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掙扎著要站起的輕倩璇听他這麼一說,立即靜待在他懷中,"真的?"
"我相信我比你說話算話。"他已經懶得提醒她不曉得誰承諾過,從今以後,他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的哦?"慢慢喝,別嗆著。"卞大夫見她仰頭灌藥,和聲建議她別喝得那麼急。
待她放下杯碗,雍涯歆右手拇指抹去她唇邊汁液,同時向卞大夫伸出左手,"你身上不是都帶著甜糖?給我一顆。"
"好。"其實這補藥不苦,不過卞大夫還是從腰袋里掏出甜糖遞給他。"少爺,你怎麼……"
他以為糖果是要給輕倩璇的,沒想到,雍涯歆自己吃了。
雍涯歆含著糖果,左臉皮微微鼓起,讓她背抵著桌沿,一手圈抱她的腰,一手扶著她腦勺,"補藥味道不太好,我喂你吃顆糖甜嘴。"
又來了!"我不要!"為什麼他總愛搞這種惡心味的把戲!
"連孩子都有了,親個嘴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嘴巴張開。你听我的話,說不定會讓你見她一面。"他利誘她。
不得已,她合上眼,微啟朱唇。登時感覺唇被覆含住。
甜酣的糖水味滲入喉中,接著就是他獨有的氣息,醇酒般的澀辣,當他綿軟的舌伸了過來,她悶哼搖頭,捶打他肩,拒絕他吻得這麼深入。
雍涯歆在她推開他前主動離開,俊逸不羈的笑容有絲孩子氣,"好不好吃?這糖化得真快。再給我一顆,"又向卞大夫伸出手。
"少爺……"卞大夫示意他門外有人等著見他。
雍涯歆撇撇唇,"進來。"來人正是負責拷問虔雪薔的將士,"前晚逮到的刺客,你們作何處置?好好向她報告。"
"是。啟稟……統帥夫人,屬下依統帥大人指示,將刺客禁錮在刑房內進行拷問,但不論怎麼逼供,刺客始終未透露任何……"
"你們怎麼逼供?"輕倩璇問?
"主要是鞭苔。"公事化的口吻回答。
"鞭苔!她怎麼受得了……"
將士看到她痛楚的表情,在心底撇開自己傷人的責任。一切听令行事,她可別借著統帥的嬌寵怪罪他們。"統帥大人,屬下和其他將軍討論結果,該名刺客大膽當眾行刺,如此重犯依法除處刑外,還需游街示眾。"他主要是來報告這個。
"已經拉出去游街了?"雍涯歆問。
"是的"
輕倩璇聞言,眼底浮出水霧,"她全身是傷,你們怎麼拉她游街?"
"你想親眼看看嗎?"雍涯歆攬著她的腰站起,"我現在就帶你去,順道讓你知道民眾如何唾棄想行刺我的人。"說著,便拉她的手往外走。
"少爺,她現在不適宜乘……"
"少羅唆!"
第九章
雍涯歆大膽推測過輕倩璇、虔雪薔的來歷,但沒想到全盤皆錯。更料不到,日前他才質疑東青怎會放任她們涉險,救兵便于今日下午來到,並且當街劫走虔雪薔。
听聞虔雪薔被帶出去游街示眾,雍涯歆騎馬帶輕倩璇上街,打算讓她看看意欲行刺他的人受群眾攻擊唾棄的淒慘狼狽模樣。到了現場,竟一片混亂,街民逃難似的推擠奔竄,為首的軍官驚恐地稟報刺客被劫。
刺客當街被劫,無疑猖狂地挑釁當地政府。雍涯歆霎時下令封鎖城門,出動三千大軍搜索,誓必在最短時間找出刺客及其同伙。听聞虔雪薔被救,輕倩璇心底憂傷稍減,但雍涯歆表明,他篤定虔雪薔不會丟下她,獨自離開西雍;一顆心頓時又沉落谷底。
西雍陷入戰備狀態,即使插翅也無法飛出城。過不了多久,一名副將領軍搜查某間客棧時,找到刺客及其共犯。駭人的是,救走囚犯的是東青州將王的長子青孟天,在場還有江
湖正派義宣莊的人相助;情況有些失控,副將本人無法作主,只好先同意對方,以青孟天的妻子代替受重傷而不宜移動的虔雪薔,押回統帥府當人質,雙方擇日再行談判。
听聞雍涯歆暫時收兵,輕倩璇以為虔雪薔被逮回,趕赴前殿,見到的是名受到驚嚇、恐懼地顫抖的年輕女子。據她所知,青孟天大少爺個性獨來獨往,雖有未婚妻是北梁將王千金,但所有人以為他不會成親。而帶那名姑娘回來的副將卻說她是大少夫人……大少夫人又否認自己是北梁將王開金,重重疑點交在一起,無從思索大少爺的打算。
不過那名姑娘既然是以大少夫人的身分為人質,她理當盡全力維護她的安全。可惡的是雍涯歆那個之徒,竟對大少夫人起了欲念!
