條命,現在完全沒得休息,還得繼續跟蹤那兩人!
其實,打一開始,他看到蕭曉乃是是落單的東方女子,又出落得窈窕誘人……心想自助旅游散心的她一定很容易上鉤,他才……孰知因此而發現她不是普通人物!經過調查,他對她完全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啊……先前一場春夢被打斷,他才發覺好久沒聞到正常的、無害的女人的味道……不管,趁神秘人賞他一筆錢,他要在那世界級的、一流的飯店好好享受一下!
他扭轉門把出了密室。意外的,該守在外等著將他蒙眼、押出去的人不在!
好機會!他一直想瞧瞧密室隔壁,即神秘人所在的地方!
對保羅而言,密室以外的一切都是新奇的。這里連走廊都先進、美輪美奐得令人昨舌!
忽然,隔壁的自動門開啟,保羅機警地躲回密室,只探出一半的頭。
一名瘦長的男子走出來,穿著純白條紋麻料襯衫,便裝似的西裝外套,及輕柔的米白長褲,一身休閑味道的極濃的打扮,在莊嚴肅靜的廓道上非但不顯得突兀,貴族的氣質裁更表露無遺。
保羅的位置看不到男子正面,但單是男子的背影便給人極順暢縴細的感覺,發際干淨清爽,頸肌挺直修長,柔軟整齊的短發隨著他走動的節奏輕飄……他是……神秘人?
男子穿越走廊的當口突地停步,似是察覺有異樣的眸光跟著他。他回過頭……保羅狼狽地縮頭,整個人緊貼密室門邊的牆,暫時停止呼吸。接著懊惱自己的膽小,若他沒有退縮,他已經看到神秘人的長相!
但,那真的是神秘人?居然如此年輕、優雅!在日本見過白玉之皇後,保羅以為第一美男子已非他莫屬,但剛剛……雖然沒見著那人的五官,但保羅敢發誓,那人的相貌絕不遜于白玉之皇……
保羅悄悄探出頭,走廓上已空無一人。太令人詫異了!他原已假想神秘人是惡魔巴茲•契哈亞故弄玄虛,沒想到竟是個年輕小伙子!
多次嚇得他差點屁滾尿流的,竟是個小伙子!這……未免太……
「你看夠了沒?」拿著蒙眼布條的男人無聲無息地來到門邊。
「夠……夠了……」保羅拍拍胸口。這里的人不把人嚇破膽似乎不會甘願。
等著吧,神秘人!他遲早拆穿他的真面目,讓他知道,他保羅•屈麥奇多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第一章
又是那個男人。
飯店附設的露天游泳池池畔,蕭曉乃穿著泳衣坐在躺椅上曬著暖陽。她將太陽眼鏡沿著鼻梁滑下,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盯著泳池內一名又換了女伴的東方男子。
她經常看到他。不只因為他住在她隔壁房,在這之前她也看見過他不少次。比如,在帕思高原,在蘇黎世中央火車站的餐廳,奧地利提洛爾州的小村莊,還有維也納航運大廈的免稅商店……她不僅說得出地點,還可以說出當時他的穿著,及他身邊女人的長相、打扮。
每回看到他,他身邊的女人都不同,所以一一記下那些女人的模樣、特征,是蕭曉乃旅游途中一項額外的樂趣。不過久而久之,她已經歸納出他的喜好,不管他女人再怎麼換,她都見怪不怪了。
游泳里,他摟著女伴,在女伴耳邊不知說了什麼悄悄話,那女人開心地張大嘴,笑得花枝亂顫,胸前半浮在水上的肉球沒命地晃蕩著,向外震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紋。東方男子向來被認為無趣死板,他卻總能逗得那些碧眼尤物咯咯笑。
若蕭曉乃沒猜錯,他的女友都是他臨時上街搭訕,兩人一拍即合後飛快地談場異國戀情。從這點看來,他是個非常沒定性、無法獨處且至今未斷女乃的家伙!
池里的兩人潑水嘻戲玩鬧著,蕭曉乃架回墨鏡,倒頭躺下,墨鏡下的臉極度平靜,讓人看不透她的想法。
表面上,女人皆不屑那個花心籮卜,但若對方手指頭一勾,便有一大票人立刻拋卻原則向對方奔去。蕭曉乃要強調,她絕不在那一票人之中。
她只是太久沒看到滿坑滿谷黑頭發、黃皮膚的異性,才會覺得那個男人特別醒目,才會老是在人群中一眼認出他。
暖陽在她雖無西方人雪白卻細致的肌膚上烙下熱度。她摘下墨鏡,時間差不多了,再來回游兩趟便該回去辦正事。
她將長發攏在一起、倒轉盤貼在後腦,然後俐落地戴上帽及泳鏡。
她選擇離那對開心喧鬧的情侶最遠的水道。漂亮地躍入池中後,以驚人的速度踢水前進,輕濺的水珠、閃耀的波光,她似寶藍海洋中的人魚,攫住許多人的視線。
蕭曉乃游過水道中央,即將到達對岸——突然有礙障物出現。
那個老是在公眾場合和女人談情笑鬧的男人,沒有好好待在另一頭,竟拉著女友順著水流漂來,橫亙在她眼前阻擋她的去路。
她無意減速,也無意更改航道……直直地朝那名男子游去!而那兩位親熱得忘我的好男好女,竟在原地不走開!男子轉身,赤果的胸膛正對蕭曉乃,他的女友則攀住他的後背,兩腿夾圈住他的腰,由他背著。
蕭曉乃的左手直直地前伸,觸及男子的前胸後,特地曲起五爪抓劃了一下,但男了仍不讓開,她換了口氣,故技重施且加重力道!
但他依然不為所動,使得她的頭頂頂到他,結果她的頭不敵他厚實胸膛,她被迫轉向,且呼吸節奏被打亂,險些嗆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