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自我的一個人。
輕吸口氣,她低聲求他︰「放過我吧!我和其他的女孩子不一樣……」
「不需要你來提醒我,你有多特別!」
他出手又要扣住她的手腕;她靈巧地退了一步閃開。
「再見。」她毫不留戀地掉頭起步。
「我有個愛吃貓肉的朋友!」丁雨凡突然大聲喊道。
韓冰雪停下步伐。
丁雨凡來到她左後方,說︰「把被你拋棄的那只貓送給他怎麼樣?反正你已經放棄你的監護權了。」
韓冰雪表面未動聲色,內心卻掙扎了起來。半晌,她橫下心,左腳抬起伸向前——
丁雨凡在她那一步跨出之前,又說︰「是真的哦,你不相信我說得到做得到?」
本要向前進的腳步落下後,重心一旋,她轉身面對他,
「把它給我。」
丁雨凡展開雙臂,「回到我身邊來,否則免談。」
韓冰雪以含怒的眸光盯視他。
「我好象說過你的眼神在發亮時,能很迅速的壓迫人心。」用不遜于她的銳利晶眸回瞪,道︰「我討厭你這種凌厲的眼神!」
韓冰雪唇角一抿,「我從來就沒有在你的身邊過。」聲音冷中帶冽。
「你到底在氣我哪一點?那一晚的電話?或者,氣我不曉得你生病住院?」
「那一晚打電話打擾到你,是我的錯。生了病就住院,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別這樣。我那幾天忙了一點。」
是呀,忙得去南部玩翻了。
「那女孩很可愛,請你珍惜。」
「誰?」他的腦子轉了一圈才想到她指的是那名護士。
他噗嗤一笑,告訴她︰「她跟誰都能玩得象瘋婆子一樣。最先她跟霍華在一起;現在她則跑去纏文任仁了。」
「喔!就是那樣子的女孩子,適合和你在一起。」
「你這女人!」他一把將她抓入懷里。她先是揮手拒絕,而後扭身想逃開。
「別動!」
但不是被他死死得摟在雙臂里。
「放手!」
丁雨凡非旦不放,還刻意將溫柔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並在她耳邊說道︰「我對你還不夠特別嗎?你知不知道我從沒追一個女孩追得這麼辛苦過……」
「反正……反正你也不會珍惜……」
「我會。」
韓冰雪甩甩頭,不準自己又心動。「不差我一個……」
「差你一個!」他斬釘截鐵地。
剎那間,懷里的她,由堅強地守護著自己心扉的女孩,回復到從前的縴弱似水。
她低著頭雙肩輕顫。
他捧起她的臉,「掉眼淚了?」
「為什麼又來找我?」愴然地在他胸膛前哭訴,「為什麼?在我好不容易以為自己已經對你死心的時候……為什麼……」
為什麼?他的一個擁抱、他的三言兩語,竟如此輕易地澈去那夜痛徹心扉的省悟……
「別哭了。」他以手指點觸她開始紅腫的鼻子,「今天我生日哪!」
「是今天?」
他放開她,改扶她雙肩,「一下班就直接去我那。我在家里等你。
韓冰雪擤擤鼻,「今天下班後,經理要召開業務會議。」
「沒關系,我等你。」
為她抹去頰邊淚水,以難得的寵溺口吻道︰「這麼愛哭,難怪人家說海是女人的淚滴成的。」
擔心讓丁雨凡等太久,韓冰雪找了個理由,使經理同意她不需參加今晚的業務檢討會議。
她先到超市買了點東西,再至面包坊選焙了一個精致的小蛋糕後,來到丁雨凡的住處。
欲按響門鈴時,發覺門輕掩,未鎖。
一邊奇怪著他怎麼沒把門關好,一邊伸手要推開門板時里頭爆出一陣哄堂大笑。
丁雨凡有客人。聲音听起來似有因正幾名男子在里頭。
這令她想起辦公室的男同事——群人有機會聚在一起,就開始閑聊些沒營養的話題——大都有關于女人。
而丁雨凡的朋友,應該也和他一樣屬上流社會的人士。他們,也會那樣嗎?
