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傅燁不敢相信她嘴里的暗示這是什麼意思?父親為了討自己兒子的歡心,將她推上了他的床?
不遠處的老爺命司機按了兩聲喇叭,催促著她和他的離別。
狠狠咬住下唇,她決心不在他的面前讓淚潰堤。「我該走了。少爺,謝謝您長久以來的照顧,這是一點小小的心意……」
小手探進了外套的口袋,她小心翼翼的拿出三個月前,在傅燁生日那夜,她原本要送他的禮物——一條花費了她所有積蓄的金幣項鏈,小巧、精致的金幣上,鐫刻著他的姓,「傅」——
這個「傅」字,同樣是他用深情、和,牢牢烙印在她心底、牢牢烙印在她靈魂深處的魔咒。
今生今世,她邵海薇,只為傅燁存在、只為傅燁而活。
在她得知自己懷有傅燁子嗣的那一刻起,她這一生的生存目標和價值,已被做下注解——
「天涯海角,我會好好活著、好好照顧自己……」和孩子。她將這三個字吞進肚子里。
孩子的事,現在還不能說。但她會保護好他的孩子,除了滿滿的回憶,這是他惟一留給她的紀念。
淚珠盈睫,她跟起腳,溫柔的將項鏈戴在他的脖子上。「希望您也能珍重,少爺。」
暗燁想要抓住她的小手,卻見她極痛、極怕的畏縮退開,一瞬間,他似乎在那雙柔荑上看見了……鞭笞的傷痕?
「留下來,我……」來不及阻止,傅燁的話已然月兌口。「求你。」
但她的腳步不曾稍停,徒留傅燁遠遠的站在原地,心灰意冷的瞪視著她……她知道她做錯了、她知道她狠狠的傷了他的心。
但她不能心軟、不能回頭。
眼淚,已經奪眶而出,就再也止不住了……就像此刻,那幾乎讓她顫動、昏厥的滿滿心痛一樣!
淚如雨下的海薇只能遠遠的觀看這一切,無法動彈、無法干涉,她現在終于知道為什麼了——這一切,不是鬼魅纏身的靈異事件,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過的歷史。
那是——她,或任何人都不可能改變得了的歷史。
「就是因為太過痛苦了,所以……我才選擇了放棄、選擇了逃避、選擇了遺忘吧?」淒慘的笑開了唇,海薇的淚落得更凶了。
現在她終于明白,為何這些年來,她夢里那個男人的臉總是模糊,不論海薇如伺努力,她從來都看不清他的面目——
因為那雨幕似的淚,早模糊了她的雙眼。
她看不清傅燁的痛苦,卻仍感同身受……
因為她和他,早是一體的了!
***
「起來,別裝死。」沒有忽略海薇長睫顫動的小動作,傅燁淡然開口。「你忘了我們的交易了嗎,邵海薇?」毫無起伏的音調里,透著無情的諷刺。
海薇呼吸困難的自夢中轉醒,听到他的聲音,她倏地坐起身——冷傲的坐在她身邊的,是不帶半絲情緒的傅燁。
他的嘴角噙著一抹嗜血的笑,陳著海薇的眼神中寫滿了冰寒,殘酷的計劃,似乎已在心底策畫完成。
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海薇試著跟他講道理……拿過去的事來怨恨她沒有意義,那些真實發生的過去,對海薇面言,只能在夢中尋得、只能在痛苦中重現,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干脆忘了?
雖說遺忘、逃避,是懦夫的行為,但……她,不是故意傷他的心啊,
她自己——當年的海薇,不也是痛苦掙扎了一番,才選擇「犧牲小我,完成大他」的嗎?!
對了,講起了犧牲……她的寶寶呢?
