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跟我客氣啊……"發覺兩人藉由鏡子對望,裘紅染注意力轉向虔雪薔,"你就是虔姑娘?"她看虔雪薔的目光一瞬間讓人感到寒意,而且比打量輕倩璇時更銳利。虔雪薔未明所以,扯出溫婉微笑,輕輕點個頭。
裘紅染挑眉,對她的柔順不以為然。眼底原先的純真消失,陰冷深沉取而代之,"容我大膽請問,你們,是不是特意來找什麼?"明顯感覺二人怔愕,她停頓一下,加強神秘詭異,"別誤會,我只是認為,人們作決定,通常都該有個目的。可是我剛剛就說過,想得到男人完整的心,難哪!包別說要找個失去行蹤的……"
"你知道什麼?"她說得那麼煞有其事,虔雪薔顧不得保密,上前切盼地問。
"我知道什麼?"裘紅染看著虔雪薔著急的神色,"我該知道什麼嗎?"她眨眨眼裝傻,"討厭,你們別這麼嚴肅看我,我會以為說錯了什麼。我的意思是,統帥大人他沒有心,沒有人能得到,就這樣而已啊!"嘴上說就這樣而已,說話的語調和模樣卻在顯示她知曉某樁不為人知的秘密,而這秘密有關輕倩璇二人此行的目的。
輕倩璇在心底盤算如何向裘紅染套出實情,女婢卻在此時氣喘吁吁沖入。
"那個……"她彎身撫脾;上氣不接下氣,"統帥大人朝這兒走來了……"剛剛裘紅染進房,她便機靈地到花園入口,守在那兒;遠遠見統帥出現在庭回廊,就急速跑回輕倩璇房里通報。
"統帥大人來了?糟糕,不能讓他到我在這打擾你。"她握握輕倩璇的手,"我先走了,有機會再好好聊。"
裘紅染極快地離開,女婢連恭送她的機會也沒有。
"虔姑娘,統帥大人不喜歡他來這里時有閑雜人等在,所以麻煩你也……"
虔雪薔知道女婢的意思,但她實在不放心,"倩璇……"
氣氛被裘紅染、女婢、虔雪薔三人渲染得緊繃了起來,輕倩璇不禁也開始害怕;但她刻意鎮定地告訴虔雪薔︰"你走吧!我不會有事。"
女婢跨出門檻,緊張得發顫,"統帥大人步伐快而大,想必就要到了。虞姑娘千萬快點!"催促虔雪薔一起離開。
虔雪薔沒有辦法,只好出房,
兩人的身影溶入黑夜里,輕倩璇上前要關上房門,西雍統帥雍涯歆即來到門前。
輕倩璇左右手皆扶著門板,兩個人沉默對視,身高的關系使輕倩璇必須仰頭;雍涯歆的位置面向房內燭光,燭光映得他五官立體分明。
這個時候,輕倩璇才覺得,雍涯歆想佔有她的企圖變得真實。之前她以為虔雪薔的憂心是多余的;現在雍涯歆就在她面前壓迫性凝視她,她的心頭頓時如同壓了顆石頭,沉重而懼怕。
他突然舉起手,她有如驚弓之鳥跳開;他扯高唇角,推開門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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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坐在桌前倒了杯茶輕啜,輕倩璇停留在門邊,身子一陣發顫,因為懼意爬滿背脊。他舉手投足好似才情卓越的公子哥兒,然而尊貴的將官氣勢、冷例的俊酷神采,孤傲得不容他人親近。
"你叫輕倩璇?"他開口。在這之前,管家向他報過她的姓名身分。
輕倩璇點了下頭。急欲定下心神思索月兌危之道,腦海里卻一片空白。
"居無定所?"雍涯歆側頭勾視她,又問。
輕倩璇低下頭,不答。
他放下茶杯︰"過來。"
輕倩璇倒抽口氣,"做什麼?"