她從前殿被驅趕回房,咋聞大少夫人被押入地牢,可能旁人提醒那色魔人質身分轉殊,他才暫時斂住色欲。可是地牢她待過,陰濕昏暗,伙食還是餿的,以大少夫人的精神狀況可能熬不下去,于是她硬要士兵讓她出房,士兵們听卞大夫交代過別過度違拗她的意思,又放了她一次。
自知無法救大少夫人出獄,她向廚房要些飯菜,下至地牢,只是想見大少夫人一面卻被擋在牢獄外。而後大少夫人被押了出來了,因為雍涯歆曾說過若她強行見人質,就把人質帶到統帥的私人寢宮。她則再次被帶回房軟禁。
他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如此刻意讓她知道他意圖染指大少夫人?太過分了!連這種時候他都不忘折磨她!
"不行!"她得救大少夫人,不能讓她也淪入那魔鬼的手掌中!雪薔由大少爺保護著,她這邊也該做到讓大少夫人毫發無傷!
想到這里,她隨即走到門口,門外士兵立刻打橫手上長矛,擋住她。
"讓我出去!別擋著我!"
"不行呀,"唉,原以為是個輕松的職務。"統帥夫人,我們……"
"我不是統帥夫人!"
士兵騰出一手搔搔頭,自己也不明白怎會輕易習慣稱她夫人,卻難以改口。"輕姑娘,我們擅自放你出房好幾次了,再這樣下去,統帥大人一定會因為我們沒徹底執行他下的指令而處罰我們。"
輕倩璇垂睫想了一下,"卞大夫呢?我要見他!"
"裘姑娘好像生了重病,二少爺請卞大夫去醫治她。"
裘紅染病了……沒人能夠幫她,她不得不為難眼前士兵了。
看出她的企圖,士兵先聲奪人:"輕姑娘,卞大失交代我們,一定要請你好好休息。他還說,為了你肚子
里的孩子,你必須吃點東西,要不要我們去廚房……"
"你們都知道,我肚子里有雍涯歆的孩子?"輕倩璇順著他的話,橫了下眼。
"呃……"面對敢呼統帥大人名字的人,著實令人額側滲滿冷汗。"是啊,所以你得好好保重……"
"如果沒了呢?如果我現在就讓統帥大人的孩子消失在這世上……"
"萬萬不可呀!輕姑娘……你……"般不好他們也得跟著一起消失這世上的呀。
"還不讓我出去?"輕倩璇揚高下巴,眉眼流轉間隱隱一抹迫人氣勢。
知曉她前語只是威脅,身為軍人的傲氣也給逼了出來,"恕難從令!"
"你們不讓我出去,我就……"她回過頭,看到圓桌及牆柱,"以月復撞桌、以額擊柱。"
"你……要自殺?"開……開……玩笑的吧?
輕倩璇隨著士兵的驚愕,也跟著怔住。其實她沒有過自殺的念頭,但無意中點出這個方法……似乎不失為她最後的賭注……賭注雍涯歆會因為她意圖自殺,而放過大少夫人……會嗎?他重視她的生命、他們的孩子嗎?
兩名士兵相覷,她的沉默令他們心底發毛,"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