小手按壓到平坦、結實的肚月復,海薇開口。「我的孩子」
「你還有臉提孩子?」傅燁打斷了她的話。「你,殺了我的孩子!」
「我——」百口莫辯,海薇只能怔怔瞪著他。
「你這個狐狸精!」傅燁起身,揪住她無辜、惹人憐愛的小身子。「我父親和你回到台灣那一天,你們就在高速公路上發生了車禍——」
不帶任何憐惜的雙手,「刷」的撕毀她的禮服,讓她無助得全身赤果。「他,當場喪命,你卻禍害遺千年的活下來了,流掉了我的孩子,竟然還死不了!」
「怎麼會……」海薇遮住自己,不住的搖頭,根本想不起這段經歷。
「我真不想猜測車禍發生時,你和他到底在干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丑事……」傅燁慢條斯理的月兌下了西裝,健美的似大衛像般引人遐思……卻布滿了可怕的傷痕。
「相信我,我們沒有任何曖昧關系,那時候老爺是為了保護——」海薇來不及說完的話,因為他粗暴的用皮帶困縛住她的手腳、讓她赤果的身體呈一個圓球狀而間斷。
「你有什麼資格要我相信任何事?不要以為我還是當年那個愚蠢的傅燁!」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海薇著眼前的人——傅燁真是個無法溝通的大笨蛋!
她的怒意再也掩飾不住。
「我的目的,向來簡單、明確——我要你,受罰!」傅燁臉上是毫無笑意的微笑。
「罰?」海薇不能確定自己在說這個字眼時,心頭閃現的奇異感覺為何?又是過去的記憶嗎?為什麼有種……甜蜜、卻又哀傷的感覺?
「不準用這種滿臉期待的賤樣看我!你想起來了是吧?過去耍弄我的記憶全都回來了是吧!」
耍……耍弄?
他的表情讓海薇感到一股寒意自背脊處竄起,此時此刻她才發現自己這駭人的姿勢有多不堪——
一雙手腕被縛在雙腿的膝蓋上,她的身體弓成球狀……
「你……你想做什麼?」再問一次,海薇的聲音多了顫抖。
「我說了,處罰。罰你的欺騙、罰你的叛逃、罰你的忘恩負義、罰你的自私下賤、罰你擅動我私人物品、罰你……害得我家破人亡。」
「家破人亡——」吐出這四個字時,海薇的呼吸一窒,臉色刷白。
他的目光灼灼,似毒辣的陽光燒烤著她全身,然而,海薇渾身的血液卻因他令人寒顫的語調,像突然被全部抽干般、凍結了。
暗燁的指挑動海薇脖子上的項鏈。「你不會忘了我可憐的母親吧?向來高高在上、眾人稱羨的她,怎能忍受丈夫的離棄,怎能承受丈夫為了一個下賤小女僕的勾引,拋家棄子的丑聞?」突然使勁的揪起她,像似正在拉扯一條狗鏈……
海薇知道自己,就是他眼里的下賤母狗。
「你們離開後,她自殺了。」傅燁笑得毫無感情。「用最決絕的方式,離開了這個傷心的人世……就在我面前。」
看著她的驚駭,傅燁仿佛再次看見母親踢翻椅子,縴瘦的身子來回飄蕩在半空中的樣子……
第六章
「自殺!」海薇承受著身體的痛苦,卻仍為了他的話錯愕得張大嘴。「在你面前?」
「想想看,這是多麼諷刺的事情?我的母親,刻意選擇了我的生日自殺,那一夜,她先陪我唱完生日快樂歌,就在凌晨時分,當著我的面給了我這樣的‘禮物’!」再次落座在豪華座椅上,傅燁狂笑著。
「你……你為什麼不阻止她?」海薇不相信傅燁忍心眼睜睜的任自己母親走上絕路!
「她在我的晚餐里下了安眠藥,不多不少的劑量,恰好讓我全身無力、卻又不足以昏迷。」傅燁的笑聲變得嘶啞。「她就是要我永遠記得——愛情有多傷人、愛情有多愚蠢!」
「不!你這麼想太偏激了!」海薇不知死活的嚷嚷著。
「你……你其實是怨恨她的,對吧?你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語氣有多無奈、多怨恨!暗燁……你不必一直活在痛苦里,如果這麼難受,就忘了吧!我們重頭來過,別再計較過去了……啊!」她未盡的話語結束在一句驚聲尖叫。