幾個人細微的談話聲稀稀疏疏地傳出。如果豎起耳朵的話,可仔細听出他們在談論些什麼。不過他們很快的又是一陣浪笑。
韓冰雪停在門外,猶豫著該不該在這個時候進去。畢竟她不曉得丁雨凡願不願意讓她見他的朋友;而且,她的突然加入,一定會破壞他們這番熱鬧的氣氛。
可是,今天是他的生日,若他的原意便是要她和他的朋友一起為他慶祝呢?
處在這難以抉擇的情況之下,她的胃又緊張地疼了。
她放下手邊東西,抱著月復部蹲縮在門邊。
「那個小護士現在到底跟誰?」
「問他羅!」
發出問題的男音稍微細微了些,是陌生的。而答話的,則是霍華。
「我不知道。」這道聲音,是文任仁。
眾人發出嘲諷文任仁的冷淡態度。
不過丁雨凡幫文任仁說了話︰「她不是文任仁喜歡的典型。
「是他搞不過人家吧!」霍華以極酸溜溜的口氣說道。
「有人在心理不平衡了。」又一道陌生男音。這份音色,較沉穩些。
「我何必心理不平衡?大家搞搞開心過了就算了嘛!」
霍華拉大嗓門,「阿凡,你也是這樣吧!」
丁雨凡沒有出聲回答。不過他大概扮了個不甚以為然的表情,所以有人發出稀落的兩三聲訕笑。
這麼听來,屋內有五個人,丁雨凡、文任仁、霍華,以及兩名她不認識的男子。
「听說因為她是學護理的,床上功夫特別有一套,是不是真的這樣?」紐致的男聲又發問。
「我是滿滿意的啦……」霍華答。
「我覺得……不過爾爾……丁雨凡答。
不過爾爾……
那回,她半夜打電話給他,電話中听到的情形,一點也不像現在所說的,不過爾爾。
「唉!這世界上恐怕沒有女人能讓你豎起大拇指稱贊的了。因為沒有人逃得過你的手掌心嘛!女人對你而言已經不稀罕了。」
「偏偏他又不能沒有女人。」
「跟他做朋友實在不太保險!只要把女朋友介結給他認識,沒兩天就變成他的床友了。媽的!」聲音高低粗細成對比的兩名男子一一唱地說著。
「文任仁,你跟他在一起最久,你怎麼受得了他?」
霍華用力地嗤鼻,「隨時有剩菜剩飯可撿,他黏阿凡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受不了?」
「你的心眼跟你的眼珠子一樣小!」音色低沉的男子又逮住機會,「說實話,你還惦著那個小護士對不對?」
「我——」
韓冰雪站起身,決定不進去了。等過一個小時,再打電話來問問看他這方的情形吧。
可是左右手提著兩大袋東西要到街上晃一個小時,又令她有些遲疑地定在當頭。「對了!你跟那個什麼冰美人的搞得還真夠久的啦!"霍華道。
「咦?就是那個什麼,‘愛的美人’……」聲音細致卻高大俊美的男子以不解的眼光看向丁雨凡,「還在呀?」
丁雨凡則有些訝異,「你們怎麼都知道?」
除了文任仁,其他三名男子皆刻意夸張地聳肩。「沒辦法,台灣就是這麼小。」
丁雨凡眼瞳繞到霍華身上,「蔡伊齡?」
霍華點點頭,「你跟那女生現在到底怎麼樣了?齡齡她想知道。」
丙然,蔡伊齡告訴霍華,他對韓冰雪下的詞語︰「小冰人,心愛的美人。」然後又由霍華告訴眾人。
「蔡伊齡說你想娶她?」丁雨凡未答反問。
霍華嘻嘻一笑,「沒穿衣服的時候說的話怎麼能听?」舉手在鼻前揮了揮,「你別扯開話題啦!說,你上過她了沒有?」
丁雨凡微笑,擺手,緩緩搖了搖頭。
三名男子順著他搖頭的節奏驚呼︰「騙人——」
「是你有毛病不是那女的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