他噴笑了一下,轉過身子,正眼看她,"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差人接你來這,是要你做什麼。"
"我不知道。"輕倩璇想挺直背脊,腳卻己抖得發軟。
"因為是統帥大人親自下令,我們縱然不曉得為什麼,也不能不來。"
雍涯歆略微咀嚼她的說詞,"無所謂。"他站起,走近她,"反正你也不需要知道得太清楚。"
他立在她身前,舉手要撫模她;她抬手抵抗;他轉而扣住她手腕,赫然發現她手上握有刀子,若他反應慢一步,刀鋒已入他心窩。
他整個人變得陰冷,沉聲問︰"你拿出刀子想做什麼?"
"保護自己……"她的聲音全然走調。
"意思是,你抵死不從。"
她咬緊下唇,用力說︰"沒錯。"
她意圖使勁攻擊他,未料他只是輕松扭轉她的手腕,短刃便月兌離她手掌,落到地上。
她根本無法與他對招。
他踢開地上短刃,把她緊緊攬進懷里,"現在,你怎麼辦?"
她的身軀被他緊擁,顫抖傳到他的肌膚,惹得他微笑。
他的笑容便她腦海一陣暈眩。
他俯身吻她頸側,鼻尖觸及她耳垂上一顆朱紅色小痣。
他悄悄拾眼覷視她的臉,在她耳邊呵氣,而後埋首入她發間,聞她秀發馨香。
"這種事……"輕倩璇艱難發聲,"夫妻才可以……"聲音比她的心跳聲還小。
"統帥夫人並不好當,別和自己過不去。"他啄吻她唇角。
"不行…。"輕倩璇想推開他,又力不從心。"我……我現在……不方便……"
他停止啃咬她的下唇,抬頭看她的眼。"不方便?"
"就是……"她心慌閃避他可透視人的目光。"就是那……那個。"
"哦?"淡然應了一聲,他照舊戲謔般地輕吻她的臉龐、鼻尖,兩手開始游移她身上,模索她的頸線。
"不!"當他解開她襟上繡扣,手指欲探人她衣內,她扭身掙扎,"你放開我……放開我……"
她的慌亂又使他微笑,他定住她面容,吻她的唇。他吻得越發深切且不容反抗,用勁之柔之巧可以使人銷魂。
直到輕倩璇柔順地癱軟在他杯里,他抱起她,把她放在床板上。
離開他的懷抱,輕倩璇的臉上有茫然,有驚恐。
"今天到此為止。"雍涯歆食指指尖輕點她鼻尖,"可是,你總不能天天不方便。"
當輕倩璇完全回過神,房內只剩下她一人。
她又覺頭暈,不知是雍涯歆在她唇上的吻觸所致,或是水土不服癥狀又發。
她應該躺下歇息,但她沒有。她找出二件暗色輕便男衣,打算夜探地牢,看看那名被逮的間諜是不是她的兄長。
西雍將王府內,雍將王舒適地枕在宓王妃腿上,由宓王妃喂食水果。
宓王妃丹蔻紅的指甲撥去紫葡萄的果皮,果子放人雍將王嘴里,然後縴手等在他下巴,準備拿他吐出的籽。
她的媚眼瞟了在旁的許百一下,以會酥麻人神經的聲音道︰"王爺,許先生站在那等好久了。"
"嗯……"葡萄甜美汁液流出雍將王嘴角,宓王妃立即為他抹去。"什麼事?"
雍將王問得漫不經心,許百有些躊躇,話在嘴邊要說不說。宓王妃朝他使眼色,要他有話就說。
許百遂開口,"是有關小三……"
雍將王突然嗆咳,宓王妃趕緊扶他半坐起,輕拍他的背,"早叫你小心一點,你看嗆著了吧!"語調雖屬苛責,卻也顯露她與將王的親密。既然許百的話不幸被打斷,她索性主導話題,"說到小三,我才想起好些天沒見著他,怎麼了?"
"他現在被關在統帥府的黑牢里。"許百恭敬回答。
"統帥府的黑牢?為什麼?"她好生諒訝。
"統帥大人認為他是其他州郡派來躲藏在將王府里的密探。"
"小三是密探?"她搖著雍將王手臂,告訴他︰"小三怎麼可能是密探?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